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宴之上,自是酒酣耳热,众人目光交错,恍然间还真是一幅盛世天下的和谐画面,只是高位之上,沈为止与北崇皇帝的交谈之间,到底是有几分试探,几分嚣张,落在了有心人的眼中,对眼前的这一切也自然心知肚明。
    如今五国之中,北崇已经跌为三等之事,齐凉最强,而今次这位北崇皇帝却以示弱为之,依照齐凉皇帝一向自傲的态度,让北崇和其他三国都有所忌惮不已,所以,今次北崇对沈为止这个齐凉的景元太子殿下也是极为的敬重有加,至于言语之间的试探,也无非是关于两国邦交的虚实。
    大殿内,几乎大半的贵女眼神几乎都是黏在了沈为止的身上一样,在她们的眼里,沈为止的一举一动都很是让她们觉得赏心悦目,即便是在场中有不少的俊逸少年,可单单她们就是觉得沈为止要强出他们许多,在他的面前,北崇的这些少年,少了许多优雅贵气,更是没有他与生俱来的那种王者之风。
    慕浥尘看着齐凉的太子妃,就这般的吃完了那盘子中的点心,依照以往林若娇的身子,那红疹顷刻之间便会袭满了全身,可这已经过了一个时辰了,她非但没有一丝异样的感觉,相反还是那般的镇定自若,雍容端庄。这让他在心中似乎已经确定了,她并非是他心中的那个人。他不禁有些自嘲一笑‘就算是她又如何,曾经那般的狠绝,若是她出现在自己的面前,怕是会把自己亲手撕碎也是不为过的吧。’
    这时,怕是任凭谁也没有注意到,坐在一旁的陈宝儿竟然端着酒盏来到了齐凉太子及太子妃的身前,在刚刚沈为止进来的时候,她就已经知道,那日所见之人就是他,虽然换了一身装束,但那种高贵骄矜的气质,是无人可比的。她将酒盏微微的递到了沈为止的身前,道:“我是尚书令之女,姓陈,名唤宝儿,这杯酒我敬齐凉太子殿下。”
    沈为止并没有看向陈宝儿所站的方向,转而好似对林若娇说着什么,弄得林若娇一阵笑意连连,忽然察觉到已经被沈为止无视的陈宝儿,看着众人面上都在嘲笑一般的看着自己,她哪里受到过这般轻蔑的对待,当下便心中一转,微微俯身对着沈为止轻声,道:“齐凉太子无旨入京可是犯了大不敬之罪,您看您是喝下我这杯酒,还是让我将此事说出来呢?”
    话中慢慢尽是威胁的口吻,林若娇太过了解沈为止,他可绝不是受般威胁的人,只见他笑的很是邪魅,眉心微微一扬,转身看着一旁的北崇皇帝道:“北崇皇帝,我在与太子妃以齐凉使臣之意进城之前,带着太子妃来到这城中游玩了一日,可没想到竟然碰见了这位陈小姐在耀武扬威的想要抢夺太子妃已经买到手的发簪。我当时见状,将那铺子买了下来,没想到此番举动竟然承蒙了陈小姐的厚爱,没想到你们北崇民风如此彪悍,刚刚陈小姐竟然自荐枕席,让我真是刮目相看啊!”
    一席话,说的不紧不慢,可是听在了在所有人人的耳中更是惊讶连连,尤其是陈宝儿,当下就已经摇着头,想要拒绝沈为止的话,可还未等他说出口,就见沈为止拿起了桌旁的酒盏,聊有兴致的看着陈宝儿:“怎么刚刚本宫说的不对,你不是拿着酒盏在本宫耳旁想要今晚自荐枕席吗?”
    “不···不是”陈宝儿已经惊得不知道该如何的拒绝,只听身后不少的贵族少女传来切切私语鄙夷的嘲讽之声,还包含着轻蔑讥讽的笑声,她急的直跺脚,不知道该如何解释才好:“陛下···我没有···我没有。”
    林若娇坐在一旁,掩唇一笑,这沈为止真是一肚子的坏水,刚刚明明她听到的是陈宝儿的威胁,但转而到了沈为止的口中竟然变成了这番损人名节的地步。她心中无奈一叹:“唉,陈宝儿,谁让你遇到沈为止了呢?”
    皇帝和皇后的面上也是一片的尴尬之色,虽说这陈宝儿是尚书令之女,可在这如此的大庭广众之下让人说出这样的事情也未免有些太过于失礼。尚书令更是一脸羞愧的看着如此不争气的女儿。
    林若娇将面前的一块乳酪放在了沈为止碟子中,面带着笑意,但却不曾有任何的言语,她知道,沈为止这么做是在为了她报仇,有时候不用名刀明枪也可以达到杀敌一千的目的。当下沈为止就是如此,他唇角依旧噙着邪魅的笑意,看着已经惊慌失措的陈宝儿:“怎么?陈小姐难道觉得本宫刚刚的话语有误?世人都知道本宫迎娶太子妃时曾许的诺言,还是请陈小姐,别在本宫的身上浪费时间了。”
    这话,意思极为明显,一来是警告北崇皇帝,莫要在联姻上做什么文章,他是决然不会接受,二来也是对在场的所有女眷而言,他是想绝了在场所有人的心思。这般的一石二鸟,是林若娇没有想到的。
    一席话说的大殿之内再次一片哗然,陈宝儿也羞红了脸,欲哭无泪的跑向了殿外。沈为止却是满不在乎的勾唇一笑,转而再次看向北崇的皇帝,见其也是一脸的尴尬之色:“北崇皇帝,没想到你们北崇的民风竟然如此彪悍,真是让本宫佩服的紧。”
    这一番的连消带打,让北崇皇帝面上好无颜色可言,皇后更是连笑都笑不出来了,谁也没有想到,一向高傲自持的陈宝儿,竟然会做出如此有失体统之事,让他们人人唏嘘不已。人就是这样,在如今的情况下宁可选择高位之人的言语,也不会轻信低阶之人的冤情,沈为止就是极好的利用了这点,既帮了林若娇出了这口气,也让在坐所有的北崇贵族之女了了这样不该存在的心思。
    慕浥尘在此时遥遥起身,双手呈着酒盏,揖礼对着沈为止道:“齐凉太子殿下,这番事情还是我北崇做的不周,烦请见谅,这杯酒我敬您。”
    沈为止微微挑眉,看着慕浥尘如此恭敬的对着自己敬酒,他倒是聊有兴致了起来,可刚将酒杯拿起,他又缓缓的放了下来,玩味的道:“抱歉,我忘了,我竟然从不饮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