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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冬去春来,那个刚抱到家里来的小九儿,刚满一岁已经可以满地跑了,妈妈,哥哥、姐姐也叫的不打磕巴,奶声奶气却吐字清晰。
    小人也长的越来越好看,就像是年画娃娃似的,白白胖胖的,眉心间的红痣殷红醒目。
    小九儿和国瑛比起来那可是乖多了,文文静静的,国瑛则是那里有调皮捣蛋,哪里就少不了她。
    感觉两孩子生错了性别似的。
    “战妈妈,听大喇叭里说什么呢?”应新新指指外面道。
    原来说的是,五七干校啊!
    大喇叭里播音员铿锵有力的说道:广大干部下放劳动,这对干部是一种重新学习的极好机会,除老弱病残者外都应这样做。
    局势渐渐的平稳了下来,政策开始推动广大干部到农村下放劳动。其中有的是大单位,有大学、工厂、农村和城市的管理委员会,等等行政领导人,有的是党校教员或严格的群众组织的头头。
    这类干校一般选址在偏远、贫穷的农村,去干校的人被称为“学员”。无论资历深浅、品级大小,所有人都叫“五七战士”。
    他们中间有机关干部、大大小小的问题人物、科技人员、大专院校教师……有的还拖家带口,未成年的小孩被托给城里或家乡的亲友代管。
    在“知识分子成堆”的地方,有许多有名望的大知识分子,连老弱病残除外的政策也被置于不顾,统统撵进来。
    他们有的丧失劳动力的、体弱的、深度近视的人就更多了。他们被不分年龄、性别,统统按照军队编制,编到划定的连、排、班去,由军宣队或工宣队管理。他们被规定过军事化的生活,出工、收工,必须整队呼口号,唱语录歌;要“早请示、晚汇报”。
    甚至参加野营拉练。他们的学习内容是体力劳动:种田、挑粪、养猪、做饭、挑水、打井、盖房……要求自食其力。有很多人因不堪重负,被劳累折磨诱发的疾病最后治疗无效。
    到了这里不管他们平常干的是什么工作,现在他们属于一个班,是连的组成部分。
    他要参加学习,一天两小时,一星期两、三次,每星期大约有一次与其他班联合开会。
    在这里不只是坐下来背诵伟人著作。还要把著作中的一篇作为一个主题,先朗读,然后联系实际来讨论理解。以此为根据,进行批评和自我批评,看看在日常工作中同实际要差多远。
    有时搞得很激烈,这样缩小自我,暴露灵魂,一个人就感到有必要清洗一下。
    其实是在丁海杏看来这都是美其名曰,最主要的是,运动之初,在疾风骤雨中,那些被打倒的人该如何安置了。
    在忙与抢班夺权时,这些问题人物,谁也顾不上了。谁来管理他们,谁就要花费人力,还要承担被关押者各种情况与麻烦。
    于是,大家开始相互推来推去,最后谁也不管了。
    最后的结果就是下放到农场,保留工资待遇,让他们在体力劳动中“改造”自己。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不给城里增加困难。
    丁海杏闻言黑眸轻晃,看来应家兄妹可以去探望他们的父亲了,不过这事还不能说,等有了结果,在告诉他们,别白高兴一场。
    在等冷卫国打听消息的时候,先等到了景博达来的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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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日的午后,炎炎的烈日高悬当空,红色的光如火箭般射到地面上,地面如着了火似的,反射出恍恍惚惚扭曲的影像。
    “妈,妈,博达哥来信了。”红缨拿着高兴地晃了晃放低声音小声地说道。
    国瑛和小九儿在屋里睡觉,这么热的天,丁海杏舍不得孩子们受罪,所以念了一个清凉咒,让孩子睡的舒服一点儿。
    “打开信,看那孩子说什么?”坐在客厅沙发上的丁海杏停下手中的鞋底子,抬眼看着她小声地说道。
    去年十月份,复课时丁海杏曾给景博达寄信询问他的意见,这小子主意正,所以他给的答案和丁海杏所想的一样,继续留在后勤养殖基地,等待招兵。
    复课?外部环境没有大的改变,还不如继续劳动,等到年龄够了,直接入伍。
    至于学问,景博达可没忘了学习,后勤不忙的时候,他就看书。
    每回给他寄信时,都要多寄些精神食粮,多是专业书籍。
    为防万一,这小子也精,书皮上都套着伟人的著作,看得时候避着人。
    “哦!”红缨开心地将信给撕了,抽出信件,抖落开,一张相片掉落在丁海杏腿上。
    “呀!我们博达穿军装英气逼人。”丁海杏拿着照片一脸老母亲般的笑容。
    “博达哥进部队了。”红缨看着信笑着说道,视线从信件上移开,“我看看照片。”
    “给。”丁海杏将照片递给了她,然后接过她手中的信件。
    信也不长,除了问候大家,就是说他当兵了,已经过了三月新兵的训练期,下了连队,才照了张相片寄给他们。
    “这小子。”丁海杏莞尔一笑,抬眼看着红缨道,“把相片翻拍一下,尽快寄信,给景老师他们寄去。”
    “哎!”红缨脆生生地应道,“我现在就去宣传部。”风风火火地朝外跑去。
    “哎!别忘了,明算账。”丁海杏起身拉着她,走到她面前道。
    “知道。”红缨笑着说道,“咱不占公家的便宜。”紧接着又挥手道,“我走了。”
    三天后丁海杏拿到照片给战常胜他们写了封信。连同处理好的海鲜一并寄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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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应太行的消息,一等就等到了秋天。
    秋天的黑鹰岛,岛上的树是浅黄或绛紫色的,海水是碧蓝碧蓝的,柞树的叶子火一样红,素馨花雪一样白,野艾的瓦灰,菅草的姣绿,野菊花的藕荷色,形成了色彩斑斓的图画。
    应太行坐在院子里的小马扎上,脚踩着洗衣服的大盆子洗衣服。
    薛建彪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拿着报纸读道:他老人家说,对待有问题和犯错误的人,必须注意政策,打击面要小,教育面要宽,在犯错误的人们中,死不改悔的是少数,可以接受教育改正错误的是多数,不要一提起他们就认为是坏人,在他们有了觉悟的时候,及时解放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