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很小,而且侧着也不是很舒服,但是她却很乐意这样睡。
    “把我抱着,别掉下去。”贺晏之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声音很轻,在夜晚温柔又好听。
    “你不是已经搂着我了么。”她的声音也被他感染了,轻轻软软的,像羽毛一样划过他的心房,撩起一波温热的涟漪。
    “我怕我夜里睡着了。”
    储六月笑,把手伸出去,揽在他腰上。
    而后,又安静了下来。
    储六月以为他睡了,轻轻的动了动,挪了个舒服的姿势,闭上眼的时候,却听到他的声音又响起,“还没睡?”
    储六月一怔,微微抬起头,看到他消瘦的下颔,“有点睡不着。”
    “为什么?”
    “高兴啊。”储六月不掩饰内心的开心,“终于把你这条腿给保住了,以后就有人把我当闺女养了。”
    贺晏之低笑,低首在她额上亲了一下。储六月身形微微僵住。两个人已经搂在一起,很亲密了,他还来撩她,不怕惹火烧身吗?
    “六月。”贺晏之又唤她。
    “嗯?”
    储六月以为他会说什么,结果等了半天都没等到他下面的话。该不会是睡着了吧?
    她好奇的仰起头,看他是不是睡了。结果……却毫无征兆的撞进他忽深忽浅的眼底,那眼神,就像一把火烧在她心上,烧的她浑身都燥热起来。
    两个人近在咫尺,彼此的气息吹在脸上,热热的,将属于他们的狭小空间里晕染上一股无声的暧昧。
    储六月的睫毛颤了颤,想离开的他怀抱,可是身后确实无路可退的床沿。就在她要低下脸的那一瞬,唇上突然一重……
    不等她回过神来,唇齿被撬开,温热的舌闯入口中,灵巧的缠住她的舌。依如他刚才的眼神,温柔中藏着不曾启齿的情愫。
    储六月愣了一瞬,很快就在他的带动中回应他。
    唇齿的交错与研磨,舌与舌的纠缠与羁绊……
    吻着吻着,两个人的呼吸都重了起来,几次分开,几次又吻上,缠绵不休。
    从开始单纯的吻,到最后勾起情-欲的吻,两种是截然不同的感觉。储六月被吻得七荤八素,意识迷离,他火热的大掌在她背上到腰间摩挲着,掌心上隐藏着煎熬与难耐。
    储六月气息越来越不顺畅,想抽离他的吻,奈何他吻得缠绵又霸道,就是不肯松开她。
    他越不松口,储六月就越想逃,而且意识渐渐清醒了。她大惊,他们居然在医院,在病床上,旁边还睡着那么多人……
    简直就是疯了!
    “贺晏之……”储六月推他,轻声的提醒他。
    “怎么了?”暗哑的声音中夹杂了浓浓的情-欲。在昏暗的夜里,显得暧昧极了。
    储六月低着脸,不敢看他。她能感觉到,他炙热的目光一定在定着自己看,脸颊烫的往外喷火。
    “这里是病房,你不许乱来。”她小声的跟他说,有几分警告的意思。
    “我没做什么。”贺晏之无辜。
    “……”还叫没做什么?要不是他腿不方便的话,只怕她早就被他拆吃入腹了。她刚刚就不该听他的,自己睡躺椅多好。
    “睡觉!”她丢下两个字,把眼睛闭上,真的要睡觉的样子。
    贺晏之扬唇,便没有在逗她。
    但显然,经过刚才那个吻,他心情很好。
    ……
    第二天一早,储六月听到动静就醒了。她懒懒的伸了个懒腰,想不起昨天是什么时候睡的,只知道这一睡,就是到天亮。
    手伸出去,碰到什么凉凉的东西,她一愣,抬手,手臂碰在他鼻尖上,他头向后微仰,不然她伸出去的手肯定是砸在他脸上了。
    “你什么时候醒的?”储六月把手收回来。
    “刚醒。”他回。
    储六月起身下床,一夜睡得倒是沉,但是地方太小,动都不能动,起来后发现浑身僵硬还酸疼。
    她活动了一下肩颈,感觉好多了。
    “你还好吗?”储六月回头问他,然后把躺椅给收起来放在边上。
    “除了手臂没知觉之外,都还好。”
    “……”储六月一怔,目光看向他的手臂,面露紧张的问:“手臂怎么了?”
    贺晏之看着她,以为她聪明的会知道。
    不过,储六月也没有让他失望,很快就意识到了。责备的瞪他一眼,“都说了不能那样说,你不听。”
    肯定是被她枕了一夜,给枕麻木了。储六月帮他揉了揉,“好点没?”
    贺晏之点头,“有知觉了。”
    有知觉就好。储六月继续帮他揉了揉。等他好了之后,打水给他刷牙洗漱。
    “早饭想吃点什么?”储六月一边洗脸,一边问他。
    “都可以。还有,我妈那边你要不要去看看?”
    “看什么?”储六月问。
    “我担心他们不懂,或者找不到回来。”贺晏之知道老妈头一次进城,而且还分不清方向,别出什么岔子。
    “现在还早。他们这几天够累的,让他们多睡一会。而且这边离得不远,问一下路人都知道。”储六月不担心他们找不着,反而想让他们多睡一会,反正钱都花了,不睡白不睡。
    等护士来查了房之后,储六月就下去买早餐了。
    八十年代的早餐店没那么多,而且品种很单调。包子,馒头,稀饭,米粥,油条,这些事早餐厅的品种。
    也有些在路边卖鸡蛋饼的,但是买的的人似乎不多。
    储六月觉得他们人多,所以每样都买了一些,到时候贺晏之愿意吃什么就吃什么。
    稀饭她买了三个人的量,其实也就是三碗,还单独了拿了一个大碗装米粥。
    大米和细面是这个年代人们眼中的好东西,不是条件特别好的人家,每天是吃不起这些东西的。乡下更是如此。
    她买的一碗米粥是留给贺晏之吃的。他需要补身体,食补是最重要的,所以在他的饮食上,储六月绝对不会怠慢。
    ……
    储六月买了早饭上楼的时候,看到周强给她介绍的那个医生从病房里出来,脸色好像不是很好看。
    该不会是因为手术的事吧?
    如果是的话,那这个医生也太小肚鸡肠了。
    难道做一台手术有钱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