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这个时候了,阿黛也不怕李花容脸色难看了,就怕李花容没有反应。
    当又道:“说到凌凌,我元宵节的时候还见过她呢!”却是故意没有说是今年的元宵节还是去年的元宵节。
    阿黛隐隐觉得,目前,自己唯一的指望,应该就是在凌凌身上了。
    怕力道不够,阿黛又补充了一句:“李小姐见过凌凌的兄长没有?”
    李花容忽然扑通一声跪在顾引章面前,面容苦涩发青:“我觉得,顾小姐还是用千娇百媚楼的整容娘比较好,这丫头心不甘情不愿的,总不能让人家说强人所难不是!”要是阿黛,就说狗仗人势了,李花容到底是忌惮顾引章的。
    见李花容这样,阿黛多少松了口气,觉得自己似乎是走对了路子。
    顾引章皱了皱眉:“你这是什么话?”
    李花容面色惨淡:“这人与凌凌小姐是旧时,要是她日后跟凌凌小姐说了什么,岂不是坏了顾小姐和凌凌小姐之间的情分?”
    阿黛一听这话,心道不好,她倒没有想到,这顾引章跟凌凌是认识的。不过,也对,一个是一品大学士的千金,一个是当朝公主。虽然年纪相差许多,单看身份,却是一个圈子里面的人。
    但是,既然抬出凌凌来了,现在总不好后悔,只好硬着头皮把这出戏唱去、
    顾引章一愣。半响,笑道:“那没什么,卖身契就先不签了。我明日便要启程去探望凌凌小姐,到时候求了她恩典吧!”
    顾引章这样的身份,说起凌凌的时候,态度还这么恭谨,可见,阿黛对凌凌兄妹的身份的猜测,并没有出错。
    凌凌的兄长是当今皇子。凌凌是公主,无疑了。就是不知道排行。
    顾引章叹了口气。很怀念的模样:“伯邪皇……少爷许久不见,不知道还记不记得我。”
    阿黛心里一凛,心道,难道凌凌的兄长名字叫伯邪?然后恍恍惚惚的想起。那些来买纯露精油的小姐太太们也曾闲聊,提起当朝有个皇子,叫伯平的,甚是风流,一座别院里面养了24个姬妾。
    看来,凌凌的兄长名字叫伯邪无疑了。
    阿黛没想到在顾引章这里会听到这么多事情。正犹豫接来要怎么办,就听见顾引章道:“你先出去吧,卖身契的事情,等见了凌凌小姐再说。李花容。你带她去仆妇婆子那里,让她跟着她们一路。我这边收拾一也上路了。”
    竟是把李花容当成侍女使唤了。李花容不敢有怨言,赶紧拉着人走了。
    出了门有一会儿了。见四无人,李花容才对阿黛道:“我跟你无冤无仇的,你这次差点害死我了!”
    阿黛哪里肯让李花容数落,当就还嘴道:“我跟你无冤无仇的,你还不是把我送到了顾引章面前!”
    李花容被吓了一跳,伸手就去捂阿黛的嘴:“她的名字你也敢说!”
    见周围没有人。才松了手,叹了口气。道:“你这次是吉凶未卜,就盼着凌凌小姐真的念点情分,为你做主吧!我也不跟你计较了,咱们就算两清了。”
    阿黛叹了口气,没有说话。
    最后还是熬不住,对李花容道:“你有什么吃的吗?赏我点儿,我从昨天吃过早饭之后到现在,水米未进。也许不等见到凌凌小姐,我就饿死了。”
    李花容挫败的摆了摆手,然后叫来一个小丫鬟,让她去厨房弄点可以吃的东西来,直接送到顾小姐带来的婆子们那里去。
    阿黛得寸进尺:“多弄一点呗,也不知道我是怎么得罪那人了,说不定中午和晚饭也不给我吃呢!”
    阿黛觉得自己猜到了真相:“也许她把我弄来,就是为了把我饿死的。”
    李花容平日里结交的都是大家闺秀,哪里见过阿黛这样的,又好气又好笑,最后又叫了一个小丫鬟来,说是给阿黛打包一些吃食。
    李花容虽然是动动嘴皮子的事情,阿黛还是道了谢。虽然是李花容把她送到顾引章面前的,可阿黛心里也明白,没有李花容,顾引章照样有办法。况且,她刚刚确实是在顾引章面前帮她说了话。
    李花容没想到阿黛会道谢,一时之间,心里倒是有些愧疚了。
    李花容和阿黛出去以后,顾引章压低声音问自己身边的侍女,就是刚刚带阿黛过来的那个:“她怎么会认识凌凌?难道乔巡走是伯邪皇子那边的人?”
