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喜事,变成一场混乱。
    炎火都城一时间水深火热。
    城中和周围的墨隐,全面出动,将皇宫控制的严严实实,所有文武官员,特别是武将,都被第一时间看管起来。
    城中寸寸地毯式搜索,朝政停了,消息被封死,一个时辰之内,局面暂时稳住了,用的就是墨家的武力。
    而出面维持大局的,是墨家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庶子。
    不过,这局面能维持多久就不得而知了,因为墨天痕直到现在还一点消息没有,没有消息,就意味着生死不明。
    墨天痕是谁,是炎火的掌权者,他若真的出事,且在没有任何交代的情况下,炎火必定是一场大乱,而且是想象不出来的大乱,此时,炎火发兵二十万在外,这二十万兵马,一旦失去调遣的主帅,会是何等情况?
    还有炎火现在各地的屯兵,因是战时,墨天痕有暂时放权,若是他们得到消息,会不会拥兵自重都不好说,这是乱世,时势造英雄,谁不想建功立业?
    还有炎火其他那些大家族,常年收到墨家的打压,这时候,会不会联手将墨家压制住,这对他们来说,可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所以,都城内,知道消息的都开始暗暗盘算着,但是面上,依然平静,谁也没有轻举妄动,就等着看,墨天痕究竟会不会出现。
    千里之外,墨秋收到墨天痕的加急信,顾不得好不容易布好的线,第一时间朝炎火都城赶。
    白端已经中了他的蛊,他随时可以动,先暂时放任不管没有关系,那个人比什么都重要,他竟然在都城出现了,那帝玄凌呢?
    白烨这么久没有回白城,去了哪里?
    不知为何,墨秋心里异常的不安,总感觉有什么事会发生,一路几乎没停,可是,鞭长莫及,等他赶到,恐怕什么都晚了。
    墨秋在往都城赶,与玄凌约好彭州相见的燕飘零早已到了彭州两天,却迟迟没有见到玄凌。
    “帝玄凌怎么还没到,她应该比我们快啊。”
    “小师妹别急,我姐定是有什么事耽搁了,你千万别冲动,等我姐来了,咱们再收拾他们。”
    他们不但到了,还在雷霆山附近落脚踩点来了,这小师妹的脾气,燕飘零一路上算是领教了,看着冷静多智,其实骨子里就是个炮仗。
    而且,狡猾的很,连他都被他骗了一路,不过,现在他已经有警觉了,不会轻易上当。
    “她真是你姐?”满是怀疑的口吻,墨铃兰不知第几次问了,不怪她啊,实在是这个太笨了,那帝玄凌太精了,这要真是兄妹,老天爷可真够欺负人的。
    不过,这个师兄,她爹的徒儿,以后她罩了,一路上,她已经从他嘴里听了不少她爹的事。
    原来,这些年,爹从来没有忘了她和娘,一直在找,知道这一点,她娘就可以安息了,不枉娘一直对他念念不忘。
    至于他爹怎么死的,她不用细想都知道,到了炎火,寻找到她娘的踪迹,除了墨隐,不作他想。
    “等等,低头,前面有动静。”
    燕飘零按住对方的肩头,示意她小心。
    墨铃兰离开警戒,探头一看,秀眉紧锁,脸上满是疑惑,“倾巢出动?”怎么这么多?发生什么事了?难道发现他们?不至于啊,以墨隐的傲气,他们两个,还用不上他们来势汹汹吧。
    “那边是什么方位?”姐还没来!燕飘零突然心里不安有些担心。
    “都城啊?等等,都城???”这里离都城很久,难道都城出了什么事?
    对,一定是都城出了事,否则,墨隐怎么可能有这么大规模的动作。
    “走,跟上他们,去都城!”这些人不在雷霆山,他们守着也没有用,燕飘零就要飞身跟上。
    人被墨铃兰一把拉住,墨铃兰虽然性子火爆,可该沉得住气的时候还是比燕飘零沉稳太多,“别急,依着我对他们的了解,他们这么大动作,一定会清理后路。”也就是打扫尾巴。
    两人等了一会,果然,有人折回四处查看。
    “都城肯定发生大事了,墨隐看样子该是全部出动了。”
    全部出动?都城离这里很近,他姐会不会是去都城了,极有可能,想到这,燕飘零一脸着急。
    “我们跟上!”
