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疆是一片辐射面积很大的地方,分部在湘江、云滇、黔州几省,只不过大本营设在湘江的某个偏僻之处。
    奥斯德实验室不可能,一次性控制整个苗疆的蛊师,所以他们的计划是直捣黄龙,针对苗疆大本营的高层进行蛊惑策反,说白了就是挟天子以令诸侯。
    如果楼雨晴同意跟他们合作,自然就可以通过蛊王控制整个苗疆,反之如果现任蛊王不同意合作,那就通过其他被策反的人,以及奥斯德实验室派来的高手,把反对者全部干掉,拥立新的蛊王上位。
    当然,所谓的新蛊王就是被奥斯德实验室操纵的傀儡。
    苗疆不同于四大门派和各大古武家族,没有引进先进的科技,更像是一个封闭的古代社会。
    奥斯德实验室正是利用这一点,在他们直捣黄龙的时候,分部在几省的蛊师根本来不及得到消息。否则,如果苗疆蛊师全部其中在大本营,如果蛊王也在的话,就算奥斯德实验室派来的人马多上十倍,也不可能策反这个连四大门派都礼让七分的庞大势力。
    通过楼雨晴的讲诉,秦焱总算明白整个过程。
    为什么那些高层会被策反?
    正是因为奥斯德实验室,给了他们天大的好处,用某种针剂,让他们的实力在短时间内大幅度提升。
    并且,那些白人还给出更大的好处,声称只要苗疆跟他们合作,将来会有更多更好的药剂,让他们的实力提升到难以想象的程度。
    一方面蛊王很长时间不在苗疆,人心多少有些背离,另一方面对方给出的条件实在太诱人。
    关键奥斯德实验室,并没有提出什么过分的要求,只是提出双方结成同盟,这样的好处谁不像要?
    最终,得到实际好处的那些高层,毅然决然选择了背叛。
    只是这些跟外界接触很少,一直待在深山老林里的苗人并不知道,只要答应结盟就等于上了贼船。届时,奥斯德实验室只要说出真相,无论他们愿不愿意,都洗不脱身上的污点,结果只能跟他们同流合污。
    秦焱心里有些自责,他以前只给了楼雨晴一直到补气汤的药方,却没有给聚气汤药方,也没有给她甚至成品汤药。要知道,他给了‘影’,给了天池,给了南海,给了苏皓,给了很多人偏偏就是没给她,否则苗疆得到了这些好处,也不会因为奥斯德实验室的好处而背叛了。
    数十人一路疾奔,等楼雨晴把整件事说完,苗疆大本营所在的那处山坳,也已经遥遥在望了。
    转眼工夫,众人出现在山坳入口处。
    十多个苗疆蛊师守在入口,看到楼雨晴等人脸色不由一凝,神色间竟然显得有些惊慌失措。
    没办法,他们只是中下层的人,背叛也好忠诚也罢,这都是高层之间的斗争,他们根本做不了什么决定。在他们这个层次,更多的只是随波逐流听命行事,但骨子里对蛊王的敬畏却一直存在。
    “蛊王,您……您快走吧……”
    有一个蛊师支吾了片刻,却毅然决然说道:“那些洋人刚才已经离开了,说是过段时间再来。现在里面已经被几位长老控制了,您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属下实在不想看到您出什么事。”
    其实真正有心背叛的只是一小拨高层,中下层的人反而更倾向于蛊王,只是事到如今他们实在没办法。
    十多人立马分出几个,跑到里面观望,深怕里面有人出来,另外几个纷纷劝阻蛊王尽快离开。
    “乱臣贼子岂能让他们逍遥法外?”
    那个辈分最高的族爷,厉声喝道:“今天若是不把那些叛徒铲除,我有如何颜面面对历代祖宗?都别说了,让开!”
    “可是……族爷,您……”
    “闪开!”
    楼雨晴看了那几人一眼,沉声道:“看在你们劝阻的份上,饶了你们的背叛之罪,其他人的罪行却不能饶恕!”
    看到蛊王和族爷都大发雷霆,这些人只能纷纷退后让出一条道来,任凭一行人朝山坳里走去。
    刚走进去没多久,极远处就隐约有几个人快速退走,显然是发现了他们,准备跑进去跟上面汇报。
    “追!”楼雨晴杀气腾腾。
    “等一下。”
    就在这时,一直不曾说话却在朝四周观望的秦焱,突然停下了脚步,目前落在两侧的大树上:“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苗疆好像没有引进高科技,你们的大本营,应该不会安装监控设备吧?”
    “当然没有……怎么了?”楼雨晴先是一愣,随即意识到有什么事发生。
    “撤!”秦焱突然喝道。
    “你说什么?”
    “快撤!”
