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鸭子都长的大差不离,但是周翠兰对自家的鸭子的特地,那是了如指掌。刚才一眼就认出储六月拿的压根不是她们家的鸭子。
    反正仇也报了,气也出了,她懒得管是谁家的鸭子。
    回到家里,贺老爷子他们干活都已经回来了。这会,正和贺晏之在水缸旁边……好像是在杀鱼。
    天黑了,没有灯,真的是一件非常苦恼的事。
    储六月在心里琢磨着,也不知道村里什么时候能通上电?如果她没记错的话,乡村通电应该是在七十年代后期开始实施的,那么现在算起来,也有几年了,希望也快了。
    “爷爷,晏之,你们这是干嘛呢?”储六月放下篮子,走了过去。
    “晏之说你要做海鲜,我帮忙把鱼杀了;晏之负责清理那些海贝子。”老爷子回道。
    “这些海贝还要清理?”储六月有些疑惑。平时吃的什么花甲,蛏子,不都是水里捞出来就吃的嘛。
    “有些品种需要清理,有些小个的就不用了。”老爷子道。
    有些大的贝,就像海蚌之类体型大的,还是要撬开壳,除去内脏,清洗干净比较好。
    储六月点点头,“那你会清理吗?”她蹲下来,这句话是对贺晏之问的,话是带着一味狐疑。
    “信不过我?”贺晏之抬头看了她一眼。
    储六月连忙摇头,“我就是问问。”
    “这些够不够?”贺晏之把盆里清理好的各种贝递给她看看。
    “这么多了?”储六月一脸惊愕。
    她好像没走多久吧?他居然已经杀了半盆了。是不是把她的扇贝和牡蛎也给杀了?
    储六月端着盆就冲进伙房里,借着灯火找了找,看看她的扇贝和牡蛎是不是也在其中。翻了一下之后,长松一口气。
    幸亏没有把她的扇贝和牡蛎给杀了。她还打算留给明天用呢。
    这些贝类,她能叫出名字的还真不多。除了在饭桌上常见的,其它大概也就是品种不同,基本上没有太大区别。
    反正只要能吃就行了。
    她简单的挑了一部分出来,打算留着烧汤,又挑了一些大的出来,留着清蒸,剩下的留着红烧。
    贺晏之自己推着轮椅进来,腿上放着小盆,盆里是爷爷杀好的鱼。有两条个大约筷子长的黄鱼,还有几条马鲛鱼和秋刀鱼,还有一个她叫不上来名字,黑乎乎的,个头还挺大的。
    “你怎么放腿上了?叫我出去拿就行了。”储六月连忙把他腿上的盆给拿过去,随手放锅台上。
    “需要我烧火么?”贺晏之问。
    “你今天太累了,还是赶紧回去躺着吧。回头你……”‘你妈’两个字差点就说了出来,但是又刹住了。她面上划过一丝不自在,继续说:“待会妈看见了,又得怪我了。”
    “澡就没洗,上什么床?”
    “对呀……”储六月这才想起来。今天出去出了不少汗,不洗澡肯定是不行的。可能他也知道床上的被子都是刚换的干净的,所以不想把床上也弄一股臭汗味。
    “要不我先烧水给你洗澡吧?”储六月问。
    “不用,赶紧做饭吧。”贺晏之倒是觉得,再不做饭的话,有人又该来吼了。
    但事实上,周翠兰去陈兰梅那边出了口恶气,这会心情好得很。
    “我看看水壶里还有没有热水,有的话,你就拿去洗。”储六月一转身,并没有看到水壶。
    只听贺晏之道:“水壶刚刚给景之拿屋里去了。”
    “……”肯定是拿去洗澡了。这俩人,真是极品到一块去了。水壶里一直没热水的话,他们可以一直不洗澡,但是只要水壶里有了热水,保准马上就拿去洗澡。
    “那你帮我烧火吧。”储六月也是没辙了。
    贺晏之应了一声,自己推着轮椅去了火门前。
    “你等我一下,我去菜园里摘点葱和香菜。”储六月匆匆的出去了。
    她前脚出去,周翠兰后脚就进了伙房,见贺晏之坐在火门那,周翠兰皱起了眉,“晏之,你咋还没去躺着呢?是不是储六月又指挥你烧火了?”
    “妈,我下午出了不少汗,这会还没洗澡,不想去床上躺着。也不是六月叫我烧火的,是我自己要帮忙的。”
    “你甭在帮忙了,我来烧吧。”
    “不用,烧火不累人,我来就行。”贺晏之不希望都把他当成病人,废人。任何他所能做的事,他都希望由自己来做,甚至希望自己能帮到更多的忙。
    当然,特别是帮他媳妇。他需要一定的接触,去了解这个媳妇;毕竟,外面对他媳妇的议论众说纷纭。他不想去听外面那些议论,只想自己去亲身了解。
    周翠兰倒也没坚持,只是忽然想起了什么,“对了,储六月刚才匆匆忙忙的出去干啥?”
    “她去菜园里摘点葱和菜。”
    “自打她来之后,咱家菜园子里的东西是日渐减少;照她这样吃下去,撑不到农忙就该吃光了。”周翠兰絮絮叨叨的咕哝着。得亏她今年把菜园子给扩大了,不然还真不够储六月这样吃的。
    “菜吃完了可以再种;她也是为了家里的伙食着想,妈就别为难她了。”贺晏之知道母亲这是故意挑刺呢。菜园子那么大,吃了这季种那季,从来就没有谁家把菜园子给吃空的。
    “哟这才几天呀,就知道向着媳妇说话了。”周翠兰这话里酸味都呛人了。
    “妈,你跟她要是合不来的话,我很为难。”贺晏之此刻的语气就挺无奈的。
    要知道,自古至今,婆媳关系是每个男人都必须要面临的困境。稍不留神,就可能把自己变成千古罪人。
    “行了,妈尽量控制脾气就是了。”周翠兰哪里会舍得为难儿子?还不就是想把储六月给收拾的服服帖帖,最好对她这个婆婆百依百顺,那才合周翠兰的心意呢。
    “那就委屈妈了。”贺晏之笑。
    “你知道妈委屈就好。妈这心里没啥盼的,就盼储六月能跟你安分守己过日子;你这腿要是真能好,就再争取给妈生个大胖小子,妈这辈子就心满意足了。”周翠兰语重心长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