    “你傻啊,你姐那么精明的人,若是有事一定会通知你,况且,就是有事,你现在过去就是添乱,不能进城,到城外去看看,万一有事,你在外面,还能想办法,进去了,就很难出来了。”墨铃兰瞪了对方一眼,明显的嫌弃。
    想了下,好像是这么回事,况且,他也相信,姐一定没事。
    墨隐接到都城传来的信,几乎全部出没了,墨非熏不在行动人员范围之内,所以,依然留守在雷霆山。
    这么大动静,墨非熏反应很灵敏,都城出事了,还不是一般的大事,她有记忆以来,这是墨隐第一次集体出动,所以,找了个机会就遛了出来,这么大的事,必须回去。
    冤家路窄,墨铃兰看到了鬼鬼祟祟跟随在墨隐身后的墨非熏,眸光一闪,笑中带了几分邪气。
    “你...小师妹,你干嘛?”看着对方脸上的笑,燕飘零忍不住冒冷汗。
    出息?“师兄,看到前面的美人没?那可是炎火第一美人,有兴趣吗?”说完,还给了燕飘零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被看的毛骨悚然,美人?第一美人?吞了下口水,本能反应很想去看看,理智告诉自己,敬而远之,“小师妹难道不是炎火第一美人?”假装惊讶,完全不动容的样子。
    还真像那么回事,男人啊!呵呵,也难为他这么昧着良心说话了。
    “走吧!师兄没兴趣,我有。”
    啊...她...有兴趣?燕飘零脚下一滑,差点摔个底朝天。
    不行啊,小师妹,你这...不会有结果的,师兄必须拦着你,否则如何对得起师父。
    墨隐全部出动,朝着都城而去,都城内,人心惶惶,百姓连出门都不敢,街上全是兵,挨家挨户的搜着。
    “你娘可安全?”地道内,玄凌突然想起来问了一句,外面是什么情况,想想便知道。
    白烨回头看了她一眼,“没事,放心。”他敢将人安排在城内,就有把握是安全的。
    墨天痕被槐安拖着,悄无声息,好像什么也没听到一样,心里却是翻江倒海,这条密道,到底通往哪里?他们已经走了一段时间了,看不到任何出口,却通风透气,这条密道是什么时候挖的?藏着什么秘密。
    墨家到底还有什么秘密是自己不知道的?
    他安排妥当了就好,“前面好像有水声,走,去看看。”听到一阵水流声,玄凌让白烨前面加快步子。
    水流声越来越近,穿过一段狭小的密道,眼前突然一亮,这是...一个山洞?抬头,能看到蓝天。
    山洞里面有一条暗流,不知源头,也不知去向,水声潺潺,地下活水脉,源头活水来,地龙永不枯,风水成龙局!
    “这是...”白烨听着水声,借着头顶投射下来的光亮打量四周。
    玄凌很确定的接话,“地下龙脉!”隐藏龙脉,也就是所谓的地龙脉。
    “你们可看到了刚才地道的出口?”明明刚才从地道出来的,怎么转身就看不到了?阿花小心翼翼的说了句,扶着帝色坐下,累的气喘吁吁,这丫的怎么这么重啊。
    帝色一路昏迷不醒,槐安的内力加上玄凌及时封住了经脉,毒素蔓延的速度被暂时压制住了。
    “风水地龙局?”风水之术,槐安知道的不多,可是,地下的事,却没人比他们鬼崛族清楚。
    墨天痕也是个中高手,从密道出来到这山洞,他就发现了这里的风水格局,有地龙脉的地方,必有龙腾之气。
    这水的源头,边是龙头所在的位置,也就能看出,这风水所有的格局。
    墨家一定是发现了这条龙脉,所以才挖了这条密道,可是为何他不知道,他爹也不知道,难道是失传了?不可能,如此重要的事...
