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经折磨的徐绍晴已经濒临崩溃。
    她就像是被抽走灵魂的木偶,整个人都呆呆愣愣的,不管别人怎么骂她打她,她都没有任何反应。
    直到绳索套上她的脖颈,她闻到了死亡的气息,身体忽然一抖,猛地大叫起来。
    “我不想死!!”
    然而。
    无论她怎么挣扎叫喊,都无济于事。
    她被吊上半空,喉咙被勒得死紧,窒息令她的大脑缺氧,她不由自主地张大嘴巴,拼命地呼吸,竭尽全力想要多活一会儿。
    伴随缺氧状态的加剧,身体的扭动越发激烈,最后甚至大小便失禁,散发出阵阵恶臭。
    过了好一会儿,徐绍晴才停止挣扎,身体自然垂下,彻底没了气息。
    戈大娘让人将尸体扔到野外去喂狗。
    他们已经走了,可围观的群众却还不愿散去,仍旧站在原地议论纷纷。
    其中当属江伯宁的反应最大。
    他原本在醉香楼里算账,忽然听闻外头出了大事,在好奇心的驱使下,他放下账本走出醉香楼,跟着人群来到了闹市中。
    由于前面挡着很多人,江伯宁又不是那种身材特别高大的人,无法看清楚最前面的情况,他只能从旁人的议论声中得知事情的大概经过。
    不明所以他只以为是某个倒霉蛋得罪了江叔安和江微微,直到徐绍晴被吊起来,他才看清楚徐绍晴的脸,差点就把他给吓尿了!
    他不敢置信地睁大眼睛,怎么回事她?!
    之前她给了他一个玉镯,他用玉镯还清债务,他原本以为自己这辈子都不会再见到她了,没想到他不仅又见到了她,而且还是在这种情况下见到了她!
    联想到大家刚才议论的内容,江伯宁心里越来越不安。
    像徐绍晴那种来历背景都很厉害的贵人,都被江叔安父女给弄死了,若换成是他这种毫无背景的小人物,岂不是会死得更快?!
    江伯宁生怕被秋后算账,慌慌张张地跑回家去。
    他让叶兰花收拾行李,打算去朋友家躲一段时间。
    ……
    平世恩眼睁睁地看着徐绍晴被折磨得不成人形,心里又惊又惧,已经是面无人色。
    江叔安问:“你想不想跟着郭徐氏一起赴死?”
    平世恩疯狂摇头:“不不不!我不想死!”
    “你要是不想死,就老老实实交代你是如何伙同郭徐氏构陷我闺女的。”
    在江叔安的示意下,亲兵将纸笔丢到平世恩的面前。
    平世恩的膝盖骨被踢裂了,无法站起来,只能就这么趴在地上写字。
    他是正经的进士出身,称得上是饱读诗书,写的一手好字,可此时他浑身颤抖,写出来的字迹也跟着扭曲变形,还有好几处被墨迹给弄糊了。
    好在江叔安并不在意卷面是否整洁,他看过口供后,觉得没问题了,当场让平世恩签字画押,然后让人将平世恩关入大牢。
    一场闹剧到此算是告一段落。
    江微微提醒道。
    “钟县令还被关在牢中。”
    江叔安立即让人把钟殊然从牢中放出来。
    钟殊然出来的时候,正好看到平世恩被关进去来。
    两人在狭窄阴暗的牢房过道中相遇。
    平世恩双腿因为剧痛无法行走,只能被人拖着前进,两只脚在地上拖行,疼得他面无人色,冷汗淋漓。
    钟殊然侧过身子,让他们先行通过。
    在两人擦肩而过的时候,平世恩冷不丁地开口说了句。
    “你们得意不了多久,徐家和郭家很快就会对你们动手了。”
    钟殊然微微一笑:“那就拭目以待咯。”
    平世恩被拖走。
    钟殊然步伐平稳地走出牢房。
    外面,阳光明媚。
    南瓜和彭家兄妹快步迎上去,欣喜地唤道:“大人!”
    在他们三人身后,还跟着捕快和衙役们。
    他们全都是来迎接钟殊然出狱的。
    虽然钟殊然只在牢中关了短短半个时辰,却让在场所有人都为他捏了一把冷汗,此时见到他安然无恙,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南瓜甚至还准备了火盆和柚子叶水,他先是让钟殊然用柚子叶水洗了手和脸,然后再让钟殊然从火盆上跨过去。
    “跨过火盆,就能去掉晦气,从此以后无病无灾!”
    钟殊然不信这些,但是看在南瓜的一片心意上,他还是按照南瓜说的去做了。
    待跨完火盆后,在场所有人都开始对他说吉利话。
    这当然也是南瓜安排的。
    钟殊然哭笑不得,他问:“是谁把平世恩关进去的?其他人呢?外面发生什么事了?”
    他刚才被关在牢中,对外面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
    南瓜飞快地将事情经过说了一遍。
    末了他忍不住感慨:“幸好江将军来得及时,不然今天这事儿还真不知道该怎么收场。”
    钟殊然问:“他们人呢?”
    “我把他们都请到堂楼去休息了。”
    钟殊然先去换了身衣服,然后赶去堂楼,见到了江叔安和江微微等人。
    “恭喜江将军升官,恭喜江大夫被册封为县主,恭喜顾老夫人被册封为三品诰命夫人,”钟殊然说着,还特意朝他们三人作揖行礼,“下官拜见节度使大人,拜见九曲县主,拜见诰命夫人。”
    江叔安哈哈一笑:“大家都是熟人,这些虚礼就免了吧,以前咱们是怎么样相处的,以后还是怎么样相处。”
    “那我以后是不是还能去健康堂蹭饭?”
    江微微无语:“健康堂是医馆,又不是酒楼,你咋就天天惦记着咱们那儿的饭菜?”
    钟殊然理直气壮地说道:“因为你们那儿的伙食好啊,顿顿都是有米有肉,可比我平时吃的饭菜好多了!”
    说到这里,他又忽然问道:“话说你们一家子都得了封赏,是不是该摆上两桌好好庆祝一下?”
    江微微认真应道:“确实是该摆酒席,一方面是为了庆贺封赏,另一方面也是为了感谢大家今日对我的帮助。”
    柳芸感慨道:“大家听说微微遭了难,二话不说就答应出面帮忙,这份人情咱们得记着,将来有机会一定要还的。”
    “您放心,我心里有数的。”
    之前江微微就想过再多发展几个赚钱的行当,带着村里的乡亲父老们一起发家致富,但因为期间发生了太多事情,赚钱的事儿就被耽误了。
    看来这事儿她得加快去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