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脸男人眉头皱成了一团,不是因为一百多名天武三重天高手被杀,而是因为秦焱所使用的防御方式。
    没错!
    那是空间之力——也唯有空间之力,才能无视海量的真元攻击!
    至于那一百多人……
    如果这些人真有那么大的价值,秦焱也会为大局考虑:自从知道神血池中,神念和精元不成比例,多年来汇集了大量精元,而打造低于天武四重天的武者,根本不需要消耗珍稀的太古强者神念时,秦焱就已经不再把天武三重天武者当回事。
    这种对大局起不到实质性作用,又有充足的资源批量打造的武者,多一点少一点又有什么意义呢?
    中州神岭之所以每隔一段时间,就从各门派征召一批高手,在秦焱看来完全是为了刺激各派,培养出更多的天武高手,以便让神血池得到跟多的精元补充,否则没有压力各派就会懒惰。
    他已经突破了吗?
    没有。
    黑脸男人可以肯定秦焱没突破:否则,他根本没必要那么浪费时间,没必要用空间之力抵挡攻击,再以金刚剑壁将那些人逐个绞杀,只要一个空间规则打出去,压根就没必要使用能量性质的攻击。
    由此可见,秦焱只是掌握了初步的空间之力,然而这已经足够让人震惊,这是通往天武四重天的重要一步!
    也不是说每一个天武三重天后期高手,突破到四重天都得走这一步,更多人反而是一步到位。
    但是,秦焱提升到天武三重天后期巅峰,至今才过去多长时间?
    黑脸男人没多说什么就悄然离开了,秦焱看着他消失的背影,嘴角挑起一抹淡淡的笑容。
    他知道,这家伙肯定是跟通天报喜去了。
    技惊全场。
    群情骇然。
    围观的数以千百的天武三重天高手,纷纷露出不可置信的神情,其中不少人看向秦焱的目光,已经从之前的平淡变得敬畏。
    无论在地球还是神域,又或者是这个跟魔族对抗的前线,任何地方都遵循强者为尊的信条。
    显然,对于他们而言秦焱的地位,已上升到到另一个层次,对于这种顶尖强者,他们必须保持足够的敬畏之心。
    可以肯定,从今天开始除非超越天武三重天,否则再也没有人敢找秦焱寻仇了。
    沧月又惊又喜。
    是的,她早已喜欢上了这个男人,否则也不会放着玄女宫宗主的位置不要,放着高高在上的安逸日子不过,甘愿充当地位低下,随时都可能面对生命危险的炮灰——只因为她想跟随他的脚步。
    可惜……
    她没想到被征召到中州神岭时,秦焱选择了楼雨晴和欧天齐作为队友,之后两人就不得不分开了。
    值得庆幸的是,这一次他们终于再次重逢,更幸运的是——他突破了!
    秦焱的表现看在她眼里,显然是已经突破的最好证明,毕竟她对空间规则还完全不了解,根本无法做出准确的分辨。
    她满脸兴奋的就要走过来,就在这时一个熟悉,而又让她咬牙切齿的声音传来:“沧月,还不过来见礼?”
    “……”
    看着楼雨晴从人群里走出来,沧月快被气疯了,玄女宫那边的高手也是脸色不善。不过,上次还是在神域的时候,楼雨晴用这种态度对沧月说话,她们准备出面的时候却被沧月主动制止,所以这次她们只是面带怒容却没吱声——尽管在这里,理论上不再有什么宗主,但是在她们心里沧月的命令依然有效,甚至比通天的话都有用。
    “见过姐姐。”沧月朝楼雨晴福了福,表面上低眉顺眼,其实都快气疯了,可又无能为力。
    谁让当初那一战输了呢?
    “真乖,姐以后会罩着你的,放心吧。”蛊王大人满脸戏谑的笑。
    “多谢姐姐照顾。”沧月已经想杀人了。
    “你是不是忘了什么?”
    “什么?”
    “只给我见礼怎么行?快来见过我老公。”
    “……”
    沧月恨不得冲上去抽她几个大嘴巴子:她明明知道自己喜欢秦焱,却非得让自己在秦焱面前,表现出如此卑微的姿态,这让自己颜面何存?
    见到沧月默不作声,楼雨晴清秀的眉毛一扬,娇叱道:“沧月,难道你忘了当初的约定?又或者你根本就是个言而无信的人?”
    “雨晴,算了。”秦焱觉得沧月有点可怜。
    她可是玄女宫的宗主,统御玄女宫百万弟子,统御十万里疆域:秦焱还记得第一次见到沧月时,她站在那头火凤凰背上的傲然,当时她看他的眼神如同神灵俯瞰众生,何等的傲气和威风?