    “阿花,将帝色扶过来。”他们走了小半个时辰了,帝色的情况估摸着好不到哪里去,这里有水有光,不急于前行。
    这条密道的尽头,应该就是龙脉的龙头所在位置,也就是这条暗河的活水源头。
    “帝色!”捧了水将帝色的脸颊拍湿,仔细检查了她的身体状况,还好,毒没有蔓延的太快,但是这毒毒性极强,没有药,她纵是有法子也没办法,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帝色被暗河的凉水刺激的终于有了一点反应,勉强睁开重重的眼皮,“家主!”浑身无力,头昏昏沉沉的,意识也不是很清楚,她只知道自己中招了,不知道家主如何。
    自己都这样了,还担心着玄凌,玄凌弯身轻拍这帝色的脸颊,身上带的药不多,翻出一颗保命用的药丸,“我没事,吞下,坚持一会,你身上的毒有些复杂,暂时没有药,无法解开。”
    她相信帝色,这妮子就是九命怪猫,有一股韧劲。
    听到玄凌的声音,松了口气,再没力气开口闭上眼点了点头,她死不了。
    “玄凌,如果破不了眼前的迷目阵,就找不到通往源头的路。”也就意味着他们出不去,这个山洞太深了,而且四周光秃秃的,就是槐安也冲不上去。
    起身,回身看了一眼,来时的路不见了,迷目阵...年头有些久远,阵法依据五行八卦布置,随着时间推移,日月交替,早已发生了变化。
    “槐安,墨宁确实是个人才啊!”玄凌忍不住感叹一句,会玄门之术的人未必个个都称得上奇才,想要在这一门突出,的确是靠天赋的。
    墨宁!帝玄凌什么意思?槐安?槐安是这黑衣男子的名字?说来讽刺,他们墨家恭敬伺候了这么多年的人,他们连对方的名字都不知道,墨天痕默默听着,为何帝玄凌会有此一说。
    冷哼一声,提到墨宁,槐安看向玄凌的目光有些复杂,这个密道,墨宁就是为绯色弄的,这里,藏着墨宁内心深处最大的秘密。
    他也没想到,墨宁对绯色,竟有这么深的执念,不显山不露水的隐藏了所有情绪,恐怕不光是他,就是其他几个人,也未察觉到吧。
    墨宁,你所做的一切,究竟是因为野心,还是因为...绯色?
    现在,槐安也有些怀疑了。
    见槐安不说话,玄凌也没在意,她本来也是随口一句感叹,对槐安来说,被信任之人背叛的如此彻底,心里多少还是有些受伤吧。
    “这里应该在城门附近。”
    说是山洞,到是更像个地洞,虽然旁边没有人为开闸的痕迹。
    “这里很久以前,是一口天眼井。”阿花摸了摸有些凹凸不平的石壁,仿佛还能感受到很多年前,这些石头被水侵透的感觉。
    这就是鬼崛族的能力?地下的事,他们确实有着匪夷所思的探知能力。
    白烨看了阿花一眼,再看向玄凌,她又碰到什么奇人了。
    所谓天眼井,就是天然的泉眼。
    “继续,找到出口。”什么阵不阵的,到了地下,未必难得住鬼崛族的人。
    “是,老祖宗。”到了地下的阿花,好像与在地面上截然不同,眸光璀亮,满是自信,身上不自主散发出一种光芒。
    玄凌不开口,示意白烨也别打扰,槐安这是在点拨阿花?
    阿花摸着石壁就能感受到这些东西曾经的岁月年轮,它们经历了一些什么,其实,到不是什么神力,而是因为鬼崛族的耳朵和嗅觉,灵敏到常人无法理解的地步。
    他们能从声音和味道中解读出各种信息,尤其是地下深埋未被破坏的东西,最有利他们分辨。
    沿着暗河,阿花脸上露出疑惑之色,像是不太确定,迟疑之下,几次不敢下水,频频扭头看向槐安。
    槐安沉着脸,“继续。”
    继续就继续,那么凶干嘛?难道真是在这水下?这不太可能吧,可是不敢再回头看,只好硬着头皮下水,她水性不错,到也不怕,只是这出口要是在水下,那岂不是说,他们还要往地下走?那里面不得全是水?
