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嫂,你还弄好呢?”贺景之故意喊她。
    “哦,马上就好了。”储六月把头压得更低了。
    贺景之翘首看了看储六月勾着脑袋到底在干嘛,只见她拿着铲子对着一块空地在戳来戳去。贺晏之眼珠子一转,“啊呀!我的水桶还在水井那里排队呢。我要去挑水了,大嫂,你给大哥推进去。”
    说完,贺景之就脚底抹油似得跑了。
    储六月抬头,只看到一团黑影嗖的一下子闪过。
    咬牙。
    这个贺景之,绝对是故意了。
    而这时候,贺晏之就坐在她正前方的位置,而且正好整以暇的看着自己。
    储六月没辙了,只能讪讪的从菜园里出来。
    面对他一张冷脸,储六月没说什么。不知道为什么,他今天一天都是冷不丁的的态度,不知道哪里把他得罪了。
    ……
    晚饭,储六月给贺晏之单独开了小灶。煮了白天人家送来的饺子,还特地给他调了酱油和醋。
    储六月端着饺子进来,贺晏之靠在床上,似乎是看书看累了,在捏眉心。
    “怎么了?”储六月问。将饺子放在床头柜上。
    贺晏之看她一眼,将书合上,放在旁边。
    “你怎么回事?一天对我都不冷不热的?”
    贺晏之抬目,定着她看了一瞬,似乎想说什么,但目光微微下移,落在她锁骨下的一道抓痕上,眼底暗了暗,还是没说话。
    那道抓痕明显是新的痕迹,如果他没猜错的话,应该是昨晚上留下的。
    储六月注意到他的目光了,她有些不明,下意识的抬手在他目光停留的部位摸了一摸。不碰到的时候没有感觉,碰到的时候,才感觉那里有一点点疼。
    “我这里怎么了?”她直接问他。
    “抓痕。”凉冰冰的两个字。
    “?”储六月脸上露出一个大问号。她转身出去,走到镜子前照了照。还真的是一道抓痕,不太明显,但是也不太难看出来。
    她终于知道贺晏之为什么一天都不瘟不火的了,肯定是因为这道抓痕。
    关键是,这道抓痕哪来的,她还真不清楚。肯定就是昨晚喝多了,不小心被谁抓了。
    那么问题来了,贺晏之是以为她这个抓痕哪来的?既然生气,想法肯定不单纯。
    她重新回到房里,他还没有吃饭,似乎知道她会回来。
    “你有什么想法?”储六月直接问出来。
    “没想法。”他绷着脸,不看她。
    这幅样子,真有点小孩子气。
    “那你干嘛对我脸不脸腚不腚的?”储六月索性就在床上坐下来,坐在他对面,不看她也不行。
    “没想法不代表我不生气。”贺晏之抬起头看她,眼神依旧冷淡。
    她昨晚喝醉一夜没回来,今天身上又出现抓痕,直到现在只字不提昨晚的事,难道他不该生气么?
    “生什么气?”
    “昨晚为什么喝那么多酒?身上的抓痕又是怎么回事?”
    “抓痕我还不知道是哪来的,而且我到现在才看见。至于昨晚喝酒,用意我都跟你说了;喝醉不是因为我喝了很多,而是喝了白酒之后,又喝了一杯啤酒,可能是两种酒反冲,喝了啤酒之后,我就不醉倒了。”
    储六月实话实说。
    贺晏之的脸色并没有因为她的解释而变得好看一些,而是带着责备的语气开口,“你一个姑娘家,在外喝酒就算了,还喝的不省人事,你知不知道这样有多危险?”
    他不了解她那些朋友的关系程度,又听说她喝多了,担心是情有可原的。
    储六月原本以为他是怀疑自己,现在看来,是误解他了,他只是担心自己而已。她嬉笑,“我现在已经不是姑娘家了,我现在是有夫之妇。”
    贺晏之面色终于好看了一些,嘴角甚至溢出一丝淡淡的笑痕,但很快又消失不见了,故意讽刺她,“一个肤白貌美,聪明伶俐,追求者排成火车道的有夫之妇?”
    捂脸!
    晚上和贺景之说的话,果然都被他听去了。但是储六月坚决不示弱,“你不也是才貌双全,十里八乡大姑娘眼里的抢手货么?就你能左拥右抱,前后护驾,我就不能过个嘴瘾了?”
    贺晏之定着她,足足十秒,似乎有些无可奈何,只能把话题转回到起初的话题上,“我们现在在说你喝醉酒的事。”
    “我都解释过了,你还要我怎么样?”对于储六月而言,确实都已经解释清清楚楚了,因为她并不知道那可怕的一幕。
    最后,贺晏之还是喟叹,妥协了,“以后不允许再出去喝酒,更不允许夜不归宿。”
    昨晚如果有个拐杖给他的话,他都必须去看看她,不可能把她一个人放在外面。可是,在医院找了半天,愣是一把拐杖都找不到。
    “可以啊。”储六月爽快的答应了,但是也不忘借机提要求,“那你以后也不许再跟林小凤纠缠不清。”
    “我什么时候跟她纠缠不清了?”贺晏之又气又急,又冤枉。
    每次都是林小凤自己找上门来,他一个腿不能动的人,没办法把她丢出去,也没办法把她抬出去,只能由着她。
    要说他跟林小凤之间,顶多只能算是林小凤一厢情愿;说是纠缠不清的话,搞得他跟林小凤有过什么似得。
    储六月见他急了,就故意在气气他,“你俩从小一起长大,我怎么知道你俩什么时候开始纠缠不清的?没准穿开裆裤的时候就开始了。”
    最后那句说的声音很小,大概保证他能听到的样子。
    果然,贺晏之脸黑的跟锅底似得,“我比她大几岁,她出生的时候我早就不穿开裆裤了。”
    “那就是她光屁股的时候被你看见了,所以才缠着你不放。”这句话说出来,储六月差点就憋不住笑了出来。但是余光飘到他表情错乱,她还是没敢笑出来。
    贺晏之黑着脸,“是不是已经打算废了我命根子?”
    “……”储六月大脑‘嗡’响了一阵,不自在的别开脸,干咳两声,“你要是敢管不住它,我就敢废了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