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章气得咬牙切齿:“我们到底得罪了什么人,居然对阿驰下这么重的狠手?!”
    想到这里,他脑中忽然想起一个人——
    江微微!
    最近跟他们家矛盾最深的人,就只有江微微。
    如果说这件事情是她干的,那么一切都说得通了。
    她是为了报复,才故意打伤魏驰和魏素兰,并将魏驰的命根子给切了,让他们家无法再传宗接代,从此断子绝孙!
    魏章越想越恨,恨不得现在就把江微微一刀砍死!
    可他没有证据。
    他无法指认江微微是真凶,就算真的闹上公堂,她照样能够脱罪。
    魏章的五指收拢,握成拳头,狠狠砸在桌面上,赤红的眼眶里面满是怨毒。
    “既然你不让我好过,我也不会让你好过!”
    他迅速写好一封书信,递给管事,道:“用最快的速度把这封信送到府城,交到我表姑的手里,她看了信之后自然该知道怎么办。”
    “是!”
    管事双手接过书信,转身走出书房。
    魏章有个表姑嫁到了府城,她相公是个做药材生意的商人,这些年来,回春堂的药材都是从表姑父那里进购的,双方合作得非常融洽,关系也比较亲密。
    表姑家的小闺女生得年轻漂亮,前两年被太守府中的舍人看中,做了舍人的妾室,很受那位舍人的宠爱。
    舍人是从六品的官职,品阶并不高,但却是个实权的职位。最重要的是,舍人是太守身边的心腹,很受太守的信任,而太守是正三品的大官,掌管整个秋阳府,称得上是封疆大吏,尊贵无比。
    受到太守信任的舍人,其重要性不言而喻。
    之前魏章被关入大牢,本该服五年徭役,后来还是表姑一家帮忙,在舍人面前说情,再由舍人亲自写信给谢清泉,这才让谢清泉松口,同意用五百两银子赎人。
    为了感谢表姑一家,魏章特意差人送去许多贵重的礼物。
    魏章在信中表明,他准备重开回春堂,到时候还会跟表姑父合作,并表示愿意主动让三分红利给表姑父。
    最后在信的末尾提了一下江微微和顾斐的事情。
    魏章希望表姑父一家能够帮忙,在顾斐科考的事情上使个绊子。
    他的大儿子伤得那么重,短时间内肯定恢复不了,今年的科考已经无望。
    既然他儿子考不上,凭什么要让顾斐考上?
    更重要的是,顾斐考不上举人,就只能当个秀才,对付一个秀才,可不比对付一个举人要轻松得多?!
    想到这里,魏章露出个阴冷的笑容。
    “顾斐啊顾斐,你以为你会读书就能当上官吗?官场里的那些弯弯绕绕,可不是你能弄懂的,你就等着名落孙山,被众人笑掉大牙吧,哈哈哈哈!”
    ……
    江微微今天一大早就起来了,和顾斐吃完早饭后,乘坐驴车前往镇上。
    他们直接去了魏词的家里。
    经过两天的休养,魏尘已经能够坐起来了,走路也不成问题,但不能走得太快。
    江微微给他检查了一下身上的伤口,确定愈合良好,这才彻底安心。
    她留下两罐玉凝脂,道:“等血痂脱落之后,每天早晚各擦一次玉凝脂,以免留下疤痕。”
    魏尘乖巧点头:“嗯。”
    江微微问:“你打算什么时候启程去府城?”
    “后天吧。”
    江微微点点头,照他的愈合程度来看,后天应该就恢复得差不多了,到时候赶远路应该不成问题。
    魏尘问:“姐夫什么时候走?”
    顾斐道:“我和你姐明天就走。”
    魏尘有点失望,他要后天才能走,这样一来他跟姐姐和姐夫就不能一起走了。
    江微微摸摸他的脑袋:“你好好养伤,我们在府城等你。”
    魏尘抓住她的衣袖,可怜巴巴地说:“那你们可一定要等我啊。”
    “好。”
    江微微问他钱还够用吗?
    魏尘点头说够用了。
    他这两天一直在屋里养伤,没出过门,完全没有用钱的机会,姐姐之前给的二十两银票,仍旧被他完完整整地放在身上。
    江微微说:“你好好休息,我去看看你大伯和大伯母。”
    “嗯。”
    江微微去给古淑莲复诊。
    古淑莲见她来了,很是开心,张嘴便道:“我已经吃完了你开的药,感觉身子骨比以前爽利多了,就连眼睛也能看到一点点光了。”
    虽然只能看到一点点光,却让古淑莲看到了希望。
    以前她可是什么东西都看不到的,眼前一片漆黑,现在至少能感受到白天和黑夜的变化。
    这是个让她无比惊喜的开端,她期待着接下来还能有更好的变化。
    江微微闻言便露出了笑容:“把手腕给我。”
    古淑莲这次没有再迟疑,立即伸出右手。
    江微微按住她的手腕,给她把脉。
    片刻后,江微微收回手:“脉搏比以前凝实多了,身体确实有所好转,我之前给你开得疏肝剂,你可以继续吃,我再给你扎几针,等过段时间再看看。”
    “好!”
    江微微拿出随身携带的小针包,从中取出银针,利用太素针法,给古淑莲施展针灸。
    针灸需要宽衣解带,顾斐不便旁观,他识趣地退出屋子,打算去外面等着。
    他走出门,见魏词匆匆走来。
    魏词一见到他,就立即开口:“县太爷来了,说是有事要跟你说,人正在堂楼里面坐着,你快去吧。”
    顾斐有点意外:“他有说是什么事吗?”
    “没有。”
    顾斐不明白,堂堂县太爷,怎么会突然主动跑来找他?
    他一边想着,一边迈步朝堂楼走去。
    堂楼并不远,很快就到了。
    县令谢清泉正坐着喝茶,旁边摆着火盆,盆里炭火烧得很旺。
    因为县太爷驾临,作为一家之主的魏老爷子当然要出面招待,他老人家坐在旁边的椅子里,陪着谢清泉说话闲聊。
    见到顾斐来了,谢清泉露出笑容:“是顾秀才来了啊,快坐。”
    魏老爷子看出县太爷有话要跟顾斐说,主动起身告辞。
    谢清泉见他识趣,很是满意,摆了下手示意他随时可以走。
    魏老爷子拄着拐杖,缓缓走出堂楼。
    顾斐坐下后,开门见山地问道:“不知县尊大人来找学生,所为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