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出现的男子,一身蓑衣带了几分清晨的潮气,戴着斗笠看不清面容,身材高大、健壮,听声音,年岁应该二十好几。
    从对方的脚步声和气息声,金如放知道,是个高手。
    刚才,这帝家小姐可是在与这人打招呼?见帝玄凌不说话,金如放也选择沉默。
    “晨露寒重,这般着急做什么。”帝玄凌说完,对着小二道:“一个靠窗的小间。”
    “好嘞,小姐,这边请。”一个姑娘家,这大早上的,怎就出来了,小二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在感受到一道清冷的目光时,吓的低下头去。
    “师父,您什么时候来的?许久不见!”一到包间,帝简便凑到那突然出现的男子跟前,接过他手中的斗笠,又帮着去了蓑衣。
    尽管好奇,金如放始终没有出声,帝简的师父?这主仆二人,常年居住在点苍山,这男子可不像是久居山中之人,有一股在外行走的江湖味。
    最重要的是帝家小姐的态度,那种不经意间流露出的亲切,与她平日表现出的温和亲切完全不同,说不上来是种什么感觉。
    斗笠去掉,退去蓑衣,粗旷的外表下,是一身锦衣的翩翩公子。样貌和声音有些反差,显得有些青涩,眉宇之间倒是有股子少年少有的坚韧,英气勃发!
    是个俊俏的小公子,不知是生的比旁人年轻些,还是声音突显老成了些,一下竟有些分辨不出年岁。
    “瞧瞧,这么凉,说了不必急着过来。”帝玄凌拉着对方的手摸了摸,拿出绣帕,轻轻擦了擦对方的脸,满眼的不赞同。
    帝简已乖巧的到门口,接下小二送来的东西,顺手把门帘放下。
    金如放知道,这突然出现的男子与小姐关系非浅,作为下人,他知道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配合帝简一旁小心招呼,没有半点不当之举。
    那男子不经意抬头,扫了金如放一眼,同样没有多问。
    “我身子骨好,不用担心,到是你,脸色还是如此差,这帝都水太深,我不来,怕你被人欺负了去。”说的理直气壮,眼中满是怜惜。
    帝玄凌接过他倒的热茶,无奈一笑,坐在他对面,扭头看向窗外,新的一天又开始了。
    “曦,你觉得,我可是那般好欺负?”帝家的人从今往后不会任人摆布,更何谈欺负。
    单薄的身子,苍白的双颊,柔弱的外表下,说出的话却带着不容质疑的味道,让人丝毫不会觉得只是玩笑。
    男子展颜一笑,满室就鲜活了起来,很是赞同的点了点头。
    “说的也是,我这次来,安排好这边的事,就的赶回去,想多呆两天,这不,才提前了两天过来。”
    “本也不用你亲自过来,不过来了也好,有些日子不见,这丫头都念叨好几次了。”帝玄凌说完,瞟了一眼帝简,心心念念要与师父切磋,可算盼来了。
    帝简憨厚一笑,煞是可爱,朝着男子恭谨的奉茶,小姐教的,尊师重道,她从来不忘。
    “乖徒儿,可有看着你家小姐按时吃药?”接过茶,抿了一口,一幅装模作样的老成。
    点头如蒜,脆声道,“回师父,徒儿不敢忘师父交代。”那一双璀亮的眼睛直盯着对方,像是在讨声夸赞。
    到底,朝夕相处,比不过人家师徒情深啊!帝玄凌不免有些小失落。
    男子仿佛看穿,给了帝简一个鼓励的眼神,笑的更加开怀,“凌,不是这丫头盯着,你能乖乖按时记着服药?”
    得,寡不敌二,这丫头日日记着,准时准点,全因她师父交代的好,帝玄凌看着对面笑颜,忍不住打趣,“转眼,已是翩翩少年郎,这般颜色,不知要迷倒多少女儿家。”
    好意思打趣他,也不想想,为何提前下山的。“肯定是比不上九黎圣子招人喜欢,听闻,帝都想成为圣子女人的姑娘,可以绕城几圈了,你到时候见到本尊可把持得住?要不,多看看我,练练定力?”
    这泼皮!当着徒儿的面,好歹注意些形象,教坏了!
    “如此,下次见着,是要好好赏赏。”帝玄凌丝毫不弱下风。
    “没正经,小心人家被你吓到,对了,婚事,你打算如何处理?天家有些欺人太甚了。”收了笑,添了几分正色,整个人都变了气场。
    金如放听着他们毫无顾忌的调侃打趣,也没忘暗中观察,这男子不知什么来历,谈吐之间收放自如,言辞之中可见对天家的不满,又不失理智。
    至于帝小姐的言行举止,着实有些让他意想不到,女子如此若若大方的,本就不多,又这般‘不拘小节’的,更是少之又少,当真是开眼了,幸好,他定力不错。
    “不急,婚旨都在天家手中,且看天家如何选择。”
    看着对方混不介意,男子低头喝茶,声音不负之前的轻快,带了些低沉,“凌,若要嫁,除非圣子妃之位,那个位置,除了你,谁也配不上。”本来就是她的,什么元妃,就是天家也没这个脸。
    “我的事,自有分寸,别担心,好了,都凉了,快吃!”帝玄凌一笑,拿起筷子,夹了点心送到对方面前小碟中,隔着热气,让人看不透她到底想什么。
    这般年纪,若是寻常女儿家,谈及婚事,可是这般混不介意?
    帝家小姐,果然有意思,金如放低头,掩去要眸光,到底是对他信任就如此不顾及,还是因为无需顾忌?越来越期待接下来的日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