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某人在生气,储六月当然也少不了哄哄人家。至于拿什么哄呢?当然是新衣服啦。
    “大学生……大学生?”储六月在屋里环顾一圈,没看到他。房里传来动静,肯定是在房里。她又转去了房里。
    房里,贺晏之正在脱身上的一件套头毛线,因为太小了,刚好卡在脑袋上,脱得相当费劲。
    “你干嘛呢,当心脑袋。”储六月见状,吓的赶紧忙上去帮忙。
    她帮着试了试,也是太小了,“你别急,肯定是有地方卡住了,我来看看。”
    储六月把毛衣又放下来仔细看了看,最后在后领看到一个纽扣。领口被扣起来了,当然是脱不下来。不然她还在怨老妈,知道他头上有伤,怎么还给他穿了套头的衣服呢。
    原来是有扣子的。
    扣子解开后,领口就大了很多,轻轻松松就脱下来了。
    也不知道谁设计的这个毛衣,男人的毛衣,居然还弄得领扣。长见识了。
    不过这个毛衣显然有些年头了,摸在手里硬邦邦的,每有一点毛衣该有的柔和感,穿在身上只怕也跟铁皮差不多。
    “我给你买了新衣服,你起来试试看。”储六月把他的衣服都拿出来放在床上。
    贺晏之看了眼衣服,并没有动,而是问道:“有福今天怎么样了?”
    “没事,我特地找大刚问了一下,他说都还稳定,就是要在医院住个十天八天。张小红正因为这事苦恼呢。”
    她和贺晏之肯定是不可能一直在这里陪着,但是他们走了的话,张小红一个人在这里也不行。哪跟哪都找不着,出门就可能走丢的那种,估计也不行。
    “实在不行,我就留下来。”贺晏之斟酌了一下,只有他能留下来。
    “你还是先顾好你自己吧。大刚说了,你那脑袋今天也得去拍个片子看看。”
    “没事,我感觉已经好多了。”贺晏之今天一觉睡到九点,睡得倒是痛快,而且头也没有昨天那么昏沉了,就是伤口比昨天疼的厉害。
    “你说没事可不行,大刚担心脑袋里会有淤血,还是检查一下安全。”万一脑袋里有淤血,还是比较麻烦的。
    贺晏之点头答应了。
    “赶紧试试衣服合不合身,一会吃了饭,我们一起去医院。估计下午会有人过来。”储六月把衣服拿过来给他试穿。
    张有福出这么大的事,张家肯定有人过来瞧瞧。储六月也让陈大给贺景之带话,让她贺景之今天给送点钱过来。
    这上午一个人都没见着,肯定是打算吃了午饭再过来。
    贺晏之试了一下,都很合身。但是他又注意到地上另一个大包,“地上那是什么?”
    “别想好事了,你只有一套,而且是不得已才给你买的。你今年已经添了不少棉衣了,今年冬天都不打算再给你添新衣服了。”
    储六月猜他肯定以为地上的衣服也是他的。但是他今年的冬衣真的不缺了,棉袄加上今天这件也有三间了。里面的衣服新的旧的加起来也四五套有了;加上织了两件毛衣,再加上有两个棉背心,反正换着穿是够了。
    她听陈小莲说,冬天一般都是一套衣服穿一个冬天。就算换洗,顶多也就是换贴身内衬的衣服。没有人有钱买两套棉衣换洗。
    储六月这才明白,当她要给贺晏之一口气织两件毛衣的时候,陈小莲为什么是那种不可思议的表情了。
    一个冬天不换衣服,那也是生活所迫。但是对于储六月而言,她可以吃的差一点,但是穿得和床上睡得,在有能力的情况下,她是不会那么苛刻的,而且还会尽量都弄的好一点的。
    挣钱就是用来让自己过得舒服点,所以当然要先让自己满意,然后才能有心情去挣钱。要是每天穿的跟酸菜一样,把钱都攒着,冷的手都不想伸出去,那挣的是活受罪的钱,她可不乐意。
    她得把家里收拾的井井有条,自己男人穿的利利索索的,那样心里看着才舒坦,干活也有劲。
    “过年也不给添?”贺晏之佯装表示不满。
    其实他的衣服真的够了。光是她今年给添的衣服量,比他以往三四年加起来添的还多。
    “你以为你三岁呀!过年还想添新衣服,想得美!”储六月可不会惯着他。衣服够了就行,而且头一年的衣服,第二年再穿也没那么保暖了,还不如来年再买新的。
    贺晏之笑,“行,那我给你添。”
    “这还差不多,我要好看的新棉袄。”储六月不客气的说道。
    “大红的怎么样?”
    “呸!我才不要大红色呢!”储六月强烈拒绝,“大过年穿的跟新娘子一样,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又娶了个二房媳妇呢。”
    贺晏之瞪她,亏她想的出来。这都什么年代了,还二房呢!
    “你是头年新媳妇,过年就得穿红色。”贺晏之说明缘由。
    “你们那还有这种习俗呢?”储六月又长见识了。反正她是头一回听说这种洗漱。
    “当然,传了几十年了。”
    “……”感觉逃不过了似得。
    ……
    吃了中饭,贺晏之和储六月带上饭菜来到医院。
    张小红就那么无聊的坐在病房门口的椅子上,除了病房到门口的椅子,再就是上厕所,其它地方她哪都不敢去。
    待了一上午,她无聊的要发霉了。
    都说这城里好,住着大楼房,踩着不占泥的大马路,不用养鸡喂猪,不用干农活,小日子过得美滋滋的。以前是羡慕的不得了,做梦都想住进城里。
    可现在张小红不这么想了。要让她整天闷在楼房里哪也不能去,她非得憋死不可。
    再说了,这整天这样待在屋里,跟坐牢有啥区别?
    张小红现在就想着赶紧回她的大农村去。老老实实种她的三亩田,把她的几只鸡和一头猪给养好了。至于啥城里,这辈子她是不想来了。
    看到储六月出现,张小红就一头冲上去,“哎呀六月呀,你可算是来了。”
    “……怎么了,又有事呀?”不会是又要上厕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