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焱的伤势很重。
    先是遭到秘法反噬,随后被持续狂殴,最后更是以重伤之身施展爆元针,若非他身处中州神岭而是在其他地方,哪怕有顶尖的医道高手,也不可能挽回他的性命,他的命是通天捡回来的。
    这次的伤势超过以往任何一次,连续几天时间他甚至没办法动弹,但这段日子对他而言去充斥着满满的幸福。
    每天都能看到她,看到那个曾经给他阳光般的笑容,曾经喊着他焱哥哥,曾经给他活下去的勇气和毅力的人儿,看着失去多年重新见到的她,还有什么比这更幸福的事情呢?
    对于她,他从来无法生出男女之间的**,只要能这么天天看着她,就已经让他心满意足了。
    看不够。
    永远都看不够。
    她并不是他见过最漂亮的女子,她的容貌稍逊于雪岚、乔凌仙,她的气质不如凤凰、司空慧兰,她更是比不了云姬、伊萧儿的妩媚妖娆,但是在秦焱眼里,她却超出了任何一个女人。
    “张嘴。”
    她手里端子一碗粥,粥是用各种顶级药材熬制的,有活血化瘀、滋养筋骨、培元养气等功效。
    秦焱没张嘴,或者说根本没听到她说话,只是定定的看着她,看着那张永远无法忘记的脸。
    “秦焱!不准看!”她脸颊浮起一抹红云,羞恼的瞪着她。
    “你不是应该喊焱哥哥吗?”秦焱呐呐道。
    “我……我才不喊……”
    云瑾别过头去,低声说道:“现在不一样了,那样喊会让各位嫂子不高兴的……以前只有我们三个,现在……现在……”
    “小瑾,我……对不起……”
    “为什么要说对不起?”
    “我不该那样。”
    不知道为什么会如此心虚,以前他有妻子的时候,跟其他女人勾勾搭搭,却也不会像现在这样。
    但是面对云瑾时,他不仅仅是心虚,甚至对于自己有那么多女人,还因此对她心怀愧疚。
    “我们是兄妹,你能取到那么多如花似玉的妻子,做妹妹的应该替你感到高兴。”她展颜一笑,看似一如当年般让她感到温暖,但是秦焱能真切感觉到,这笑容的感受已经明显不同了。
    “是啊……我们是兄妹……”
    秦焱心里突然生出万千的黯然,如果换做另一个女人,他可以很霸道的告诉她:我才不跟你做什么兄弟,你以后就是我秦焱的女人。
    对她,他没办法那么做。
    他爱她。
    曾经,他最大的愿望就是娶她为妻,只有他和她,没有其他任何女人,纯粹而有专一的爱情。
    现在呢?
    现在的自己,有什么资格得到她?
    他的强大。
    他的天赋。
    他的霸道。
    他的种种在她面前统统没用,他和她之间的关系就那么简单:当他心里不再只有她一个人,他觉得自己再也配不上她。
    看着他失落的神情,听着他任命似的话语,云瑾觉得心脏仿佛被掏空了,传来揪心般的剧痛。
    “我哥怎么样了?”她突然打破了现场的死寂。
    “挺好的。”
    秦焱心知她在转移话题,赶紧说道:“破军也在神域,在紫光圣团的驻地,他……他跟廉贞在一起了。”
    随即,他把当年发生的种种详细说了一边,不过关于廉贞那段不堪回首的遭遇,他并没有告诉云瑾,毕竟这是属于廉贞的往事,要说也该轮到廉贞告诉她,他说出来就有揭人**的嫌疑了。
    云瑾早就知道破军喜欢廉贞的事,听到他们有情人终成眷属,脸上自然而然流露出一抹笑意。
    “当初我告诉他,说是三两年就会回去,可惜……”云瑾有些无奈。
    “这不能怪你,况且大家都好好的。”
    “是啊,大家都好好的。”
    她的眼神深处,隐隐闪过一丝复杂的神采,喃喃道:“你和我哥都好我就放心了,你们都很好。”
    破军和廉贞有情人终成眷属,秦焱更是有了一群娇妻美眷,可是她呢?
    她所爱的男人,却属于其他女人。
    突然!
    就在云瑾黯然伤神时,脚步声从外面传来,紧接着就看到通天走了进来。
    “前辈……”秦焱就要起身。
    “别!”
    云瑾赶紧按住他,急声说道:“你的伤还没好,别动!”
