程峰跪在地上,一脸惭愧后悔,祈求道:“廖先生,饶了我吧,给我们真龙武馆一条生路。”
    “你这话怎么说?冤有头债有主,阴九烛招惹了我,我打断他的筋骨,你不是要给他报仇吗?”廖凡狐疑道。
    “不,我不报仇,我哪里是廖先生你的对手。”程峰哭丧着脸,连忙解释,脸上露出惊惧,连忙摇手。
    “既然你不给他报仇,那就走吧,咱们事情一笔勾销。”廖凡扫了程峰一眼道。
    “可是……可是廖先生……黑米的事情……”程峰挤出一丝笑容,听廖凡打算放过他,心中宛如一颗石头掉下去。
    “黑米?什么黑米?”廖凡不解。
    一眉道长处理程峰的事情,他还不知道。
    “您……一眉道长刚才说,不给我们供应黑米了,我想,可能是廖先生您的意思,所以就来此,想要求你给我们一条生路。”程峰说的可怜。
    好像,他们真龙武馆倒台了,都是廖凡做的孽。
    廖凡眉头微微皱起,眼睛朝着远处一眉道长看了一眼。
    一眉道长正走过来,见廖凡朝他看去,立刻挥手,笑了笑。
    “这不是我的意思,你不用来求我。”廖凡大概明白了事情始末。
    但,若是让自己说服一眉道长重新给他真龙武馆提供黑米。
    廖凡觉得,这不可能。
    于情于理都不成。
    真龙武馆现在势大,给余霜国术馆带来很大压力。
    更何况,真龙武馆跟他之前有矛盾。
    暂且不杀他程峰,不彻底打压他,就很不错了。
    若是在帮助他一臂之力,说服一眉道长改变主意,呵呵,廖凡觉得除非自己脑袋傻掉了。
    打定主意,廖凡就不多说什么。
    程峰神色一紧,更是一愣。
    眼睛盯着廖凡,呆立当场。
    看廖凡的意思,他明白,这件事可能没结果了。
    一时间,他心如死灰。
    “廖先生……”
    忽然间,他眼前一亮,似乎找到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站在余霜身边,廖凡眉头一挑,没想到程峰死性不改。
    他站在程峰面前,低头看着下跪的程峰。
    “我……我跟我师傅,还有师兄恩断义绝,他们跟我没关系,真的,我甚至可以狠狠教训他们,只要你答应给我黑米……”
    程峰也够狠的,为了真龙武馆未来,为了他的未来,赫然要做出欺师灭祖的事情。
    阴九烛和吕通若是听到他说的话,估计会气的火冒三丈,口中喷火吧。
    廖凡笑了笑,冷笑一声。
    如此之人,狼心狗肺,给他机会,那是对自己残忍。
    为了利益,连师父和师兄都不要了,哼,还想过得好,实在是可笑。
    廖凡懒得搭理程峰。
    一眉道长走过来。
    “程峰,你这是要干什么?这是我的决定,跟廖凡小友有什么关系?赶快离开,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一眉道长态度冷酷,眼神冷峻,态度坚决。
    没有一丝改变主意的意思。
    他的话出口,程峰面如死灰。
    面容枯槁,仿佛是入了绝境之地。
    怎么办?
    能怎么办?
