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玄惊了下,视线挪开,再往兽皮卷上看的时候,依然是那些符号。
    只是,当他盯着刚才那个“墨团”,继续看了会儿,棕色的果子再次显露出来,非常清晰,就像一个真实的物体摆放在眼前一般,连果皮上的褶皱都丝毫不略细节。
    怎么回事?!
    以前邵玄只是在遇到危险或者处在一个比较特殊的环境下时,眼前才会浮现出那些幻象般的图影,而现在,一不是危急时刻,二也没有遇到诸如青贼夜行般的特殊地理场景,只是呆在这个药屋里而已。若真是因为此地特殊才会有幻象的话,为何来了这么久,却直到现在才发生影像显形?
    这张兽皮卷不平凡。
    邵玄不再紧盯着刚才那个墨团,而是换了个图,继续盯着看。
    很快,邵玄发现,其他的也跟墨团类似,盯着看会儿就会有一个实物图渐渐从那些符号般的画上显露出来,非常清晰。
    邵玄在这张兽皮卷里看到了不少药草,其中便有今年他跟着先遣队外出时找到的风球和青贼,还有很多长得奇奇怪怪的药草。
    最让邵玄意外的是,风球和青贼上因为当时陷阱的原因,难免会有一些被线勒出来的痕迹,邵玄亲手设的陷阱抓的这两个,自然能一眼就认出来,这张兽皮卷里画的,正是今年抓了带回来的,它们上面的痕迹与邵玄记忆中的一模一样!
    的的确确的真实物体再现!
    再看看其他图,其中不仅有植物的,还有动物的。
    这张兽皮卷上,前半卷画的是植物类药材,后半卷则为动物类药材,只是,不管哪一种,都只有一个符号般简略的图,没有如何得到这些成品的过程。
    动物类药材那里,有很多邵玄只能看到成品的形状样子,但无法得知这些成品,到底是哪种动物的哪一部分。旁边的文字注解有限,想要更详细地了解根本不可能。
    邵玄又翻看了石桌上剩余的兽皮卷,只是,除了手上的这一张,其他兽皮卷都很普通,看得出来作画的人想尽量将物体画得更清楚,但毕竟画技有限,邵玄更无法从这些画里面看出实物的图影,相比实物再现,差的不是一点半点。
    邵玄想起了之前去巫那里的时候,看到巫做的画,那些乍一看很简单的符号画,每一笔都似乎万般艰难,现在,联系到手头这份兽皮卷,邵玄心里已经有了猜测。
    等那边归泽处理完一个石盘里的药草,邵玄便拿着那份特殊的兽皮卷,问道:“这份卷是巫亲自写的?”
    归泽侧头看过来,见到邵玄手上的兽皮卷,原本一直淡定的脸上顿时露出紧张之色,快步走过来,仔仔细细瞧了瞧,确定兽皮卷没有损坏,松了口气。
    她本想从邵玄手上将兽皮卷抢过来放好,以免出现损伤,但是,想到巫亲自同意邵玄过来学习,犹豫了一下,还是收回手。
    “这确实是巫亲自写的,今年写出来的一份,你……看的时候小心些,别弄破了!”归泽紧紧盯着邵玄手上的兽皮卷,满脸严肃地说道,“巫每次过来都要翻看它的,弄破了巫会生气。”
    部落的人将巫看得多重,邵玄自然清楚。
    点点头,邵玄应声道:“我知道了,会小心的。”
    “对了,这个你也看过?”邵玄抬了抬手上的兽皮卷,问道。
    归泽闻言,笑了,眼里带着掩饰不住的崇敬,说道:“这是巫亲自写的,只有他能看,其他人无法看懂。”
    她以为邵玄跟她一样,都无法看明白这份兽皮卷上所写所画的东西,当年她刚进药屋的时候,也看过类似的兽皮卷,不过,听说这种属于巫卷,与普通的兽皮卷是截然不同的。
    “巫卷,只有巫能看懂。所以,你看不明白这个的,换其他的兽皮卷看吧。”归泽说完就继续回到大石桌边处理药材,大石桌上还有好几个石盘的药草需要处理,而且,外出的狩猎队也快回来了,药物的配置也需要尽快,她没有太多空暇时间跟邵玄说话。
    等归泽离开,邵玄低头看着手上的兽皮卷,低语:“巫卷?”
    归泽误会他的意思,他也没辩解,更不可能直接跟归泽说:啊,实在不好意思,这个我其实能看懂!
    巫卷,只有巫能看?谁说的?
    邵玄摇摇头,搬过来一把木椅,将兽皮卷在小石桌上摊开,继续看里面的那些画,刚才他只粗略看了几个,其他还有很多没看,就算这里面的注解不清楚,但瞧一遍也能留点印象,或许以后外出狩猎的时候能碰到呢?
    这个既然叫做巫卷,是肯定是巫的原因了。
    巫所绘与其他人所绘的不同,巫绘图的时候可能使用了其他特殊的能力,将意识画进这些符文画里面,即便看上去很简单的画,却隐藏着极多的秘密。
    若是谁都能看懂这些符号般的画,塔他们手上何必拿另外的画?两位狩猎队大头目手上的画自然是另外再画的,就为了能使他们能看得懂。
    临近下午的时候,邵玄从药屋离开,他不可能在这里过夜。
    在邵玄离开后不久,巫来到药屋。
    听归泽恭敬地汇报了下午处理药草的结果,巫笑道:“很好,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一老一小,脸上的表情都差不多,只是归泽面上因为巫的夸赞,难免带上欣喜之色。
    询问完药草的事情之后,巫又问道:“阿玄今天的表现如何?”
    “我教他挑拣处理药草,之后他就在旁边看兽皮卷了。”归泽将今天的事情简单说了说,指着边上小石桌,“他也翻看您那张兽皮卷了,想来跟我当初一样,看不懂,所以疑惑。”
    巫脸上的神情微微一变,只是这变化太快,归泽也没有注意到。
    “那张兽皮卷,他看了多久。”巫问道。
    “看了近半天。”都看得打哈欠了。后半句归泽没有说,怕说出来巫会生气。
    巫沉默半晌,缓缓道:“不用管他,你先忙你的事情,狩猎队快回来了,需要的药草先整理三份。”
    “是。”
    次日,邵玄再次来到药屋,归泽依然在大石桌前忙活,邵玄站在旁边看了会儿,帮忙搬下东西,看几种新药植的初步处理法,全部看了一遍之后才转向其他地方。视线扫过摆放兽皮卷的小石桌时顿了顿,他发现小石桌上又多了一份兽皮卷,看那兽皮的质量,跟昨天的巫卷很像。
    拿起这份新多出来的兽皮卷,打开,入眼的,的确也是同昨日那份巫卷类似的极简符文图,只不过现在这份兽皮卷上的,并非昨日那种单个单个的图,而是一系列连串的。
    这张兽皮卷上记载的,是八种常用药植的处理之法,从挑选修切,到蒸煮、干燥、储存,都有描述,而看着这些图,邵玄仿佛见到一双沧桑的手,在他面前演示这一系列的过程。
    一连串的符文图后,还有文字的注解。
    图影与文字联系起来,非常清楚,也足够深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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