    是不是自己搞错了?有些不自信起来,所以犹犹豫豫。
    “屏住呼吸,不要胡思乱想,闭上眼,顺着自己的感觉走,气息收住,手掌摊开向下让水告诉你,该往哪里走,记住,水是活的。”
    果然是在点拨阿花,玄凌不经意间瞟了一眼将自己气息完全收起的墨天痕,看着他听着槐安说的,跟着做,忍着没笑出声。
    这个还真是天赋再高也领悟不了的本事,因为,他不是鬼崛人。
    墨天痕失踪,上面应该乱套了,乱点好,格局也就打破了,说起来,这次也是未曾想到,不在计划之内,不过现在的发展情况也不错。
    至于墨天痕的死活...自然是要死的,他手上有帝家一门和她父皇母后的命,不过,不能这么轻易死了。
    从种种迹象来看,墨天痕身边,应该还有个厉害的人,比如,那个掌握人蛊的人,槐安他们在树林中碰到的那个人。
    能在槐安手下走几招的,她现在还没见过,出了这么大的事,为何那个人没有出现?
    还有,墨隐的能力,怎么感觉...不是她怀疑墨隐的能力,是墨隐表现出来的水平,与她现在的帝隐想比,没有之前的强悍,为什么?
    当年,能将帝家逼入灭门之境,能将她母后和帝家隐逼死的那些墨隐...水平绝不止于此,她相信,以帝家的能耐,就算受创,也不可能应付不过来而全军覆没。
    难道是过了这二十来年,墨隐的水平就下降的如此厉害?她记得,三年前,墨隐的水准都比现在高一些。
    奇怪!
    所以,她当初给了白烨暗示,墨天痕的命,先留一留再说,一是为了离开炎火方便,二是她想弄清楚心里的疑惑。
    玄凌在胡思乱想之际,阿花已经快走到暗河的中间了,水已经快到脖子了,她的个头本来就比较高,可见水深。
    但是还好,不是不见底。
    按着槐安说的,阿花此时心无旁骛,根本不知道水快把自己淹了,只是闭着眼睛,凭着感觉在水中漫步,双手划过清凉的河水,感受这河水从指尖流过的感觉,让水告诉自己,指引自己方向。
    好像身体的每个毛孔都被打开,能感受到水里最细微的变化,所以说,墨天痕就算同他先祖一样是天纵奇才,此时恐怕也是只能一旁叹为观止。
    “这里!”睁开眼,一脸自信笑着扭头,感觉有些不对,一声惊呼,自信的笑容不过转瞬。
    这才发现自己完全快泡在水里了,她刚才要是继续走,是不是就淹了都不知道?因为她真的一点都没感觉到。
    “小子,护好小玄子。”槐安没有半点迟疑,他们鬼崛族的圣女,身体的感知能力,比族人更强上数倍,她找到的地方,一定就是入口,还破什么阵,等到破了阵,又不知道要耽误多久。
    槐安一手抓起可怜的帝色,一手拽着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的墨天痕朝着阿花说的位置而去。
    落入水中,俯身向下,朝着水底而去。
    直接用内力冲开泥浆,泥浆尽散之后,露出一块巨大的石板,依旧是霸道而行,石板被震碎了,露出了一个口子。
    带着人就往里面走,记忆中,走不远,就会有一块断板可以将暗河之水隔绝。
    “....前辈...是个直接的人。”摸着鼻子,一把将玄凌揽在怀里,这活,他不介意天天有。
    遁入暗河,有人开路了,他只要护好他的人跟着进去就是。
    阿花被水花溅的呛了几口,咬牙跟上,靠!她最先发现的,现在最晚离开,还喝了一肚子泥水。
    委屈,委屈坏了,可是不敢有半句怨言,谁让前头那个是她老祖宗,她也不傻,刚才老祖宗是指点她。
    进入暗河下面的入口之后,只能拼命的往前赶路,因为后面有水随之而来,不快,会被淹死。
    “快!”槐安到了一个位置,将墨天痕顺手一拖甩到一边,还好帝色没有扔出去,只是放在一旁,看着白烨和阿花他们都过来了,一掌落在旁边的石壁之上,只听轰的一声,地道抖动两下,一块巨大的石头落下。
    纹丝合缝的将水流拦截住了,不用想,这石头应该就是为了起这个作用的,挖这密道之人,想的太周到了。
    玄凌看着巨石,心中默道,莫非,这也是槐安在墨宁的记忆中知晓的?