    “程峰兄弟,你还是赶快走吧。”
    “得罪了一眉道长,我们都要吃亏,赶快走。”
    “赶快走,别耽搁我们的事情。”
    ……
    痛打落水狗,周围原本跟程峰关系不错的伙伴,见到这个形式。
    知道真龙武馆肯定会没落。
    阴九烛倒台了,经脉断裂,现在又得罪青云道观,被一眉道长下了禁止销售给他真龙武馆黑米。
    显而易见,在场明白人,都知道程峰算是完了。
    他的真龙武馆也算完了。
    程峰不甘心,要挣扎。
    其他武馆的负责人,馆主之类的,为了讨好廖凡和一眉道长,立刻上前,几个人一起用力,直接抬走了大喊大叫的程峰。
    ……
    一眉道长见程峰被抬走,朝着廖凡道:“廖凡小友,实在是对不住,没曾想,这程峰居然会找到你。”
    “没事,说实在的,还是要多谢道长帮忙。”廖凡拱手道谢。
    一眉道长连忙摇手,“你别客气。”
    “你对我们青云道观来说,那就是救命稻草,如果不是你,我这黑米也没办法在提升。”一眉道长颇为认真说着。
    “这些都是小事。”廖凡道。
    “对了,道长,我打算下山了。”
    “恩?现在下山吗?”一眉道长诧异。
    “我打算让你们在这里多住几天,我们这里,好玩的也不少,你们这对男女朋友,正好可以出游一下,享受一下人世间的美妙,岂不是很好?”
    一眉道长在感情上,没什么眼力劲。
    毕竟他只是一个道士,小时候家里穷,父母把他给扔出去了。
    恰好顺着流水,一路飘到了青云道观这边来。
    恰好遇到了青云道观里的小师傅。
    小师傅善心发作,自然不会放任在流水中的他。
    故此,就给他抱养下去,这一转眼,就到了二十多岁。
    可,那个时候起,他已经在道观里面担当大任了。
    因为他的师傅,也是青云道观里的道长馆主,已经去世了。
    危难之际,他担当大任,自然是殚精竭虑,一直在为道观操劳。
    什么爱情,感情,对他来说,就是镜花水月,无法捉摸,也不现实。
    久而久之,对待男女,他都是平等对待。
    一生也只是想着把青云道观发扬光大。
    所以他的感情生活,算是一张白纸。
    被一眉道长这么一说,一边的余霜,唰的一下是脸红了起来。
    颇为尴尬,不好意思。
    “道长说笑了。”廖凡笑着道。
    “我们并不是男女朋友关系,余霜小姐,是我的好朋友。”廖凡解释道。
    “是,道长,你的确说笑了。”余霜也在一边一笑,浅浅一笑。
    一眉道长愕然,尴尬,伸出手,朝着额头拍了一下。
    “哎呀,这……实在是不好意思,我不知道,说错了,还请两位不要介意。”
    一眉道长尴尬无比。
    “没事,道长性情中人,只要你开心就好。”廖凡笑道。
    “好了,我们要回去了,真的不能在这里久留了,如果下次有机会,一定过来叨扰,到时候道长不要觉得厌烦就好。”廖凡开玩笑道。
    “哪里话,你们能来,是我求之不得事情,不会厌烦的,廖凡小友,可不要把我一眉道长看轻了。”一眉道长笑着,颇为认真道。
    “晓得,晓得。”廖凡乐呵呵笑着。
    “对了,廖小友,我听说,你最近遇到些麻烦。”一眉道长道。
    “麻烦?不知道道长所指的是那件事情。”廖凡问道。
    “关于白家的。”一眉道长直接道。
    “哦,这件事情啊,的确是有些麻烦。”廖凡笑道。
    “所以,我要助廖小友一臂之力,我这边的稻米其实他们那边也需要,这样,我从这里断掉他们的稻米来源。
    还有,来之前,沈老先生跟我说了,要你放心,他知道你这次过去的意思,他会跟你一起打压白家的。”
    一眉道长提醒廖凡。
    廖凡挑眉,“哦,这样啊,那成,这我就放心了。”
    廖凡笑的很开心。
    白家如果处理掉,那之后青阳县对他来说,可就相当于大门彻底敞开,他来去自如,想干什么,应该能干成什么。
    ……
    阴九烛败了,当朱美红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整个人一下子坐在了沙发上,全身气力,好像是被抽水器一下子给抽走了。
    她整个人都是懵的,感觉全身轻飘飘。
    “怎么会这样?”
    “好不容易走出来,他们说可以击杀廖凡的啊。”
    “这……这家伙,怎么会被废掉?”
