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鸡鸭就处理干净了。
    杨丹溪和杨桃溪都不敢杀兔子,就找了杨河黎帮忙。
    杨河黎将兔子套上绳,远远的拿到了后山去剥皮。
    这边,姐妹俩又利索的把余下的菜都洗了出来。
    “丹丹,你家的糯米洗好了没?一会儿拿过来。”
    九叔婆拿着抹布和刷子出来,招呼了一声,就开始清理搁在井台边上的石舀。
    这石舀平时不用,都用东西盖着。
    一年里也就过年的时候以及谁家有红白喜事的时候才会动用。
    “嗳,一会儿就好。”杨丹溪应道。
    “九婶家蒸好了?”杨升妈妈伸出头问了一句。
    “还有几分钟。”九叔婆应道。
    “行,我家也接上。”杨升妈妈应道。
    “我家接后面。”辛花提着一篮子菜出来,也接了一句。
    三言两语,就把打糍粑的顺序给定了下来。
    “来喽来喽~”杨海树端了一甑热气腾腾的糯米,吆喝着出来。
    九叔婆利索的把洗石舀里的热水舀了出来,用干净的抹布抹净了石舀,才让杨海树把糯米倒了进去。
    拿着小锄子努力清理台门里残余垃圾、提着浆糊窜东西走西补缝的孩子们立即围了过来。
    “给。”九叔婆笑眯眯的给每人捏了一个小饭团,“干活去。”
    饭团很小,每人也只有一口,却不妨碍孩子们欢喜。
    得了吃的,一群人又嘻嘻哈哈的跑开,继续没完成的劳力大业。
    “桃桃,来,先吃一口。”王新娥端着一大盆温开水跟在后面,到了石舀边,随手掰了一点儿糯米捏成团,送到了杨桃溪面前。
    “谢谢婶子。”杨桃溪看了一眼王新娥的手,没嫌弃的接下。
    以前,她从不敢想,会有一天能重温这样的年味。
    尤其是那被圈养的三十多年里,虽然虎爷为了哄她高兴,每年都按着“二十七,忙杀鸡;二十八,打糍粑;二十九,推豆腐;三十晚上熬一宿”的风俗,让她的专属美食团队给她准备了全套,可她从来没感觉到什么年味,反而觉得厌烦。
    虎爷钱多,可他永远也没办法用钱买到这种年味。
    虎爷细心,可他的细心,也只建立在怎么让她更加心甘情愿的贡献她的每一分每一秒,去换取更大的利益上。
    他都不知道,她家的年是这样的。
    年三十这一天,台门里所有人聚到一起,分工合作,互相帮助,互相搭手,完成杀鸡杀鸭、打糍粑、包粽子、贴春联等等事情。
    就连祭祖、接新年、拜天地,各家都是默契的一起准备的。
    如今再次重温,她都觉得,身上的疼痛也消失了大半。
    “起喽~”杨河文双手提着一个大石锤出来,清洗得干干净净,然后往石锤头上抹了温开水,吆喝一声,砸下了第一锤。
    杨海树也回家去取了一个,两人你一下我一下的“嗨嘿”开始打年糕。
    王新娥眼快手巧,站在一边,双手时不时的沾一下温开水,然后去推石舀里的糯米。
    三人配合的很默契,你来我往,动作轻盈柔美,如同行云流水般地流畅。
    很快,粒粒饱满松软的糯米饭就被打成一团糊糊。
    九叔公和九叔婆又把自己家的八仙桌抬了出来,在井台边洗得干干净争,再把桌面抹干,上面撒上一层炒好的面粉。
    等糍粑打好,九叔婆用手挤出一个又一个的圆球,均匀的放到桌面上晾晒。
    他们家今年人多,准备了三甑糯米,两甑做成糍粑饼,另一甑则挤成小圆子,泡到熬好的姜糖水里做姜糖麻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