    松了口气,这里虽然昏暗,但是能感受到细微的风流,有风说明有通气的地方。
    “走吧!快到了。”槐安再次抓起帝色,拖着墨天痕,自己在前面带路。
    快到了?这里离地上应该有些距离了吧。
    暗道比之前宽敞了许多,谁也不知道究竟前面等着他们的是什么,只知道,跟着前面的走就是了。
    墨天痕刚才被甩了一下,内力被封,没有内力护身,一把老骨头,难免受了点伤,从槐安对玄凌的称呼来看,他可以断定,玄凌与眼前之人,不光是认识。
    可是,是什么时候认识的?难道就是上次去多伦娄家?
    不过,现在槐安的身份已经不是他最疑惑的问题了,他现在疑惑的还有眼前的暗道。
    几个人走了没多远,又听到了水流声,只是这一次,水声明显比刚才大很多。
    “就在前面。”槐安停下,因为没路了,眼前只有一道石墙。
    玄凌上前,看着石墙,这石墙背后,应该是一个很大的空间,因为回声很大,“这门...”这门,怎么感觉,这门口有个声音在呼唤自己一样。
    好奇怪...玄凌眼中露出一抹迷离之色,慢慢靠近石门,伸手在石门上摸了摸,手指不听使唤的朝着某个方向移动。
    耳边好像有人在告诉自己,打开门,进来,等你很久了。
    “玄凌!”发现玄凌有些不对劲,白烨连忙喊了一声,担心的跟过去,不知为何,之前那种不安的心情又出现了。
    手一顿,摇了下头,玄凌好像被叫醒了一般,“这里...”
    “打开吧,顺着自己的感觉,别怕。”槐安突然开口,只是心情越来越复杂,墨宁,早就算到,绯色会死!
    玄凌吸了口气点了点头,伸手,再次伸向石门,她能开启这石门,这不是什么机关,但是只有她能开启。
    为什么她会有这种感觉?为什么?
    墨天痕看到这,终于淡定不下去了,他企图用内力冲散被封的穴道,也快成功了,连槐安都没有注意到,可是,在看到眼前一幕说,好像受了什么打击。
    不可能,为什么他们墨家的密道,帝玄凌却像是....他不信,让他如何信?
    玄凌闭上眼,干脆不去想,不去看,按着槐安说的,顺着感觉伸手摸索,最后在石门的右边角落的一个位置将手掌覆盖上去。
    石门吱嘎一声开启。
    玄凌的手落下,一脸茫然...真的打开了,为什么?
    星眸闪烁,面沉如水,迈开脚步,烟青色的袍子拖曳在地。
    入眼亮闪闪的一片,这是....一座宫殿?一座晶莹剔透的宫殿,不是冰雕,没有寒气,闪烁着斑斓的霞光,这是晶石所造?
    晶石?她记得有书中记载过,是比寒铁还要坚硬的石头,稀少难觅,米粒大小,可值百金。
    那眼前这...真的稀少难觅?
    “钻石...宫殿...”槐安站在门口,呐呐自语。
    他没见过,他只是听绯色描述过,有一种叫钻石的东西,比金子更稀有,更尊贵,在她们那里,钻石为戒,是男女成婚时的定情信物,因为,他们觉得,钻石代表永恒,当时,他笑说,待我给你寻一颗来。
    他记得,绯色当时哈哈一笑,满是骄傲的说,给我?那怎么也的一座钻石宫殿才配的上啊。
    “好漂亮。”阿花到底是女的,本能反应。
    她也算见过不少宝贝,可是这...她没见过,要是弄出去...眼前飘着数不完的金锭子,东西是好是坏,值不值价,她看一眼就知道,物以稀为贵。
    的确是漂亮,玄凌也有些看呆了,有些不真实,像是梦境,整个宫殿在长明灯的照耀下,勾魂夺目。
    墨宁...
