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是的,朱大人,王妃只是来看看我,她不是劫狱,不是劫狱……”
    姬文泽看着大理寺卿,慌乱的摆着手说。
    姬珑玥紧握父亲的手,说:“父亲,您且安心,女儿一定会想办法还您一个清白的。”
    她给以姬文泽会心的微笑,然后站起身抬眸看向正气凛然的大理寺卿。
    “大理寺卿,本王妃来到你大理寺,一没有伤你一兵一卒,二没有带着我父亲离开这牢狱半步,你这劫狱的罪名,本王妃可是不承认的。”
    大理寺卿向姬珑玥一拱手,说:“晟亲王妃,不经本宫允许就擅闯大理寺,还冲进了关押重犯监牢里……”
    “本王妃知道大理寺卿执法严明,可我父未被确定罪名时,本王妃当有来看望的权利,皇上是最重孝道之人,若知本王妃所为,应该也不会怪责本王妃的。
    而有一事,本王妃到是要问问大理寺卿,我父这一身重伤,你这是要屈打成招吗?”
    姬珑玥眸光冷戾的看着大理寺卿。
    大理寺卿看了看姬文泽,那满身的遍体鳞伤,他还真是有些不好交待,他清咳了声,说:“对顽固不化,不据实交代罪行的重犯,都免不得是要用刑的。”
    “大理寺卿说的顽固不化是什么,大理寺卿可否与本王妃言明?”
    “自然是不配合审讯,不交待结党营私的罪刑。”
    “哦,那把对我父审讯的卷宗拿来,本王妃要看看,我父有何事没有好好交待的,本王妃也许能帮大理寺卿好好问问我父,可否做过违法之事。”
    “晟亲王妃,你这要求实为无礼,审讯的卷宗怎可给与本案无关的人看。”
    姬珑玥步步逼近大理寺卿,浑身散发着极寒之意,说:“大理寺卿,法规有言,在审理案情的时候,要先让犯人陈述,把所有关于案件的情况完全说出来。再根据疑点发问,经过多次追问还欺诈隐瞒不认罪的,就要依法笞掠。
    大理寺卿是按此法规行事的吗?”
    大理寺卿有些不耐烦的将脸转向一旁,冷声说:“本官当然是按律行事,秉公执法。”
    “好,那么……法规律定拷打犯人不得超过三次,我父身上这层层新伤加旧伤,恐怕不止三次了吧,这就是你的按律行事秉公执法吗?”
    姬珑玥再次逼近大理寺卿,他身边的将士举剑想拦下她。
    厉铖出手打落那将士手中的剑,虎目圆瞪:“胆敢对晟亲王妃,找死。”
    大理寺卿看着逼近的姬珑玥,那双清澈的美眸让他感觉到了绝然的杀意,吓得他向后退却着。
    “本官,本官没有屈打成招。”
    大理寺卿抬起宽袖拭着额头上的汗,他主管大理寺,自认是铁面无私,秉公执法的,可是这个案子……,让他着实犯难。
    这姬文泽一介文职官员,经查实,一直都是恪尽职守清廉为官,要把这种官员打成结党营私的罪名,那就得屈打成招,无中生有一些罪名叫姬文泽承认。
    却不想,一个文弱的书生,竟是一副铁齿铜牙,用过各种刑罚都没能让他承认罪行。
    晟亲王妃闯进牢狱中看到了受了重伤的姬文泽,对这位神医,姬文泽那一身的伤,他是无论如何也无法狡辩的。
    此案是皇上交于他的,这个案子他必须办得干净利落,现被晟亲王妃抓住屈打成招的证据,他这大理寺卿也是不好交待的。
    想到此,他说:“呃,许是审讯之人一时失了手,待本官查实,定严惩不怠。”
    姬珑玥冷冷看着大理寺卿,说:“我也相信大理寺卿不是滥施刑罚、残害清官的酷吏,今日之事我先记着,若此后我父再受刑罚,我定要去讨个说法。
    说我父结党营私,荒谬之极,我会还我父一个清白,大理寺卿,你,好自为之。”
    姬珑玥看向父亲,说:“父亲,女儿绝不会让你白白受此冤枉的,您好好的,待女儿来接您。”
    “珑玥呀……”
    姬文泽看着神情坚毅的女儿,老泪纵横,哽咽不已。
    姬珑玥以丝帕小心给父亲红肿的脸上拭去泪水,说:“我走了,父亲保重。”
    说罢,她站起身,一双冷眸看了看大理寺卿,大理寺卿立垂头恭敬一礼。
    姬珑玥迈步走出牢狱,魅影与厉铖等人跟随着离开。
    大理寺卿把晟亲王妃送走,看着远去的马车,长长吁出一口气。
    他自诩铁面无私,可是这个案子皇上硬塞给他,让他去冤枉一位清官,他真的是非常的为难。
    他心中明白,这就是皇上与晟亲王,这两位兄弟的明争暗斗,他一小小的臣子,无力左右这场残酷的皇权斗争,为保家小,也只得做了违心之事。
    晟亲王妃的马车刚离开,又见一辆辎车停在大理寺门前,大理寺卿看到福亲王从辎车上下来,他才舒展开的眉心又蹙起,急忙转身。
    福亲王下了辎车,便向大理寺招手:“老朱!你等等本王,等等……”
    他急急走上大理寺门庭,拉着大理寺一脸愁苦说:“老朱啊,你是不是又对姬文泽动刑了,哎哟,不是说了,你尽量别对他用刑的吗?你这边一用刑,我儿也要受同样的刑罚,我那小儿子已被折磨的不成人样,再这样下去,定要死在牢狱之中了。
    你可救救我儿吧,别再对姬文泽用刑了。”
    大理寺一脸苦逼,心想,才走了祖宗,又来了催命的。
    “福亲王啊,您很清楚,这案子是皇上要老夫办的,这不用刑如何能让姬文泽招供啊,这可好,刚刚晟亲王妃闯进大理寺,看到了全身是伤的姬文泽,还责问老夫屈打成招呢,这,这,你们这皇家人都来逼老夫,这是不给老夫活路了。”
    “晟亲王妃来了……”
    福亲王惊讶,他眼珠子转了转,说:“那,你就有理由不对姬文泽用刑了,皇上若问责你就说晟亲王妃来的事说与皇上听,然后你就这样……”
    大理寺卿听着福亲王耳语,他惊愕的看着福亲王说:“福亲王,你这出的什么馊主意,您不如把老夫送上断头台吧。”
    他说罢,沉下脸一拂袖大步前行。
    “哎,老朱,这事本王想了多次,一定可行的,……本王绝不会让你为难……”
    福亲王在后面颠颠的跟着大理寺卿,耐心的劝说着。
    姬珑玥站于皇宫宫门前,看着拦挡着她的宫卫们,她沉沉一声叹息。
    她真是傻,皇上想以自己的父亲逼独孤晟出手,又怎么会让她有入宫,怎么会让她有去敲那登闻鼓的机会。
    以往风光无限的她,此刻,她竟是这般的无助,独立无援。
    就连她以为可以成为终生信赖依靠的独孤晟,却因为嫉妒,对她冷眼旁观着,她颇为心寒。
    她身为医者济世救人,仁爱大善,可是,当她有难之时,却无一人能用得上,她悲叹自己做人竟如此的失败。
    但她不会屈服,父亲,母亲,弟弟,是她在这一世最为珍视的亲人,无论如何,她会拼尽一切去守护着她们,为此,她会不择手段,哪怕堕神成魔也在所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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