    “他的伤早好了,至少下床是没问题了……小子,还要继续装下去么?”通天笑眯眯的说道。
    “那个……”秦焱从床上翻下来。
    “你……”
    所谓关心则乱,对他的伤势最紧张的无疑是云瑾,她一直把他当做超级病号看待,一直小心翼翼的看护他、照顾他,岂不知这正是秦焱想看到的,哪怕早两天就能下床了,他还是装出不能动弹的样子,甚至吃东西都让她喂。
    云瑾的俏脸唰地一下通红,又是害羞又是恼怒的瞪着,站在地上好像没事人一般的秦焱。
    通天淡淡一笑,转而说道:“好了,有些事也该让你知道了,你们俩跟我来。”
    说完他随手一挥,秦焱只觉得眼前光影变换,下一刻他和云瑾从房间里消失,出现在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
    四周是悬浮在空中的山峰,这里则是众峰之间,一片面积非常大的平坦谷地。
    阵法!
    数之不清的阵法!
    这些大阵一个连一个,一个套一个,无穷无尽的银色星光,从遥远的虚空中透射下来聚集到阵法中。
    以秦焱的眼里,一眼就看出眼前的所有大阵,都是出自伏羲之手。
    四象汇元阵。
    万星集光阵。
    天罡引灵阵。
    看着这些不带有任何攻击、防御、迷幻效果的阵法,秦焱不由皱起了眉头,这让他有些想不通了。
    所有阵法最终跟最中央的,那个巨型的地脉归源阵连在一起——这么多强大的聚灵类阵法是干什么用的?
    “你应该看出来了吧?”
    通天看着中央的那个地脉归源阵,说道:“这些阵法全都是伏羲前辈亲手布置,在这个星球刚被打造出之后没多久就有了,一直持续运转了万年之久——是不是很好奇这些大阵的作用?”
    “请前辈指点。”秦焱确实心存好奇。
    “知道我带你来这里的目的么?”
    “前辈,这是不是跟天武三重天以上的突破有关?”
    “是。”
    通天点点头,说道:“你觉得,那些太古强者战死之后,会被如何处理?”
    嘎!
    这句话的思维跳跃性太大,然而秦焱并非惊讶于通天的思维跨度:几乎是通天刚说完这句,他就联想到一个惊人地推断。
    难道……
    很快,通天给出了让他目瞪口呆的答案。
    无论是在战争中阵亡的太古强者,还是诸如盘古和女娲那种,在战争中受到不可逆转的致命创伤,无药可医最终陨落的强者,只要他们的本命精元和元神还在,大多都会做出相同的处理。
    那就是把他们的精元和元神,乃至任何有价值的东西,比如蕴含强大能量的血液,全部倾注在一个地方。
    这个地方集中了无数强者的精元、元神、心血,同时有顶级的聚灵阵法,吸收这颗星球的天地灵气,吸收无尽的星辰之力融合为一。
    最让秦焱吃惊的是,在这颗星辰上所有死亡的武者,其死后的精元,都会通过阵法汇集到这里。
    也就是说,伏羲暗中布置的阵法,已经覆盖了整个星球!
    最终,这所有的东西通过地脉归源阵,被完美的融合在这小小的地方——武者的提升主要靠什么?
    武者只需要两种东西,一是精纯而强大的能量,二是强大的神念。
    很明显,这个被称之为神血池的地方,包括了武者提升所需要的一切条件,因此只要进入地脉归源阵核心的神血池,经过那些蕴含了无数强者的神念、精元、心血,种种最纯粹的元能洗礼,武者就会在极短时间内,产生飞跃般的提升。
    正是因为神血池的存在,人类才能在持久的战争中,跟魔族抗衡至今,而没有因为强者损落速度太快陷入毁灭。
    “可惜,更多的强者在战争中,被彻底毁灭,无法收集神念和精元。”
    通天的神情有些无奈,黯然叹息道:“所以这神血池,纵然有无尽能量注入,却由于神念之力逐渐减少,所能打造的强者也越来越少——你以为我为什么要带走云瑾?仅仅是因为她天赋不错?她的天赋,也仅仅只能算不错罢了。”
    “您是说……您的目的是我?!”秦焱大惊。
    “是。”
    通天看了他一眼,说道:“当年,神农前辈留在源星上的,只有最后一缕残存神念,而蕴含他全部传承的残存神念,竟然主动选择了你作为传人,从那一刻开始,我就已经在注意你了。”
    秦焱嘴唇蠕动半天说不出话来,他万万没想到,从获取神农传承的那一刻,通天就已经开始布局了。
    带走云瑾就是要逼自己,走上一条更高更远的路!
    从头到尾都是一个局!
    因为这个局,自己遭遇到无数次的生死危机,自己身边的人多次陷入危险之中,他完全就是被人当猴耍的傀儡——按理说秦焱应该愤怒才对,谁都不希望自己被人当做玩偶,但是他心里却没有丝毫愤怒和怨恨。
    他不是不明事理的人,他很清楚通天这么做的原因,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人类,为此别说是自己被算计,就算死伤亿万人,只要人类能够在神魔之战中生存下来,通天的目的就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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