    面对这一切,槐安竟然一时语塞,有些无言以对,当时,绯色与他玩笑的时候,他就在边上。
    “那是什么?”白烨缓缓回过神来,抬头,宫殿中央好像有什么东西。
    白烨刚说完,槐安就飞身扑了过去。
    “槐安...”玄凌惊呼出声,她觉得这里一切都太匪夷所思了,怕有危险。
    “别过来。”
    槐安扭头看向玄凌,对着玄凌摇头,不让玄凌过去,不光是玄凌,不让任何人过去。
    玄凌脚生生定住看向前方,槐安,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这是我墨家的地方!”墨天痕在玄凌开启那扇石门之后,整个人就不对劲了,情绪很不稳定,看到这宫殿时,更是满目的惊诧,不断地摇头,显然,他还是知道一点什么的。
    墨天痕看着这一切,联想到了一件事,小时候,他听祖父提起过一件事,是有关墨家先祖的。
    说墨家先祖当年埋的是个空冢,真正的安身之处,在一绝密之处...那里如星空一样璀璨...他们的先祖,是一位天纵奇才,和百家之长为一身...
    先祖、墨家祖屋....
    再看槐安站着的地方,这宫殿的正中央,摆放在那的,分明像是一口水晶棺...莫非,是他们墨家先祖?对!一定是!
    再顾不得许多,直接冲开穴道,冲了过去,再如何,他是墨家后人,若真是他们墨家先祖的棺木,他纵是粉身碎骨,也不能让人碰。
    “啊!”刚冲过去,就被槐安反手一掌,看都没看就震飞好远。
    “我说过,不要过来!”槐安身上,散发出一股戾气,这戾气让玄凌觉得熟悉又陌生,不,不是槐安,不对!
    “槐安!槐安!”玄凌大叫。
    白烨生生拉住,他直觉告诉直觉,如果过去,槐安一样会毫不留情伤到玄凌,就像对墨天痕一样。
    “小玄子,别过来,乖!”槐安终于开口,口气比刚才稍好一点,但是至始至终,一双眼睛没有没开那水晶棺木。
    隔着十步之距,却像是隔着无法逾越的距离。
    “绯色!原来,你真的在这里,墨宁给你建了一座钻石宫殿,所以,你便一直安静躺在这对吗?”槐安伸手,覆盖在水晶棺木上,暗力一掌,水晶棺翻飞碎了一地。
    绯色?帝绯色?白烨不可置信的看着前面,将玄凌拉的更紧,“别过去,听他的,别过去。”
    玄凌迷茫摇头,究竟怎么回事?前面,前面真的是他们帝家的先祖吗?
    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何帝家先祖会躺在这里?
    槐安...
    “绯色!原来,你在这里,怪不得,怪不得墨宁不肯让我读取他的记忆,原来,你在这里,绯色..。”
    “你睁开眼看看我,看看我,绯色!”槐安声音格外轻柔,伸手朝下,落在棺中。
    水晶棺中,一女子安静躺着,嘴角含笑,乍一看,竟和玄凌一模一样,若不是熟悉之人,恐怕第一眼都会将她当成玄凌,因为太像了就像一个模子刻下来的。
    眉眼,甚至笑容,都这么像。
    身上一袭灰色长袍,头发散开,发丝上,散落着花瓣,那些花瓣不知是用什么做的,那么逼真,像是刚从花朵上脱落一般。
    绯色常年一身灰,可是这一抹灰色,却在多少人心里敌过了世间所有的姹嫣红。
    “绯色!你一个人,是不是很寂寞?”手颤抖着落在对方的脸上,不敢用一丁点的力气,生怕惊扰到对方一样。
    此刻的槐安,眼里再无其他。
    不!槐安!槐安!“他...”玄凌惊的看过去,用手捂着嘴,眼角滑落一滴泪,槐安!
    白烨闭上眼,他知道玄凌此刻的心情,连他都不忍看,到底是怎么样的心境和感受,才能让一个人,瞬间白了满头。
    槐安完全不知道,只认真的看着水晶棺中的人,他只是在墨宁的记忆中,感受到了她的气息,他以为...真的是她,是她在这里。
    “她就这里,她有机会活过来,只要,你舍得你的小徒儿,槐安?哈哈哈,莫平安,不对,应该叫莫古特,出手吧,你既然强取了我的记忆,就应该知道怎么做能让她死而复生。”
    “怎么?不开口是逃避?”
