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光是商莹心,此时在坐的东离臣子和后宫妃嫔们,个个瞪大双眼,这算怎么回事?那可是龙椅,别说一个毫不相干的人,就是皇后太后都不可同坐,她…。她是谁来着?…她凭什么坐那?
    可看到拉着玄凌的那只手,所有的话都卡在喉咙。
    “皇上,帝小姐远来是客,还是让她入席就坐吧。”商莹心压下心里的所有情绪,侧身说了一句,眼神却落在玄凌身上。
    玄凌微微一笑回视,这话与其说是跟皇上说,倒不如说是在告诉她,让她帝玄凌自觉些。
    可她偏就不想如她愿,玄凌知道,自己此刻有些孩子气的与对方置气,可就是想看她无计可施的无可奈何。
    她竟然敢?许是多年没人敢忤逆自己的意思,商莹心看着帝玄凌的笑颜,瞬间起了杀心。
    东离太后,果然好大的凤威。
    “母后,她是小曦。”
    玄凌默不作声,看着他们母子间你来我往。
    “来人,皇上有所不适,扶皇上回去休息。”商莹心沉着脸吩咐一声,随即起身看向使团方向,“诸位使臣,哀家皇儿近些天身体有所不适,不便招待贵客,望请海涵。”
    “无妨无妨。”燕飘零起身,笑呵呵的回应。
    “皇上,奴才送您回去休息。”合富低头上前,靠近东方长兮便伸手。
    东方长兮跟见了鬼似的,“你不许带走小曦,混账,滚开,不许碰小曦,来人,杀了他。”
    “皇帝!”商莹心豁然而起,袖子一挥,大声一呵,东方长兮像是吓到了,缩了下身子靠近玄凌,可拉着玄凌的手始终不松开。
    玄凌起身,与商莹心对面而望,“太后,贵国皇上确实身体有所不适,不妨让太医来给瞧瞧,皇上龙体可马虎不得。”
    玄凌的手落在东方长兮的脉门上,眼神牵引着商莹心看过来。
    看到玄凌的手,商莹心立刻明白对方的暗示,她懂医术,而且正用这个在威胁她,手在袖中紧了紧,脸上表情渐渐松软。
    “太后,都说玄凌长得颇像姑姑,皇上这是触景生情想起了我姑姑吧?人之常情,玄凌不会介意,说起来,他也算是玄凌的…姑父,便是长者,玄凌便陪他坐一会,也无碍。”
    “如此唐突了帝姑娘了。”商莹心几乎是咬牙道出的话。
    玄凌大大方方的微微点头,“客气了。”
    “小曦,坐!母后也坐,看跳舞。”东方长兮没事人一般,乐呵呵的拉着玄凌坐下,笑容有些刺眼。
    商莹心忍下所有的怒气,调整片刻,露出得体的微笑。
    “小曦,想看什么舞,朕让他们跳。”东方长兮一双眼睛紧随着玄凌而动,仿佛周围再无旁人,玄凌便是一切,满脸的讨好,看的周围一群妃嫔个个愤色,这皇上不会是看上这小姑娘了吧。
    在宫里,姑侄同伺一位君王的比比皆是,没什么稀奇的,听闻,当年皇上与皇后帝后情深,这小姑娘又说长的像姑姑,这皇上要是看中纳进后宫也不是不可能的。
    这些嫔妃多是在帝凤曦离开后入宫的,所以,见过帝凤曦的没几个。
    “皇上,今日国宴是为迎接轩辕使团而设的,礼部自有安排。”歌舞一事,玄凌还真不怎么通晓,不过是看个热闹。
    望着那一双热切的眼睛,还有始终没有松开的那只手,玄凌突然不想看他这幅模样,他是一国之君,是这东离的皇帝,怎能任人摆布,他无需讨好任何人…
    此刻,看到这样的东方长兮,玄凌之前对这未曾谋面的父皇,纵有再多的不屑不满甚至怨恨,都无从释放。
    这事,她一定要弄个清楚明白。
    像是听懂了,又像是听从玄凌的话,东方长兮摆正身子,在场上搜寻一圈,“礼部要好生款待轩辕使臣,轩辕使臣,若有怠慢之处,朕深表歉意。”
    ……
