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片空地上,大队人马守在外围巡逻,十多人围在左右,每个人脸上都写着或多或少的焦虑担心。
    被完全禁制了所有能力的乔凌仙,闭着双眼躺在一块毛毯上,秦焱随即蹲下来把手伸向乔凌仙的手腕。
    突然!
    就在他的手按向手腕时,一缕血红色的气流,竟然诡异地从她手腕溢出,飞也似的朝秦焱手指钻去。
    秦焱不由眉头一皱,这次他已经做好了完全的准备,随时保持警惕。
    红色气流刚出现,他指尖立刻萦绕着,一圈细小无比的剑光,如同金刚剑壁的袖珍缩小版。
    噗噗噗……
    红色气流毫无意外的撞在,那层萦绕在指尖上的光幕上,立马被光幕的强大绞杀里撕成碎片。
    “这是……秦焱,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乔云骄看得心惊胆战。
    “我先检查一下再说。”
    事实上,在没有检查的情况下,秦焱也不知道具体情况。
    很快。
    他取出银针开始替乔凌仙全面封穴,跟之前的禁制不同,经过这种全身性质的穴位封印,不仅乔凌仙自己将失去,对体内能量的操纵力,她体内的能量本身就会,被强行封住无法移动半分。
    果然,封印之后那种红色气流,再也没有出现过。
    经过足足半个小时,连一根头发丝也不放过的仔细检查,秦焱脸色变得愈发凝重:“欧阳死了。”
    “什么意思?”欧天齐一愣。
    “大长老,您应该知道神念离体吧?”秦焱不答反问。
    “听说过。”
    欧天齐点点头,说道:“那是传说中的能力,绝世强者一旦陨落,由于他们的神念极其强大,并不会因为身体消亡而立刻死亡,甚至可以长期生存下去。不过……这种能力我们是做不到的,我们的身体一旦被摧毁,神念不仅会失去所有战斗力,而且用不了一时半会就会自动消散。”
    “没错,之前所我担心的就是,欧阳掌握了某种方法,把神念寄居在仙儿体内,从而对她进行控制。”
    “那现在的情况是怎样的?”
    “仙儿没有被他控制,他的神念已经彻底泯灭。”
    “这么说……”
    乔云骄一点也开心不起来,愁眉紧锁:“这样你应该开心才对,可是你现在……是不是还有其他问题?”
    秦焱神情极其凝重,点头说道:“如果她是被欧阳的残破神念控制,反而还有可能解救。欧阳太阴毒了,他拼着自己魂飞魄散,以血煞之气彻底感染仙儿。”
    “血煞之气感染?什么意思?”乔云骄急道。
    “那些被欧阳控制的人,虽然听命于他,但却拥有自己的思维。至于欧阳自己,他只是变得冷漠无情更加嗜杀,但他的自我意识依然存在,然而他却感染了仙儿的自我意识,让仙儿变成了一具,只知道杀人的机器——她只知道杀人,没有任何思维。”
    “啊!那……那……”
    乔云骄脸色苍白,他很清楚这个结果意味着什么。
    欧阳还具有自我意识的情况下,都被当做全民公敌对待,乔凌仙直接变成了毫无人性的杀戮机器,那么……
    “宗主,我……我对不起你,对不起仙儿……”欧天齐满脸自责,这一切都是他的孙子造成的。
    “我……”
    乔云骄紧紧握住拳头,眸子里充满了挣扎:他知道,事到如今除了放弃女儿的生命,没有第二条路可走。
    可那是他最宠爱的女儿啊,让他如何放弃?
    跟欧阳不同,欧阳是做作孽不可活,乔凌仙却是受害者,她本身心地善良,怎能遭此厄运?
    “乔宗主,兄弟理解你的心情,但事到如今,也只能放弃凌仙了。”林沧海无奈叹息。
    “凌仙的生死,不是你们任何人能主宰的。”
    秦焱脸色变得一片铁青,冷声喝道:“她是我老婆,谁敢动她试试?就算她入魔了,也是我老婆,没人可以动她一根汗毛!”
    “我不是那个意思,但她现在这种情况……”
    李沧海同样理解秦焱的心情,他无奈解释道:“说句难听话,你也说了她的情况跟欧阳不同,欧阳至少还有自己的意识,凌仙呢?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她已经不是乔凌仙了,只要眼睛睁开她就会变成杀人魔王,六亲不认。”
    “不要……姐夫,求你救救姐姐,她……我不要让她死……”乔凌歌好像护着小鸡的老母鸡,用身体当在乔凌仙身前,他才不在乎什么理智什么大局,他只知道那是他最亲的姐姐。
    “我会封住她体能的血煞之气,不会对任何人造成伤害。”
    秦焱深吸了一口气,眸子里闪烁着坚定地神情:“我相信,总有一天,我一定能找到解救的办法!”
