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起搅拌车失控的‘意外交通事故’,自然就得交警处理了,秦焱可没兴趣对付那些小喽啰。
    毕竟,对方完全可以一口咬死是交通意外,从一个小喽啰身上,根本得不到任何有用的东西。
    没一会,保时捷停在一家西餐厅外。
    他拉着精神依然有些紧张,心神不定的林凌向西餐厅走去,低声说道:“林大队长,这才刚开始就吓成这样了?”
    “谁……谁害怕了?我可没害怕!”
    美女警花不可能承认自己胆怯,事实上她确实没有胆怯,只不过事发突然,她以前从没经历过类似的事情,以前侦办刑事案件都是警察抓罪犯,这次却变成了罪犯对警务人员的暗杀。
    “没害怕就好,当葛城发现这些暗杀手段无效时,就会用上明杀。”
    “明杀?”
    “笨!就是直接出手杀人,而不是暗中制造意外。”
    “我明白了,到那个时候,就有抓住他把柄的机会了!”
    “总算聪明点了。”
    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秦焱朝服务员打手势:“两份七分熟的牛排,两份通心粉,两份水果沙拉,一份火腿披萨,两份炭烤牛菲力,再一个法国烤羊肉和烩鱼汤……另外两杯佐餐红酒。”
    听着他连菜单都没看,一连串报出那么多菜,林凌不由瞪大了眼睛:“就我们两个人,你叫这么多干什么?”
    “当然是吃啊,难道为了看?”
    “你是猪啊?!”
    “陪一头猪吃饭,你又能好到哪去?”
    “滚!”
    林凌赌气不再搭理他,无论动手还是斗嘴,她都不是秦焱的对手,沉默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没多久,各色菜式陆续送上来了,忙了半天又累又饿,她也顾不上什么淑女风范,抓起刀叉就准备大快朵颐。
    当然,林大警花本就不是什么淑女。
    “男士优先,没听说过么?”
    伸手挡住她伸向牛排的手,秦焱把两份牛排都放到自己面前,飞快的切下一点塞进嘴里。
    林凌再也忍不住了,勃然大怒,可没等她继续发飙,秦焱已经把所有菜式尝了一边,然后对送菜的服务员招手。
    “先生,有什么可以帮到你的?”服务员满脸微笑。
    “刚才点菜的好像不是你吧?”
    “……”
    “烩鱼汤有点变味了,你尝尝。”
    不等服务员说话,秦焱突然起身一把捏住他的下巴,装起一勺汤灌进他嘴里,接着对林凌微笑道:“开动了,汤变味了不能喝。”
    时值下午一点,西餐厅只有他们这一桌客人,倒是没引来太多客人围观,但秦焱的举动还是引来西餐厅工作人员的注意。
    林凌深深地看了秦焱一眼,后心却是沁出一层冷汗,事到如今她当然明白,这家伙为什么要先把所有菜尝一遍。
    如果……
    如果刚才自己先喝了鱼汤,后果不堪设想,这也更加证明了,葛城在青阳县的势力有多么可怕。
    果然!
    西餐厅的工作人员,刚发现这边出了问题,还没来得及赶过来,就看到被秦焱灌了鱼汤的服务员,口吐白沫倒在地上全身抽搐,脸膛逐渐变红,不一会工夫已经变成绛紫色,出的气多入的气少。
    短短也就两三分钟时间,那个服务员两眼圆瞪气绝身亡,死状极其可怕,甚至眼珠子都快爆出来了。
    “不是我……不是我们下毒……”
    西餐厅经理被吓坏了,脸色苍白,对秦焱摆手大叫:“跟我没关系,这个人不是我们的员工!”
    “我知道,报警吧,别耽误我吃饭,会有人处理的。”秦焱继续大快朵颐。
    “你……”
    林凌不是没见过死人,比这更恶心的场面都见过,然而像他这样,在死人旁边继续大吃大喝,她却是万万做不到的。
    他到底是什么人?
    越来越多的事情纠缠着彼此,两个人一起经历的越多,她心里的迷雾越浓,这个男人身上隐藏的东西,已经从最开始让她好奇,变成了现在的震惊和畏惧,她甚至不敢再继续查他。
    不动则已,动辄杀人。
    关键他杀人的时候,身上没有任何戾气,杀人后情绪平静,好像在做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我吃不下,你吃吧。”林凌可没那么变态的心理素质。
    “必须吃。”
    秦焱一边把牛排塞进嘴里,一边低声说道:“我说了,真正的交手才刚开始,接下来还会有连番大战,如果你不想死,不想拖累我陪你一起死,必须保持充足的体力,以应付随时可能出现的变故。”
    听着他轻描淡写的话,林凌心里突然有种说不出的安全感,好像只要有他在,就不用担心会发生任何事情。
    他的强势手段,他的可怖实力,他的心思缜密,让葛城的所有行动,都变成毫无意义的笑话。
    有他在,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女人需要安全感,无论林凌再怎么强大,她毕竟也是女人,只不过能给予她安全感的男人必须非常强大,现实中很少会有这种人,偏偏秦焱就有这种能力,所以这一刻她紧绷的心弦逐渐松开了。
    她放下心理负担学着秦焱大吃大喝,等两人吃完,几个警察赶过来了,开始处理‘西餐厅投毒案’。
    当然,鉴于林凌身份特殊,当然不需要她留下来协助调查,两人又开始新一轮的高调行程。
    破坏刹车系统……
    制造交通意外……
    西餐厅投毒……
    下午逛街的过程中,又出现了各种各样的小动作,可惜结果没什么两样,全都被秦焱轻易化解。
    一直到天色渐晚夜幕低垂,秦焱提出了一个,让林凌目瞪口呆的要求。
    去郊区小云山看月亮!