    朱美红见识过阴九烛的实力,绝非一般人能比拟的。
    按照吕通所说的,就是堪比魔神,出神入化,一身武功,堪比神魔。
    可为什么,会失败的这么快?
    她嘴唇发白,手指头都控制不住的颤抖。
    抽烟,在这一刻她心头十分烦闷。
    歇斯底里,愤怒的抽拉办公桌的抽屉。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过于激动,抽屉都跟她作对,就是打不开。
    气的朱美红大吼一声,一脚踹开了抽屉。
    从里面拿出香烟,她把香烟放在嘴边,点燃香烟,拿着打火机。
    只可惜,她的手指头颤抖不已,打火机点燃了好长一段时间才算点燃。
    深深呼吸一口香烟,在尼古丁作用下,她的神色和情绪,才稍微镇定下去。
    吱呀一声,办公室的门被打开。
    警察局的副局长白元山从一边走了过来。
    看到白元山时,朱美红的眼神立刻闪烁一抹黯淡。
    她似乎知道自己等待的结局会是什么。
    她抽着香烟。
    白元山身边走过来两名警察,手里拿着手铐。
    打算把朱美红给带走。
    白元山手臂一扬,甩了一下。
    “你们先下去,在外面等着,我有些话要跟朱总说。”
    白元山怎么说,跟白家多少有些关系。
    虽说白家根本不搭理他,之前理他,也只是利用他。
    两个警察下属下去后,白元山亲自把门给关上了。
    白元山拿出一根香烟,稍微在手背上敲了两下。
    而后把香烟叼在嘴里,打火机点燃,火光忽明忽暗。
    他深深吸了一口。
    “朱总,为什么要跑出来?我们可一番好找啊。”白元山叹息一声道。
    “白局长,怎么?过来奚落挤兑我?”朱美红冷笑一声,苦涩笑着。
    “怎么会?怎么说,朱总也是我崇拜的人。”白元山连忙摇手,示意朱美红多想了。
    “我主要是想说,朱总,这一切都是命数,我们抵挡不了的,该是你的,就是你的。
    做无谓的反抗,都是徒劳,反而会伤害自己。”
    白元山的劝说,还没说完,朱美红手猛然一扬,示意白元山打住。
    “白元山,你打住,我朱美红不需要你来给我上课,你也不过是站对了位置而已。
    他廖凡也不过是运气好了点而已,我白家是败了,可我还是有尊严的。”
    “你要抓我,怎么?证据都找齐了?”朱美红转动身边的老板椅,忽然间杏眼一寒冷笑盯着白元山。
    白元山点了点头,缓缓从他夹着的咯吱窝里,拿出来一个文件。
    “这是副本,里面都是关于白家这些年做的隐形勾当,很全,朱总这次是在劫难逃,不过,鉴于白家对青阳县做出的贡献,我想法官会从轻处罚的。”
    白元山无奈叹息一声,把牛皮袋包裹的文件递在了桌子上。
    朱美红一只手拿着香烟,一只手拆开牛皮袋,看了一会儿。
    “这些,应该大部分是沈家搜集的吧?”
    朱美红忽然一笑,哂笑,有些自嘲的味道。
    白元山没回应。
    但朱美红很懂。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呵呵,沈家,白家?”
    朱美红无奈摇头,眼睛忽然间变得有些通红。
    她把香烟吸了最后一口。
    “想抓我是吧?”
    她看了一眼白元山腰部的手铐。
    “可是,我告诉你……白元山,我的朱美红的命运,一直都是我自己把握的,你们……谁也休想操纵我的命运。
    从轻处罚?呵呵,再怎么从轻,能逃得了终身监禁?”
    啪嗒一下,刺啦一声,窗户打开了。
    “朱总,别冲动,我们可以好好说的,生命不易……”
    “替我转告廖凡一声,我诅咒他不得好死,我会在地下狠狠盯着他。”
    歇斯底里的怨恨,夹杂着朱美红苍凉的哈哈大笑,瞬间从窗户落下,飞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