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二牛端着鱼和虾出来,储六月叫住他,“洪老板,这个鱼和虾都不是狠辣的那种,你可以尝尝。”
    “刚刚那个蟹的味道其实也挺好的。”洪老板虽然只尝了一口,但是除了辣味之外,到现在嘴里还留着香辣的味道。
    “不瞒洪老板说,我烧的菜口味都比较偏重一点。”因为她个人口味比较重,所以烧的菜也偏重。
    还有主要的一点,她发现这个年代的饭菜口味真的是一点都不讲究,基本上都是有咸味就行。所以她琢磨着,口味偏重一点,容易体现出菜的口感。太淡了,大家可能会嫌没盐没味。
    “你这个也不是口味重,主要是咱们烧不出这个味。我以前在城里的时候,也吃过类似这个味的菜,不过没你烧这个有味。”洪老板说道。
    储六月拿了双筷子给洪老板。洪老板尝了之后,对她的厨艺是赞不绝口。当下就决定也要买一点回去卖。
    不过他们没带东西,正好又是一路,就一起走了。
    储六月把钱老板那边的茶叶蛋和卤蛋都留在家里,反正贺晏之在家,待会他们来拿的时候,直接让他们拿走就行。
    ……
    等人都走了,周翠兰才从屋里出来。
    其实她早就可以下地去干活了,但是却磨磨唧唧半天,就是没走。
    在门口张望了几遍,看看人家是不是都已经走了。主要是不想赶着大家伙都下地的时候,省的被人逮着问这问那的。
    不过,她这个举动被上茅厕的刘二八媳妇(杨红梅)给瞧见了。做了二十多年的邻居,自然也多少了解点。
    周翠兰家里出了事之后就没见踪影,肯定是没脸见人了。今天一大早就出来张望了几遍,估计是想等大家都走了她再走。
    没一会,杨红梅叫上几个平时一起下地的邻居,来到贺家门口。
    “贺婶子,下地去了。”
    杨红梅在门口喊了一声。
    周翠兰闻言,从屋里出来,看到杨红梅,她心情马上就不好了。
    平时走对面都不稀的讲话的人,今天咋这么热情,还主动上家门口叫她了。只怕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贺婶子,赶紧的呀,就等你了。”另一个人又叫了一声。
    “来了。”周翠兰应了一声,从屋檐下拿了锄头就走。走到门口的时候,忽然想起陈小莲还在家呢。难不成她还想在家睡大觉?
    “陈小莲,给我下地去!”周翠兰冲她屋里喊了一声,然后就出了院门。
    “贺婶子,昨天咋没见你下地呢?”
    周翠兰刚出来,就有人开口问她。
    “就那一亩三分地,有啥好天天盯着的。”周翠兰走的步伐很快,把几个人都撩在后头。回答也就是敷衍了事。
    后头几个人面面相视。杨红梅冲其中一个人比了下下颔,那个人会意后,就加快脚步跟上去,挨着周翠兰旁边,又问:“贺婶子,你家昨天吵吵嚷嚷的干啥呢?”
    “干啥跟你有关系呀?”周翠兰斜了她一眼,没好气的回道。
    对方脸色变了变,见周翠兰越是不想提,她越是要追问到底,“我听说你二儿媳跟你大儿媳闹翻了;那二儿媳还偷了大儿媳的茶叶蛋去卖,结果被大儿媳给抓住了,是不是真的?”
    “何止是被抓住那么简单,确切的说,是小莲被她大嫂给算计了。害得小莲把茶叶蛋卖给人家饭馆,卖的是一坛咸死人的茶叶蛋;这不,没一会,饭馆的人就找上门来了,差点就动手打起来了。”杨红梅跟着把事情说的详细点。
    “闹的这么凶呐?”对方跟着掺和,“怪不得三组那边都听见吵闹声了。昨个下地的人都在议论这件事呢。”
    “所以说呀,这儿子生多了,也不见得就是好事,那要是处不好,就等着被人看笑话吧。”杨红梅幸灾乐祸的说道。
    想当年,杨红梅紧跟着周翠兰后面生产,结果生了个闺女;当时被周翠兰笑话到抬不起头来。后来怀了第二胎,又是跟周翠兰赶一起去了。当时杨红梅心里那是日日夜夜都在担惊受怕中度过。生怕第二胎再生个闺女,到时候,被人笑话是其次,只怕是刘家都要容不下她了。
    所幸的是,老天爷开眼,真的就赐了个儿子给她。儿子落地那一刻,总算能抬起头,扬眉吐气了一回。
    然而,好景不长,在一个月后,周翠兰又生了个儿子。从此以后,周翠兰又以俩儿子压着她,可以说是压了十来年。
    直到后来,家家户户开始炫耀闺女嫁的怎么怎么好,又给了多少多少彩礼。杨红梅开始讽刺周翠兰没有闺女。
    周翠兰是个自尊心特别强的女人,不甘被人笑话,所以才在三十几岁的时候,还下定决定再生了个闺女。
    说起来,老天爷也眷顾她,没过多久,就让她如愿以偿了。
    有了闺女,又有两个儿子,说起来,周翠兰还是比杨红梅强。后来孩子上学,到贺晏之考上大学,这段期间杨梅被可以说是一直被周翠兰踩在脚底下。
    等了二十多年,杨红梅总算是等到看周翠兰的笑话了。
    让你炫耀你有俩儿子,有本事让两个儿媳妇和睦相处呀!有本事让她们都听你的呀!
    哼!
    “要我说呀,那合不来干脆就分开来住得了,省的住一起给自己添堵。”
    典型的站着说话不腰疼。
    杨红梅:“你这话说的是轻巧,那拢共就那么几间破墙烂屋,往哪分呀?要真是分开了,只怕是连个烧饭的地都没有。”
    “说的也是呀。俗话说,这儿子生的好才叫儿子,那生的不好,就是个讨债的。”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一唱一和,配合的跟事先演练过一样。
    周翠兰的大步子突然停了下来,将扛在肩上的锄头拿下来,转身开始怼人,“怪不得你家穷得揭不开锅;你那儿子肯定是个讨债鬼吧?”
    说到这里,周翠兰又转杨红梅,“还有你;你才过几天有油的日子呀?要不是你那闺女嫁的还不错,就你家那点家底,这辈子都不带能尝到油是啥味的。这会敢在我面前说风凉话,你咋不怕被一阵风噎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