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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丁海杏板着脸故意问道,“你就不怕救错人啊!他们真的是资本家剥削过工人,地主老财剥削农民啊!”
    景博达斟酌地,压低声音道,“其实啊!剥削劳动人民的资本家与地主老财黑心的家伙,或者沾染革命者鲜血的,早在解放前就全跑了。留下来的不能说全冤枉吧!不过许多也是勤勤恳恳,辛辛苦苦挣下的家业。一竿子打翻一船人,也不太对,毕竟这是政策,我也不能说不对!农民和工人拥护!”挠挠头道,“哎呀,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丁海杏眼底惊讶地看着他,没想到他有这份见识。
    “再说了,救人不需要理由。”景博达嘿嘿一笑道,“我防着呢!”然后又绘声绘色的描绘了当时的情况。
    “怎么样?战妈妈学得像不像,不会让他们抓住把柄的。”景博达挺挺胸膛,得意洋洋地说道。
    洗好了碗的红缨走过来道,“咱妈又没见过他们什么样?”拉开椅子坐下来道,“其实他们很好学的,只要凶巴巴就好了。”眉梢跳了跳道,“再说了,我们可是把红宝书全部背下来了。”
    “行!出去长本事了。”丁海杏看着他们笑道,紧接着问道,“说了这么多,你们还没告诉我,我哥和沈校长他们好不好。”
    “都好,具体的这是大舅给您的信。”景博达从兜里掏出厚厚的一封信递给了丁海杏。
    “你们怎么不早点儿给我啊!”丁海杏着急地说道,拿过信来,“这写的够厚的。”装进兜里道,“既然他们没事,这信我晚上看。”忽然收敛起脸上的笑容,正色道,“怎么样?出去一趟的感觉?”
    “心疼!”景博达语气沉重地说道,“城里被他们给糟践的不忍直视,乌烟瘴气的。”
    “如人间炼狱一般。”红缨情绪低落地说道,“到处是游街的队伍,满墙的字报、搭建的高台,随处可见他们抄人家的家,剪人家头发,往人家脸上涂墨汁,打砸……”实在说不下去了。
    “城里都瘫痪了,到处的乱哄哄的,学校停课,工厂停工。”景博达情绪低沉道,“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恢复。”
    这才刚开始,要真正的恢复还有漫长的十来年呢!
    “这日子还得过,上面会管的,不会任他们胡闹下去的,飞鸟尽良弓藏。”丁海杏看着他们意味深长地说道。
    “飞鸟尽良弓藏。那下场岂不是不太好!”红缨敏锐地说道。
    “所以啊!现在知道你冷伯伯他们为什么拘束着自家的那帮孩子们了。”丁海杏清澈地双眸看着他们两个道,“有些错误不能犯,犯了一辈子都洗不掉的。”食指点着他们道,“尤其是那些希望子承父业的老爷子们。他们的经验可比毛头小子们丰富多了。”
    这次运动与早些年的运动还不一样。
    学生们年轻,没见识,冲动,满脑子都是毁灭一切,早些年打土豪、分田地时来做这些事的是政府工作人员,单纯的打土豪、分田地,对于负隅顽抗剥削者、吸血鬼那是坚决打击。
    而如今这些学生不止抄家,还动手打人,打死打伤的人不知凡几。如此过激了,就引起人的反感了。
    景博达与红缨将今天的事情详细的说了一遍,真是一言难尽。
    一直说到了小沧溟放学才作罢。
    吃完了晚饭,等到丁海杏将三个宝贝蛋儿全哄睡着了。
    景博达才打开了帆布行李袋,“赶紧出来透透气吧!”说着将宝贝蛋儿一一拿了出来。
    “小子,你倒是会挑选,都是古代名家真迹。”丁海杏惊讶道,仔细思索一下也正常,城里有钱人多,古董文物也多。
    啧啧……还都是大名鼎鼎的那一种,堪称镇馆之宝的。每一副都是收藏者梦寐以求,手捧重金都买不到的,居然被这么糟蹋对待,心疼死人。
    放在几十年后,随便一幅送到拍卖会上,那价格都在以亿为单位的。
    “那些学生不识货,所以这废品收购站大多都是书画、孤本。最可惜的是被他们付之一炬的。”景博达怜惜地说道。
    “别可惜,不然的话你哪有机会啊!”丁海杏给他加油鼓劲儿道,“你现在就在做有意义的事情。”
    “他们倒是认识金银珠宝。”红缨撇撇嘴道,“我亲眼看见他们身上掉下来金镏子。”
    “什么时候都有浑水摸鱼的人。”丁海杏摇头轻笑道,“很正常。”
    “会好好保存吗?”丁海杏看着景博达道。
    “家里有樟木箱子,我稍微修理一下,放它们正合适,防虫蚁。”景博达笑着说道,忽然担忧地说道,“我就怕我们也保不住它们。”
    “怕什么?怕他们冲进来啊!”丁海杏一挥手不以为然地道。
    “妈,他们可真是胆大包天,我看没有他们不敢闯的。”红缨担心地说道,“把天都敢捅破了。”
    丁海杏轻蔑地一笑道,“他们没那胆子,这是军事重地,擅闯的话可以击毙的。”
    “可是万一是内部人员呢?”景博达小声地说道。
    “放心吧!咱们的家庭出身摆着呢!”丁海杏自信地说道,“就算来了,给老娘打出去,打疼了就不敢来了。”
    “妈……你……你……”景博达和红缨一脸惊恐地看着她道。
    “怎么我说错了,现在就是谁的拳头硬,谁说了算。”丁海杏挥舞着拳头道。
    “妈,您真是……”红缨瞠目结舌地看着她道。
    “放心吧!这里乱不起来,有你们冷伯伯的坐镇呢!”丁海杏随后又道,她不可希望,景博达和红缨成为暴力分子。
    不过这年月,还真就是谁的拳头硬,谁是老大。
    “好了,时间不早了,累了一天了,你们也早些休息吧!”丁海杏看着脸色有些疲惫的俩孩子道。
    “是!”景博达将帆布袋里的东西倒在了沙发上,“红缨这是你的。”
    丁海杏看着沙发上的珠光宝气,闪瞎了双眼道,“这是……”
    “妈,这是我在废品收购站无意中发现的。”红缨爽快地说道,“哦!这里还有。”说着把刚才挂在门口挂钩上的帆布包拿过来递给了丁海杏道,“妈,给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