    那侍女应该是顾引章的心腹之人,听见顾引章问,便开口接话:“可是我听说乔巡走是个很重嫡庶的人……不过,伯邪皇子跟乔巡走好歹是同窗,岭黄山脉又靠近那白石镇,这也说不准了。”
    侍女话音一落,顾引章就不说话了,过了好久,才见顾引章沉吟道:“香如,乔巡走要早说是大皇子的人,我也不必找那陆黛的麻烦了……既然这样,你去吩咐一,叫她们不要为难她,一切等见了大皇子之后再说。”
    “怕就怕……”那侍女有些犹豫。
    顾引章抬头:“怕什么?”
    那侍女道:“我听说,乔巡走被罚抄经书,是大般若经。那大般若经有六百卷,一天一卷,他也要抄六百个日头去。可是,太子给他求了情,改成一百遍金刚经了,说是到时候给文武大臣们都送一卷。”
    顾引章冷哼,道:“一百卷金刚经,紧赶慢赶,一个月足矣。”
    也就是说,乔子晋过段时间就能回来了。
    那侍女道:“若乔巡走真的是大皇子的人还好说,若不是,那我们不是白放过那陆姑娘了?”
    顾引章忽然就笑了起来:“怕什么,是不是大皇子的人,大皇子还不清楚吗?”
    又过了一会儿,顾引章才道:“爹爹总说大皇子固执,说什么祸不及亲人之类的,少不得好好劝一劝,大不了,这坏人让我来做。”
    李花容果然给阿黛包了一大包的吃食,让她自己收起来。刚填饱肚子,还没来得及喝口水,顾引章便坐车撵回顾府了。阿黛跟着那些仆妇婆子一起,跟在车撵后面。好在西园那边也不是很远。走一走,就到了。
    之后还真没有人来为难阿黛,就好像是遗忘了她这个人似的。她跟着这些仆妇婆子同寝同食,这些仆妇婆子怜她年幼,倒多关照了几分。
    阿黛跟着这些仆妇婆子,倒是听说了不少的八卦。这才知道,拒绝婚事的人,是乔巡走。
    阿黛当时就问,谁叫乔巡走。那些人都摇头,说巡走大概是一种官职名,她们都是做粗活的,又不怎么出现在内院,哪里知道那么多事啊!
    阿黛当时就开始怀疑了,难道,这个乔巡走是乔子晋?这个顾引章是乔子晋的桃花?这么一怀疑,她忽然觉得这个人有些耳熟起来。
    朝中就那么几个一品大员,只有顾大学士有个女儿,人家可跟去年的新科状元两情相悦,总不能让我帮你抢回来吧?
    阿黛有如醍醐灌顶,立马想起这顾引章是谁来。可是,她不是跟新科状元两情相悦吗?因为乔子晋拒绝了她的婚事就来找她陆阿黛的麻烦,这不科学啊!
    于是,阿黛非常肯定的否认了乔子晋是乔巡走的这个猜测。
    顾引章自然不是忘记阿黛了,第二天还真有人来叫阿黛,说是要上岭黄山脉。
    岭黄山脉有土匪的传言不是一天两天了,不管是谁,对那个地方都有几分关注。所以顾引章也不能大张旗鼓的去,只带了香如,一个小厮,两个侍卫。再就是阿黛了。
    去岭黄山脉自然就要经过白石镇,经过杨柳村。且不说跑步跑得掉,阿黛是怎么也不敢在这个节骨眼跑回去的。反而会连累姐姐姐夫。只好乖乖的跟着几人上岭黄山脉。心里只能盼着凌凌能够大发慈悲帮她一,只能盼着乔子晋早点回来。
    好在不用走路,阿黛和顾引章、香如一辆车,小厮在外面赶车,至于另外两个侍卫要怎么走,阿黛却是不知道的。
    车一直到了白鹤山山脚。一路上,距离白石镇杨柳村越近,阿黛心里就越激动,但是没敢表现出来。顾引章不理她,她就只好坐在角落里减少自己的存在感。倒是香如问了她几次要不要吃点点心。
    看到白鹤山和岭黄山脉中间的那片花谷,红花绿草争奇斗艳,阿黛还有些恍惚。她来过这里一次,采了蔷薇挖了九重楼。还遇到了乔子晋。
    这次,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遇到乔子晋了。
    顾引章是大小姐,走不管这山路,别说是顾引章了,就是香如,也走得吃力。
    于是一个侍卫冒出来了,道:“小姐,咱们歇歇吧,魏五已经先去寨子里了,应该是有竹滑可以坐的。”
    香如也道:“这野花野草看着倒有趣,小姐,咱们便等一会儿吧!”
    顾引章点点头,然后那小厮立马跑到顾引章身后弓着背趴在了地上,香如扶着顾引章坐了上去。
    阿黛没有心情看这些,心里既担心又害怕。(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