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大看着磨磨唧唧的,回头被把车给弄的赶不上了,他站出来干脆的说道:“实在不行,我留在这里,让她俩带孩子回去得了。”
    “对对对,陈大留下来。他是男人,而且还聪明,他……他肯定行。”张小红迎口就连忙赞同。
    但是储六月却否决了,“不行。万一有福要是有什么紧急情况找家属找不到怎么办?再说了,这天都黑了,一会到家了还得走很远的路,你们又是俩孩子,二梅子身体又虚,没个男人也不安全。”
    张小红想了想,觉得储六月说的也在理。那一路乌漆嘛黑的,还到处都是坟墓,她可不敢走。
    “这样吧,我跟晏之今晚留下来,但是我们不能在医院睡。你也看到了,医院没有被子,天气还冷,回头我跟晏之多陪你一会,再给你拿床被子过来,我跟晏之就回我家住一晚,明天一早我们再过来给你送吃的,这样总行了吧?”储六月说出自己的想法来。
    说实话,让张小红一个人在这里守着,确实也让人不放心。她除非担当一个病人家属,真的是什么都做不了。
    再者就是,贺晏之头上的伤比较严重,明天还要换药好好清理一下,他们留下来倒也不是不可以。
    张小红没辙了,只能勉勉强强的点头答应了。
    储六月让陈大回去上贺家说一声,省的家里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在家干着急。
    随后,储六月送陈大他们去搭车,赶上最后一班车,看着他们上车,她才离开。不过她没有回医院,而是回家给张小红拿了一床被子。
    张玉萍把饭菜都准备好了,听说他们不回来吃,又给他们倒腾进碗里带过去。
    储国栋帮她背着被子,她自己提着饭菜,爷俩乘车一起来到医院。
    把东西送到之后,储六月就让储国栋先回去了。大晚上的,天气又那么冷,医院又不像二十一世纪那么高档,这里就是活受罪。
    一天没吃饭,张小红饿的跟狼似得。也不客气,一手拿着饼子,一手端着稀饭,左一口,右一口,还不忘吃菜,吃的是狼吞虎咽。
    一共四块饼,大抵是准备贺晏之两块,她们一人一块,结果张小红吃了两块半,还喝了两碗稀饭,三个菜也是她消灭一半。
    储六月终于见识到比陈小莲能吃的人了。
    ……
    快十点的时候,储六月领着张小红去护士那边询问了一下张有福的情况,护士说一切都正常。
    听到这个话,心里多少安心些。储六月又带张小红去了个厕所,并且告诉她该怎么走,让她记住了,省的想上厕所的时候找不到。
    把她住的床铺都安顿好,让她睡下,他们俩这才准备走。走的时候还不忘跟护士打个关照,让人家多多照样张小红这边。
    夫妻俩也算是操劳命。
    磨磨蹭蹭,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快到十一点了。
    张玉萍把他们床铺都收拾好了,关键是,贺晏之满身泥巴,根本不能马上就睡觉。
    “妈,家里有热水吗?”储六月把贺晏之的外套都扒下来,他两腿上都是黑淤泥,厚厚的一层。
    “热水有,两个水壶都满满的。”张玉萍这就把水壶给提了过来,看到贺晏之那黑乎乎的腿上,“哎呀,这怎么到现在还没洗了呀!”
    大冷天的,浑身被湿哒哒的淤泥裹着得多冷,多难受呀。
    “一直在医院,没时间。”储六月把两壶水拿过来,“妈,两壶水可能不够用,你帮我再去烧一点吧。”
    “行行行。”张玉萍应了,“对了,你俩还吃不吃点?锅里还有鸡汤,要不给你们俩下点面条吃?”
    储六月看了眼贺晏之,“行。”
    一天没吃,晚上也吃饱,这会吃点热乎乎的面条睡一觉当然是最好。主要是贺晏之出了那么多血,不补不行。
    储六月先兑了热水帮他把身上的淤泥都洗下来。洗了一桶的黑泥水,臭西西的。
    “你确定车子是翻水沟里了,不是翻粪坑里的?”储六月捂着鼻子,闷声闷气的问道。
    “……”贺晏之满头黑线,要真是翻粪坑里去,这会不知道要熏死多少人,她还能在这里帮他清洗?只怕门都不让进!
    储六月笑他,你等一下,我去找点肥皂过来帮你去去味。
    她把一桶黑水拎出去,储国栋就在门口,见她嘿哧嘿哧的拎着水桶,忙过来接过去,“我来,我来。”
    储六月笑,“爸,咱家有肥皂吗?”
    “有,就在窗台上呢,你自己去看看。”储国栋把水提去倒掉,又把桶冲干净,站在水缸旁问她:“还要凉水不?”
    “要的。”储六月回。
    洗了三次,才把他全身上下洗干净。
    “六月,你就别折腾了。这天气这么冷,别弄感冒了;而且晏之还出了那么多血,赶紧让他吃点休息吧。这都几点了。”张玉萍端着面条进来,见她又拎着水出来,便对她说。
    “已经洗好了,不过他的衣服都不能穿了,妈给找两件我爸的衣服给他先穿一下吧。”
    “正好前两天我给你爸买了套新的衬衣还没穿,我给你拿去。”张玉萍把手里的面条交给她。
    储六月端着面条进了房里,让贺晏之先吃。
    贺晏之被媳妇折腾的脸都冻紫了,吃了碗鸡汤面条,才缓过来一点。
    两个人吃了饭,趁着身子暖和,赶紧睡觉。
    ……
    第二天,储六月早早的就起床了。准备去给贺晏之买套衣服,他那衣服里里外外都是淤泥,根本不能穿了。
    她起来后,发现张玉萍已经起来了,并且把贺晏之的泥衣服也洗好了,这会正在晾晒。
    “妈,你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储六月快步走过去,帮着一起晒衣服。
    “睡不着,就早点起来给你们把饭做好了。这衣服总不能还臭烘烘的带回去,我给洗了一下,但是一时半会恐怕不会干。”
    冬天洗衣服,没个三五天的大太阳是晒不干的。
    “这么早起来洗衣服多冷呀。你别弄了,我来晒吧。”储六月抢着晒衣服。
    “不冷,烧的热水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