    场上突然安静了,明明是很正常的一句话,可从东方长兮嘴里说出来,就显得那么不正常。
    “张尚书,皇上的话可是听到了,切莫怠慢了使臣。”蔡太傅再次开口,不过这一次,是出于好心,扭身提醒了一旁呆愣的礼部尚书。
    立刻惊醒,连忙起身施礼,“臣领旨。”
    “东离国君言重了,冒然到贵国打扰了。”燕飘零觉得,玄凌的态度有些奇怪,就冲着她对这东离国君的一丝善意,他也会配合一二。
    张尚书忐忑不已的吩咐国宴继续,丝竹之声再次响起,抽光交错、你来我往,一切回到正轨,好像刚才什么也没发生一样。
    在场的臣子,端着酒杯,一双眼睛却不时的偷偷瞟向龙椅方向。
    他们今天不会是做了一场梦吧,可再确认,这丝竹之声不假,那端坐在皇上旁边的女子犹在。
    看着使臣与臣子们正在对饮赏舞,商莹心借口起身离开一会,临走时,看了东方长兮旁边的玄凌一眼。
    搭在央金手腕上的玉指在离开国宴之后,瞬间收紧,把央金的手腕抓的清淤立显,可见用了多大的力气。
    商莹心是将刚才所有忍下的怒火都发泄出来了。
    “立刻让合富把皇上最近服用的药拿过来,你亲自验看,将皇上身边的人,都扣下,国宴结束之后,换一批人到皇上跟前伺候,另外,查一查最近有什么人与蔡贺接触过。”
    “太后,这不可能…您是怀疑皇上他?”当年,那药是她亲手喂下,看着皇上喝下的…
    后面陆陆续续,试了几年,绝不可能有假,这些年,皇上身边的人,都是太后安排的人,没一个不知道底细的,可是,皇上今天的举动,有的确是太不寻常了。
    “有时候,眼睛是会骗人的,在这皇宫,哀家谁也不信,央金,皇儿绝对不正常。”这么多年,什么时候不出状况,偏就在今天出状况。
    这世上,怎么就有这么巧合的事。
    “太后提醒的是,刚才奴婢准备动手时,皇上一直围着那帝玄凌打转,奴婢这才无从下手,让那帝玄凌钻了空子,让她利用皇上答应翻案,太后此事如何了结?”皇上在纵目葵葵之下答应的话,总要有个合理的说法才能搪塞过去。
    商莹心冷冷一笑,“这是东离,皇儿答应了又如何?”东离是她说的算,想在东离翻案,自不量力。
    “奴婢糊涂了,太后,皇上那奴婢这就去彻查。”
    “但愿,是哀家想多了。”她不想再一次让对自己的儿子动手,再动手,就不会像之前一样了。
    央金扶着对方,叹了口气,“太后,谁能体谅您的一片苦心,您也是为了这东离的江山社稷啊,皇上太糊涂,否则,太后何至于如此。”
    “皇儿是被那帝凤曦迷失了心智,差点将东离江山拱手相让,哀家如何能不杀她,若不是她,哀家何至于对自己的儿子动手。”她也是出于无奈,怨不得她。
    “太后,那帝玄凌恐怕一时不好下手,皇上一直在她旁边,而且,奴婢发现,附近还有暗卫,方向一时无法确定。”
    “帝家隐?”当年那些人,商莹心至今记得,当年,若非安排的万无一失,差点就被帝家隐将帝晨曦救出去了。
    央金点了点头,“应该是,与当年那些人的气息很相似。”
    “没想到,当年帝家隐竟没死绝,留了祸根,罢了,既然如此,暂时别动,怪不得,她入皇城便没了踪迹,既然帝家隐都给她留下了,帝家一定还留了不少东西,不可让她再与皇儿有过多接触。”商莹心沉着脸,掩去眼中杀意。
    “太后是想等轩辕使团离开之后再动手吗?”跟在商莹心身边多年,多少还是了解些的。
    点了点头,提到使团,商莹心凤眼眯了眯,“查查那六皇子与那帝玄凌有什么交集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