    “我以为,你能有多在乎她,也不过如此啊,怎么,下不去手了?真没想到,当年让人闻风丧胆的莫平安,过了几百年之后,竟知道心慈手软了。”
    “当年你为了她,不是连族人都可抛下不顾?怎么,如今可是后悔了?真为她不值啊,到死,都在替你弥补。”
    “你知道吗?莫平安,只有我,只有我才是这世上,最爱她的人,你根本不配!”
    “你看这宫殿,可漂亮?哈哈,她想要什么,我都会满足她,你能做到吗?”
    “她要江山,我给她,她要永恒,我也给她,你呢?你只能眼睁睁看着她在你眼前死去。”
    “现在,你有机会让她醒过来,让她活过来,你竟下不去手,莫平安,你让你徒儿将这打开,不就是想确定我做了什么?如你所料,哈哈,只要你出手,绯色就能立刻活过来,你却犹豫了,哈哈,就因为她叫你一声槐安?”
    “你不配爱她,你不配,所以,你该消失了,莫平安,你该消失了。”
    “不!不是这样的!不!”槐安突然抱着头,一声大叫。
    “槐安!槐安...”
    是谁,是谁在叫他,是谁,槐安,他是槐安,是她的槐安,她说,若有来生,他叫槐安,她一定能认出他来。
    她说,这辈子,他们有缘无份,下辈子,她一定不喝孟婆汤,会在转生之门等他。
    槐安,他已经在了,她呢?
    绯色,是你在叫槐安吗?绯色,是你吗?你是不是等很久了,是不是槐安让你等太久了,所以,有些看不清楚你的脸了。
    绯色,你是在等槐安吗?
    “槐安!”
    玄凌被白烨拉住,看着槐安一步步转身朝着自己这边走来,心里不由有些莫名的触动,好像,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拉扯着自己,她感觉她在被一种难以描绘的力量拉扯着。
    “转生阵!”
    “玄凌,醒醒,醒醒,玄凌!”白烨刚进石门就觉得浑身不对,所以暗暗在手中放了一杯暗器,就在槐安出现异常的时候,他用暗器刺伤了自己,这才清醒过来,环看整个宫殿,终于看出一丝玄机。
    那水晶棺摆放的位置,还有他们之前看到的龙脉,地龙,天龙,转生!地龙出土,天龙永遁。
    世上,不可能有两条龙,两虎相争必有一伤,更何况是两龙相争,所以,一生一灭。
    这里闪烁的长明灯,根部不是他们知道的长明灯,而是命灯。
    这个宫殿,就是个一个阵,好像就是为了等待玄凌的到来而设置的,他虽然还有很多东西一时间没有弄明白,但是他知道最重要的一点,玄凌危险,必须带她离开这里。
    “槐安!”
    “玄凌,槐安的情况不对,听话,别让他靠近你,走!走!”白烨不顾一切,拉着玄凌就转身朝着刚才石门方向去。
    可回头一看,哪里还有路,石门不知何时,已经关上了。
    “怎么回事啊?”阿花也察觉到槐安的异样,想起那什么人蛊,毛骨悚然,娘啊,她也发现石门被关了,原来,跟着老祖宗才是最危险的。
    “老祖宗,你....没事吧。”试探问了一句,槐安不为所动,好像没听到一样。
    完了完了,阿花心里打鼓,不会又是异魂吧,“扎针!扎针!”
    这时候玄凌根本听不到阿花说的话,只想着朝水晶棺和槐安靠近。
    “玄凌,你醒醒!”
    喊了几句,没有反应。
    一旁墨天痕见状,突然提了一口气,再次不顾一切冲向水晶棺,他刚才被槐安震飞,头晕目眩,受了重伤,又隔的有点远,所以没听清楚槐安在说什么,压就不知道那棺木中的是帝绯色。
    槐安好像没注意到,但是,就在墨天痕快靠近水晶棺的时候,一巴掌隔空招呼过去。
    “找死!”绯色在睡觉,谁敢打扰,找死。
    墨天痕再受一掌,这一次,想站起来都有些困难,。
    白烨见状,知道情况不妙,槐安可能又被人蛊异魂给控制了,血!他的血,想也不想,将手抹开一刀口子,将玄凌交到阿花手上,“不要让她靠近槐安,切记。”
    说完,自己朝着槐安冲了过去。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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