    “对!对对对!秦焱,你一定能做到,一定能!”乔云骄眼睛里多了点希望。
    “是的,我一定能。”秦焱的声音不大,却掷地有声。
    胜利?
    对于秦焱来说,这根本算不上什么胜利,失去了心爱的女人,就算赢得了天下又能如何?
    更何况,他从来就没在乎过四大神岭的权柄,他的目标是魔族,还有那片无边无际的星空。
    当然,唯一值得庆幸的是乔凌仙还活着,只要活着就有希望,他始终坚信这一点——世间没有做不到的事情,如果做不到,只因为你的能力不够。
    夜。
    大队人马在野外扎营。
    四大神岭的争斗,结果虽然呼之欲出,但毕竟还没有结束,养精蓄锐之后,明天还会再次踏上征程。
    当大家都已经休息的时候,秦焱却坐在一棵参天大树的树冠上,抱着彻底陷入昏迷的乔凌仙,傻傻地看着空中的明月。
    他在思索解救乔凌仙的方法,尽管他心里面已经很清楚,以他现在的修为,根本不可能做到。
    “有事?”秦焱没有动弹。
    “你真要违背绝大多数人的想法?”沧月站在他身后。
    “你的用词很有问题。”
    秦焱依然盯着头顶的明月,说道:“仙儿是我妻子,我救我妻子,还需要得到其他人的同意?”
    “但我们三派现在是个整体,欧阳的事大家看在眼里,绝大多数人都担心,乔凌仙会成为第二个欧阳。那么……你为了自己的意愿,强行把她留在身边,这很可能会引起大家的不满。”
    “谁不满?你?”
    不等沧月回答,秦焱冷漠地说道:“我敢跟百派联盟叫板,害怕那么几个人不满?不满可以憋在心里,如果谁想动手——我奉陪!”
    “为了一个女人,这么做值得吗?”沧月皱眉。
    “这是第一次,我原谅你,看在朋友一场的份上,我可以给你答案,但我不希望以后再听到。”
    秦焱扭头看了她一眼,一字一顿说道:“她是我的妻子,她把一切都给了我,包括爱情和身体,我就必须对她负责。任何想对她不利的人都是我的敌人,而作为我的敌人——除非我死,否则就是他死!”
    看着他眸子了闪烁的坚定神采,沧月心里突然有种说不出的悸动,忍不住呐呐道:“我都有点希望变成乔凌仙了,至少……无论如何,你都会对她不离不弃,哪怕她被天下人视为妖魔,你都会义无反顾的站在她身边。”
    “她是我老婆,不是妖魔!”秦焱冷声喝道。
    “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男子?”沧月突然问出这么一句。
    “我只是要保护我身边的人,仅此而已。”
    “为了保护身边的人,不惜跟天下人为敌?”
    “是。”
    得到了肯定的答案之后,沧月转身离去,临走之前留下一句话:“放心,就算天下人与你为敌,我也不会。”
    “哦?看来你是个不错的朋友。”秦焱淡淡说道。
    “我会像你对乔凌仙一样,义无反顾的站在你身边。”
    留下一句引人遐想的话,不等秦焱反应过来,沧月的身影消失在夜幕中,看着她消失的地方,秦焱久久回不过神来。
    她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主动表白吗?
    是的!
    沧月确实是在对他表白,至于为什么说完就走,那是因为她害羞了——身为玄女宫宗主的她,从没想过会主动向一个男人表白,哪怕在此之前,在这些年的相处中,在不止一次的小暧昧之下,她确实对秦焱心动了,但她依然没想过有朝一日主动表白,今天她却忍不住这么做。
    她很清楚乔凌仙目前的状况,让三派联盟中的很多人都极其担心,担心她会变成第二个欧阳。
    无论出于众人的意愿考量,还是站在其他角度,放弃一个乔凌仙才是正确的。
    但是,他没有那么做。
    他宁愿跟天下人为敌,宁愿不顾三派高层的想法,也要执意保护乔凌仙——只因,她是他的女人。
    又有几个男人可以做到,为了一个女人无视所有人呢?
    当然了,尽管秦焱这么做确实让不少人担心,但也不至于真的跟天下人为敌。三派承受了他天大的恩情,更是视他为三派的主心骨,乔凌仙的事只会让他们有所担心,却不至于让他们因为这件事跟秦焱为敌。
    征战依然在继续,不过秦焱对四大神岭的战争,已经失去了兴趣,他现在只有两个心愿。
    一是剿灭魔族,二是解救乔凌仙。
    这两个心愿的达成,都需要相同的东西,那就是更加强大的实力:可是等到四大神岭大定的时候,在神域他将失去竞争对手,再也没有什么压力可言,要想提升实力就必须另觅他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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