    秦焱一把拉住她就往山坳外面跑,一边大声喝道:“一路走来到处都有监控设备,山体还有被动过的痕迹,这里地处山坳之中,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四周山上肯定埋有大量炸药,快跑!”
    果然!
    远在万里之外,透过监控设备看到这一幕,亲眼看到他们走进来的某些人,发现秦焱已经察觉心知阴谋被看穿了,立即启动了毁灭性设施。
    这是他们的人在策反之前,就已经安排好的计划,就是为了以防万一。
    没想到楼雨晴找到机会求助,秦焱带领大量顶尖高手出现,把他们的计划撕成碎片,为了不造成更大的损失,他们第一时间选择把所有人马撤走。他们已经想到,秦焱等人肯定会杀个回马枪,就算没机会干掉他们的人,也要肃清苗疆内部的叛徒,届时就可以用预先埋下的炸药,把他们所有人和这片区域化为齑粉。
    可是,他们还是低估了秦焱的能力,这种能力是精锐的观察力,是身为顶级佣兵的职业素养。
    轰隆隆……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让绝大多数人暂时失聪,地面发出剧烈无比的颤抖,即便秦焱也是第一次见过这种规模的爆炸。
    天知道奥斯德实验室那帮杂碎,在四周山体上埋了多少炸药?
    天崩地裂!
    地动山摇!
    这不是人力所能抗衡的,这是一场人为的天灾!
    成千上万随时横空激射,从四周高高是山体上迸射出来,在空中交织成密集的石雨。当然,对于武者而言这些碎石的杀伤力并不大,真正恐怖地是,从山体上疯狂滚落的,小如磨盘,大如小山般的巨岩。
    那种动辄数吨乃至数十吨以上的巨岩,从那么高的地方滚下来,在加速度的作用下威力惊人,即便秦焱被砸中都是九死一生。
    幸好秦焱见机的早,一行人刚走进山坳就往回跑,除了少部分实力较弱的,被激射的碎石打伤了身体,倒也没有遭到太大的伤亡。那些待在山坳里的人就不同了,四周山体被恐怖地爆炸力摧毁,无穷无尽的大石从天而降,直接把苗疆核心中枢所在的这片区域埋葬,同时埋葬的还有数以千计的人。
    看着山坳里的村落,被无数巨石彻底埋葬,站在山坳入口的楼雨晴等人,全都露出震惊而痛心的神情。
    是的!
    那些被策反的高层该死,即便没有这场爆炸,等待他们的也是死路一条。
    可其他人呢?
    那些中低层的蛊师,他们只是听命行事,这一点从守在山坳入口的十多人,对楼雨晴的态度就能看出,他们是被迫的,他们不该死。然而,除了极少数该死之人,死在这场人为灾难中的,更多的还是无辜的人,同时他们也是苗疆未来的希望——能够在大本营里带着的蛊师,自然是族中最有天赋的。
    “奥斯德实验室……我一定要把他们所有人,挫骨扬灰!”晶莹的泪水顺着脸颊滚落下来。
    这是秦焱第一次见到楼雨晴真正的哭泣,她是蛊王,她拥有着一般人不具备的坚韧之心,她面对死亡也不会有丝毫畏惧,但是今天她却哭了,为损失成千上万的子民,为居住了千年的祖地被毁。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秦焱走过来,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柔声道:“我保证,以后的苗疆会比现在更加强大,这件事也怪我,如果我早点……他们就没有机会做这些,更不会让苗疆出现内乱,是我考虑不够周到。”
    楼雨晴转过身看着他,看着这个平时总是跟自己斗嘴,现在却用温柔的一塌糊涂的声音安慰自己的男人。
    哇地一声,在数十人的目光下,她扑进秦焱怀里,放声大哭……
    苗疆的危机解除了,以奥斯德实验室的溃败而告终,但是这次秦焱没有赢,因为苗疆一脉损失惨重。
    奥斯德实验室那边固然死了不少人,被斩杀了百多名改造战士,然而苗疆死伤何止千人?
    甚至于,连居住了千年的祖地,都被彻底摧毁了。
    秦焱没有立刻离开,他知道现在的楼雨晴需要自己,苗疆更需要自己,于是他第一时间跟凤凰取得联系。
    在凤凰迅速调派人手过来,负责苗疆另觅祖地重新兴建的同时,分部在整个苗疆各处的蛊师,总算得到了祖地被袭、高层叛变的消息,数日后数万蛊师陆续赶来,加入到重建祖地的行动中。
    众人拾柴火焰高。
    有了这么多人的加入,兴建工作有条不紊的进行着,按照这种进度,怕是用不了一个月新的祖地就能竣工。
    五天后,各方面都进入状态之中,秦焱得到了凤凰传来的消息,终于要离开了。
    只是在离开之前,还有件事没有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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