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晏之把报纸小心翼翼的叠好,将来留着孩子们瞧瞧。这也是他这个做父亲的一份荣耀。
    “你现在是赫赫有名的贺大老板,以后可得多多关照呀。”储六月拿他打趣。
    “我是贺老板,你是老板娘,咱俩相互关照。”贺晏之长臂揽在她肩上。
    储六月笑。
    贺晏之注意到他们那边的锅灶没动静,问:“对了,今天怎么没做饭?”
    “有这么开心的事,还要吃饭?”储六月看着他,眨巴眨巴眼睛。
    贺晏之蹙眉表示不解,“开心的事跟吃饭有什么关系?”
    “我以为你一开心就不饿了。”
    “……”这叫什么逻辑?如果开心就能抵饿,那么大家也不用种粮食了,每天都开心不就完了。
    储六月就是逗逗他,“今天妈高兴,要请我们吃饭。”
    倒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分家这么久,老母亲在他们这边没少蹭饭,他们可是从来没蹭到过老母亲那边的饭。
    可想,老母亲今天是真的开心。
    ……
    小麦种下地,全村都进入一年一次的空闲期。有些人山上砍些柴火备着过年,有些家里牲口多的,就去割草挑菜,像周翠兰这种就打打麻将,赶赶集,属于全村最舒服的一个。
    这日,周翠兰心情好,拉着贺杏花一起去打麻将。贺杏花慌得不得了,心想着,大嫂今天葫芦里卖的是哪门子的药?咋的好端端拉上她了呢?
    贺杏花本来是不想去的,她虽说会打麻将,但是从来真金白银的赌过钱。以往在豆子她爸那头,到了逢年过节会在一起打着玩,不来钱的那种。
    突然叫她拿钱去打,她还真不敢。
    “大嫂,我这真不行。我就是会点皮毛,来钱肯定是要输的。”贺杏花说啥也不跟她去。
    “呸呸呸!”周翠兰朝地上碎了几口,“还没来就说晦气话,不输你输谁?走走走,今天你就是输了也得去打一场。别整天就是埋头死干,不知道享受。”
    “大嫂,我哪能跟你比呀!你这儿子儿媳都有了,孙女也抱上了,回头就该抱孙子了,我这还啥也没影呢,自是不敢向大嫂一样享受。”
    “你这话说的是不假,但是你也知道享受。啥叫知道享受懂不?”周翠兰问她。
    贺杏花点点头,然后又连忙摇摇头。
    “知道享受的意思就是,你一边挣钱的同时,也得隔三差五的去享受享受。那打打小麻将,赶赶集……”说到这里,周翠兰摆摆手,“赶集就算了,你现在天天赶集。反正就是不能一个劲的就知道干活,回头刘大龙还以为你铁人,不知道累呢。”
    现在贺杏花不光是帮着储六月配料子,而是早上拉货去赶集,一天下来可比拿工资真的多的多呢。
    但是她也没把配料子的活落下,每天都是带回去晚上在家里配。
    听大嫂这么说,贺杏花笑了起来,“大嫂,大龙他不是那种人,他知道我每天也累,回家都是他给我打洗脚水呢。”
    周翠兰见说不动她,只能老实交代了,“这么着吧,我就实话跟你说了,其实呀,我是有好事给你家东子介绍。”
    贺杏花就更加不解了,这啥好事能轮到东子呢?
    原来啊,是周翠兰一个处的不错的朋友相中了刘东子,想给自己一个年纪相仿的侄女说媒。但是这种事成不成的不好说,千叮咛万嘱咐,让周翠兰别先说出来,免得以后不成,大家都尴尬。
    周翠兰原先也没打算说出来,就想拉着贺杏花去那人家打个麻将,把那姑娘先安排在那,到时候给贺杏花单独介绍一下,回头周翠兰再找机会问贺杏花。
    可谁知道贺杏花倔的跟驴是的,硬是不配合她,她只能老老实实说出来。
    贺杏花听了之后,瞪着溜圆的眼,半天没反应过来。她家东子才十六呐!
    “大嫂,东子才十六,这是不是忒早了?”她自己都没想着这么早娶儿媳妇,倒是把大嫂给急着了。
    “十六咋的了?这再有俩月就过年了,那就十七了。你忘了咱那时候多大定的亲?本就是十七八岁么。”周翠兰不觉得早,“再说了,现在只是看一下人咋样,要是看上了,俩人还得处一阵子,这处好了才能定下来;定下来又不能马上结,再三弄两弄的,指不定都二十了。”
    “可是……”贺杏花还是觉得太唐突了,总得跟征求一下东子的意见吧?
    “哎呀,你别可是了,我先带你去看看人咋样。人要是看不中,说啥也没用。”周翠兰拉着贺杏花就走。
    ……
    储六月最近跟陈小莲学会了纳鞋底,初学会,还挺有瘾的。这不,吃了饭午觉都没睡,就拿着箩筐在屋檐下做起了针线活。
    其实家里的针线活也不用她做,但是有了孩子,她还是想亲手为孩子做点鞋子衣裳之类的。
    将来孩子问起来,好歹也是老母亲亲手做的呐!
    不过,起初那会可没少受罪,手上戳了几个洞,这会还包着纱布呢。
    陈小莲把娃子带回屋哄睡觉去了,她一个人倒也清静自在,不然那小家伙在的话,这里扒一下,哪里踩一下,真心没法干活。
    她一个人正专心致志的纳鞋底,不巧又来了个人。
    隔壁的陈月。
    “六月,你这是干啥呢?勾这个脑袋,也不怕累了脖子。”陈月笑眯眯的走了过来,经过两次套近乎之后,陈月跟储六月已经熟络了起来。
    储六月抬头,见到是她,便笑着开口,“我刚学的纳鞋底,这会有点上瘾了,想早点纳出来,省的过了这阵热乎劲就不想弄了。”
    储六月说话间,把陈小莲坐的板凳拿给她,招呼她坐下。
    陈月不客气的坐了下来,把手里的东西搁旁边,“我瞧瞧啥样的?”她从地上的箩筐里拿了一个鞋样,发现是小娃子的鞋,“这是给肚子里的娃子做的吧?”
    储六月笑着说是。
    “你这做的也太早了,娃子起码得后年才能穿上这样的鞋子呢。”陈月把鞋样放回箩筐里,“要我说呀,你也不必急着做这样的鞋。你家娃子来年三月才出生,到时候天气略凉,但是那时候娃子小,顶多穿个毛窝差不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