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川指着旁边放着的大水缸:“只要能够单手举起它,就算是力气大。”
    施金水看了看那个少说也有七八十斤的大水缸,别说单手举起它,就算是双手也不可能举得起来啊!
    他特别不服气:“难道你能单手把它举起来吗?!”
    下一刻,他就看到北川单手将大水缸举了起来。
    施金水:“……”
    他不敢置信地看着面前这一幕,惊得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这人看着也就比普通人高大了些,怎么力气如此之大?要是被这人打上一拳,怕是肋骨都要断掉吧?!
    施金水越想越害怕,赶紧闭上嘴,不敢再吭声。
    江微微对此并不意外。
    她知道施金水会武功,而且他每天都要抽出至少一个时辰的时间练习举重和射箭,他自己有弓箭,听顾斐说他那把弓有足足三十石,也就是说,每拉开一次弓弦至少都需要四十斤以上的力气。
    这种重型长弓不适合在战场使用,因为它太重了,不便携带,但平时用来练习射箭却非常好,不仅能提高准头,还能增加臂力。
    这也就是为何北川的力气会如此之大的主要原因。
    绿袖恭敬地说道:“少夫人,这一路危险重重,请把我们三人也带上吧,我们可以保护您的安全。”
    顾德和北川也都一眨不眨地看着江微微。
    江微微指了指北川手里举着的水缸:“有话好好说,你先把这玩意儿放下。”
    北川将水缸稳稳地放回原处。
    江微微问:“你们的行李都收拾好了吗?”
    绿袖忙道:“早就收拾好了。”
    江微微点点头:“那行,咱们吃完早饭就出发。”
    范六娘煮了一大锅米线,大伙儿吃完后,就将行李和药品搬上驴车,由于东西太多,他们不得不把二灰也拉了出来。
    两辆驴车,一辆车坐人,一辆车运货。
    江微微和绿袖、施金水坐在驴车里面,顾德和北川分别驾驶一辆驴车,两辆车一前一后地离开健康堂,在范六娘的目送下渐行渐远。
    柳芸起床后很,抱着江织下楼去吃早饭,等大家都在桌边坐下,她很快就发现江微微不见了!
    一问之下才知道,江微微居然偷偷跑去凉山关了!
    柳芸登时就火了:“她不是答应了不去凉山关吗?她居然敢骗我!”
    她这人性子软和,平时别说是发火了,就连一句重话都不会跟人说,就算被逼急了,她也只会躲在自己屋里生闷气,这还是她第一次当着外人的面发如此大的火。
    大家纷纷停下碗筷,一言不发地看着她。
    柳芸将矛头指向范六娘。
    “你明知道微微走了,为什么不通知我?你是不是跟她一伙的?!”
    范六娘没有解释,站起身恭敬地说道:“是我的错,请老夫人责罚。”
    柳芸指着她,气得脸色涨红,想要骂她却又不知如何开口,憋了半天也只能憋出一句话:“你知不知道她怀孕了?孕妇能到处乱跑吗?!”
    范六娘仍是低着头:“是我的错,请老妇人责罚。”
    这会儿其他人也跟着开口劝解。
    “算了吧,江大夫都已经走了,您就算再怎么生气也无济于事。”
    “是啊,您别为这点小事就气坏了身子。”
    “江大夫做事向来都很有数,她肯定不会有事的,咱们要相信她。”
    “都别吵了,快做下来吃饭吧,凉了就不好吃了。”
    ……
    在众人七嘴八舌地劝解下,气氛渐渐缓和了下来。
    柳芸仍旧是生气,却也不好再多说什么,随便吃了两口饭,就抱着江织去了后院。
    后院里面空无一人,很是安静。
    柳芸将江织放到摇篮车里,或许是因为血缘的关系,仔细辨认的话,隐约能看出江织跟江微微有两分相似,也正因为如此,柳芸一看到她就忍不住想起了江微微。
    柳芸憋了一肚子的气,她抬手戳了下江织的脑门。
    “你姐的胆子真够大的,明知道自己怀孕了,居然还敢往那么危险的地方跑,她就不怕一尸两命吗?!”
    刚一说完,她就觉得这话太不吉利,赶紧啐了一口。
    “呸呸,我什么都没说,老天爷千万别当真!”
    江织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睁着一双乌黑透亮的眼睛,茫然而又无辜地看着柳芸。
    柳芸被她看得心软了几分,一边轻轻推动摇篮车,一边小声抱怨:“我就只有阿斐这么一个儿子,顾家能否延续香火,就全靠阿斐和微微了,如今微微好不容易才怀上一个孩子,她怎么就不知道珍惜呢?万一她在路上出个什么意外,她让我将来到了地下,怎么跟阿斐他爹交代?”
    摇篮摇晃时发出轻微的咯吱声,江织被摇晃得睡意上涌,不知不觉中又睡了过去。
    过了一会儿,范六娘端着一盘子蒸饺来到柳芸面前。
    “老夫人,您刚才都没吃什么,等下肯定会饿,您再吃点儿吧。”
    柳芸看了她一眼,没吭声。
    范六娘放下碗筷,屈膝朝着她跪了下去:“都是我的错,您有什么气都可以朝我撒,只求您要保重好自己的身体,千万别拿自己的身子骨跟我置气,不值得的!”
    柳芸吓了一跳,赶紧伸手去扶她:“你起来!好端端的,跪我做什么?有话起来说!”
    “老夫人,是我惹您生气了,我下跪是应该的,您就算是打我骂我,也是我应该受的。”
    柳芸本来有一肚子气,刚才被江织消去了大半,现在就连剩下一小半也被范六娘给化解了。
    她道:“我不生气了,你起来吧。”
    范六娘抬头看她,见她神情不似作伪,应是真心话,这才站起身:“老夫人是菩萨心肠,能服侍您是我这辈子最大的福气。”
    柳芸叹息:“刚才是我太着急了,才会把气撒到你身上,其实我心里都清楚,以微微的性格,只要是她决定的事情,就不会轻易更改。她要去凉山关,不管是你,还是我,都拦不住她。”
    范六娘安慰道:“您别太担心,江大夫吉人自有天相,肯定会没事的。”
    “现在也只能这么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