    如今呢?
    如今却被楼雨晴当成奴婢一样呵斥,想来沧月已经快崩溃了吧?
    “老公,你该不会是心疼了吧?”
    楼雨晴神情怪异,还刻意瞄了沧月几眼,后者心里却不由咯噔一下,竟然像害羞小姑娘似的偷瞄秦焱,随即不知怎么回事,脸上就浮起一片红云:他竟然在帮自己说话,难道他真的……
    “我哪有,就是……就是觉得没必要。”秦焱赶紧争辩。
    “看在我老公为你求情的份上,这次就算了。”
    难得的是蛊王大人没有深究,紧接着她做了一件,让秦焱和沧月意想不到的事:“唔……沧月,我还有点事要做,身为我的跟班,在主人有事的时候,你有责任和义务陪男主人解闷,明白么?”
    说完,她径直转身离开了,留下秦焱和沧月愣在当场。
    什么情况?
    别人或许不知道但秦焱却知道,她根本就没有什么事——在这里除了魔族扰袭或发动大规模战争,其他时间觉得的闲得蛋疼。
    以秦焱和沧月的聪明,怎么可能看不出来,这是楼雨晴给他们制造独处机会?
    沧月觉得脑子根本不够用:这个小女娃到底在想什么?一边她处处跟自己为难,一边又不止一次给自己制造机会。更重要的是,作为一个女人谁希望跟别的女人分享男人?可偏偏她就是这么做的——为什么?
    太虚宁谧,星海瑰丽。
    两人站在这片只有他们存在,周遭空无一人的星空中,目光只是在星辰间游荡,却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你突破了?”沧月突然问了一句。
    “没有,只是朝前走了一步。”
    “哦……”
    如此苍白而简单的对话,让沧月更加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她只是哦了一声,又继续看向漫天星辰,尽管她完全没心思去欣赏绚烂星空。
    过了好一会,秦焱低声问道:“值得吗?”
    不等沧月开口,他又继续说道:“原本,你可以安安稳稳的待在玄女宫,做你高高在上的宗主。如今的四大神岭跟以前不同了,三派联盟执掌大权,没有人能威胁到你,你可以做什么想做的事,无所拘束……”
    “这就是我想做的事。”沧月打算了他的声音。
    “我们在这里只是炮灰,随时可能死亡。”秦焱叹息。
    “如果你死了,带上我。”
    “……”
    听到这句话,秦焱忍不住扭过头看向沧月,她也把投向亿万星辰的目光收回,跟秦焱对视。
    秦焱盯着她看了好一会,才喃喃说道:“有一件事你可能还不知道,神域的人跟地球人类不一样,神域武者最多只能止步于天武三重天巅峰,永远不可能晋级四重天……也就是说,神域的武者在这里永远都只能是,实力最弱处境最危险的炮灰。”
    然而,让他意外的是沧月虽然有片刻的惊讶,但很快就恢复了平静,她看着秦焱面带微笑问道:“如果我在你面前战死,多年之后,你还会记得有一个叫沧月的女人,曾死心塌地的爱着你吗?”
    “我……”
    “如果你记得,那就够了,值了。”
    “沧月。”
    这不是浓情蜜意的情话,是这直面死亡的宣言,但听在耳中,却是那么的让秦焱身心震撼。
    他直视着眼前这个美丽不可方物,有神域第一美女之称的女子,然后慢慢走到了她面前。
    “最好的结果,不是把你留在记忆里,而是让你活着。”
    沧月的态度让他无法无动于衷,他突然把双手放在她肩膀上,往怀里一带,把她紧紧搂在怀里:“我不会让你死——决不会!相信我,一切都会有解决的办法,你不会一直都是炮灰。”
    “我相信你,一直都相信,但是你也要活着,我们一起活着。”
    这是她第一次进入他的怀抱,没有男女之间的欲念,而是一种平静、安心的感觉,如同婴儿躺在松软的摇篮里,让她可以放下所有包袱——哪怕这一刻是世界末日,她可能微笑面对。
    曾经,她站在神兽火凤凰的背上,用俯视的角度去看他,那个时候的他在她眼里,跟蝼蚁有什么区别?
    她从来没有想过,跟这个弱小的蝼蚁会有任何交集,然而从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命运就已经把他们牢牢拴住。
    这一刻!
    从这一刻开始,哪怕只是最简单的拥抱,她的生命也已经烙下一个名字——她,沧月,不是什么玄女宫宗主,不是什么神域第一美女,只是秦焱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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