    是的!
    他这么做的目标很简单,就是给葛城制造动手的机会,白天那些神不知鬼不觉的小动作全部失效,眼看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只剩下明杀这条路了。诚然,葛城只要稍微有点脑子,都明白秦焱在故意引自己出手,然而他必须顺着对方的意思去做,因为葛英在公安局里,明天一早就会继续刑审。
    说白了,表面上葛城不断袭击秦焱和林凌,其实他已经走投无路,被秦焱逼着走到既定的计划中。
    小云山。
    青阳县城旁边的一座小山,海拔不高,也谈不上钟灵毓秀,只不过附近本就没什么名山大川,平日里倒也有不少人来爬山观景。
    当然,爬山也好观景也罢都是在白天,到了晚上可就没人了,正是杀人越货的绝佳所在。
    为了方便游人爬山,一条用石板铺砌的阶梯,从山脚一路蜿蜒到山顶,总共还不到一千阶。
    以秦焱和林凌的体力,没费什么力气就到了山顶。
    月明星稀,晚风送爽。
    但是两人都知道,今晚绝非赏月观景的良辰,恐怕葛城的人马已经行动了,甚至快到到小云山了吧?
    “今晚杀人不犯法吧?”秦焱仰首看着中天明月,慢悠悠的说道,像是询问林凌又像在自言自语。
    “给。”
    林凌从背包里掏出一支手枪,连同几个弹夹递过来:“子弹足够了,但你必须答应我,除非对方威胁到我们的生命安全,否则不能开枪!”
    秦焱没有接枪,而是转身往来时的小路走去:“你在这等着,我下去一会,千万别跟过来。”
    他要干什么?
    杀人?
    不可能!
    就算他们的行动一直被葛城的人盯着,对方也不知道他们下一站的目的地,只能在他们到达之后,才能报告给葛城,葛城再安排行动。毕竟小云山不是县城里面,不可能到处都有葛城的人马,从县城赶过来也得一段时间。
    足足过了半个多小时,秦焱才满头大汗跑回来,也不知道干什么去了。
    林凌心里暗自好奇,之前两人从山脚到山顶,他都没出汗,到底什么事把他给累成这样?
    她没问,因为她知道就算问了,秦焱也不会告诉她。
    “你认识宋玉妍?”秦焱突然问道。
    “怎么了?”
    “你就说认不认识吧,感觉你们好像挺熟的。”
    “我们是朋友。”
    “她有没有男朋友?”
    “你……”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询问,林凌先是一愣,当听到秦焱问宋玉妍有没有男朋友时,她心里莫名其妙的烦躁和失落。
    难道这个混蛋对宋玉妍有意思?
    可是……
    “我凭什么告诉你!不知道!”林凌恨恨咬牙。
    “不说拉倒。”
    秦焱撇撇嘴,哼道:“有男朋友也没用……对了,我问她有没有男朋友,你好像很生气的样子。”
    “谁生气了?你哪只眼睛看到我生气了?你脑子有问题是不是?”林凌觉得自己快要疯了。
    “不生气就好,要不然还担心你爱上我了呢。”
    “呸!就你?”
    “来了。”
    “什么来了?”
    “闭嘴!”
    片刻前还嬉皮笑脸的秦焱,脸色不由一凝,压低了声音说道:“有件事必须提前告诉你一下,葛城的那些手下根本不足为惧,前几天晚上我碰到高手了,后来想想很可能跟葛城有关。”
    高手?
    林凌可是亲自试过秦焱的实力,只能用深不可测来形容,能被他称之为高手的人肯定不简单。
    想到第一次交手时,自己连开枪的机会都没有,如果他的猜测是真的,恐怕今晚的事情远比想象中复杂。
    “怎么会……那我们怎么办?”
    “那个高手一旦出现,我让你走你就必须走,留下来只会拖后腿!”
    “明白!”
    简短的对话刚结束,轻微而又杂乱的脚步声,从蜿蜒而上的石阶方向传来,距离不断拉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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