络轻纱微微捂脸,“没什么,就是走了一会神,这下惨了,谢大学士下手真狠!”
    这话倒是让慕沐和秦一雪等人笑了,“嘿嘿,这还不叫狠,谢大学士可是念着你的好的,不然早就把你叫上去打手板了。”
    络轻纱撅了撅嘴,“这样说,我的一遍《礼记》还是轻的?”
    慕沐和秦一雪狠狠点头,换来络轻纱的一记白眼。
    “走啦走啦,我要回去了,回去抄《礼记》。”
    这个理由满分,两人直接就放络轻纱走了。
    一回到明月轩,络轻纱整个人就焉了,躺倒在床上,络轻纱恨恨骂道,“苏清吟,你混蛋!”
    说好来道歉的,竟然不来了!早知道,那盏银制花灯就不给他了!
    小莲候在一旁,对昨天的事也有些了解,连忙劝解道,“公主,眼下还早呢,说不定苏世子要等下午才进宫。”
    络轻纱一把从床上站了起来,“也对。”
    “公主还是先抄《礼记》吧,谢大学士一向严厉,公主要是完成不了,后天少不了又是一顿罚。”
    小莲劝道,其实她是觉得,公主性子跳脱,不给她找点事做,只怕她要折腾一天了。
    只能说,小莲伺候络轻纱久了,对这位公主的性子也全部摸透了。
    一听这话,想起那厚厚的一本《礼记》,络轻纱再次焉了,闷闷道,“好吧。”
    一下午就在她抄《礼记》中度过,直到太阳下山,络轻纱才如同深仇大恨一般的看着大殿门口。
    苏清吟,好样的!你等着!
    小莲也找不到借口了,毕竟都晚上了,苏世子要来也不会等到现在都没来。
    刚刚想找个借口劝劝公主,就看见络轻纱继续提起了笔。
    “小莲,去准备晚膳,吃完我继续抄《礼记》。”
    小莲一怔,连忙应下,“是,公主。”
    转身离开了房间,小莲还在纳闷,公主看起来明明挺生气的,怎么又有心思继续抄《礼记》了?
    她认识的公主,可没有这么勤快!
    事实上,络轻纱的确不勤快,想要她在晚上依旧抄书,按理说是不可能的。
    可是络轻纱心里已经做好了决定,那就是。
    今晚把《礼记》抄完,然后明天就可以放心的去离王府,找苏清吟算!账!
    没错,就是算账!苏清吟不是不来皇宫跟她道歉嘛,那她去离王府不就行了?
    反正苏清吟别想把这事揭过!
    这一抄,络轻纱就抄到了深夜,中途随便吃了点东西,填了下肚子。
    抄完了《礼记》,络轻纱感觉手都不是自己的了,一想到自己受了这么多苦,全是因为苏清吟,络轻纱就哼哼了两声,她明天一定会好好找苏清吟唠唠嗑的!
    将《礼记》放在一旁,络轻纱爬上了床,不一会就睡了过去。
    次日,络轻纱从床上爬起来的时候,已经比平时晚了许多,揉了揉还有些酸痛的手,络轻纱吩咐道。
    “小莲,你去练武场找下刘武师,告诉他我今日要请假。”
    “公主,你好好的请假做什么?”小莲十分不解,公主这些天来,对练武痴迷的不行,连去上书房上学,都没有练武上心,今日竟然会请假,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去揍人。”络轻纱阴测测的笑了笑,催促道,“去请假吧,我应该晚上才会回宫,今日是去不了了。”
    “是,公主。”直到出了明月轩,小莲才明白络轻纱那句话的意思。
    揍人?晚上才回宫?在宫外,还招惹过公主的,好像就只有苏世子一个吧?
    公主去揍苏世子,确定不是被苏世子揍么?
    压下心里的心思,小莲快步去了练武场。
    而房间里,络轻纱已经让华嬷嬷给她准备衣物了。
    “我要穿那件,水绿色的烟丝纱裙,再给我准备一件披风。”
    “是,公主。”给络轻纱梳了个桃心髻的华嬷嬷,连忙给她拿来了她要的衣物,又伺候她穿好。
    一切整理完毕,随意用了些早膳,络轻纱就带着小莲坐着马车出宫了,目的地直指离王府。
    坐在马车上,小莲一脸麻木,她果然猜对了,就是不知道,公主去了之后,到底是找麻烦,还是把自己送上去受欺负?
    络轻纱的到来有些出乎意料,前些日子,络轻纱还在离王府小住过几天,离王府守门的护卫认识她,也就没有阻挡,只是派了个人去禀告王妃。
    络轻纱一路无阻的,直接带着小莲到了清吟。
    离歌和悲歌看着出现在清吟的络轻纱,嘴巴都差点闭不上了,连忙福身行礼。
    “七公主。”
    “苏清吟呢?”没有好心情,络轻纱世子哥哥也不叫了,直呼其名的问道。
    离歌嘴角一抽,这么重的火药味,看来这位七公主是来找麻烦的?
    心里这样想,可他没敢说出声,只是恭敬的回道,“世子在沐浴。”
    “一大早的沐浴,毛病!”络轻纱一听就讥讽出声,这个人真的是毛病多。
    离歌抿唇不语,这位七公主他得罪不起,最好的办法就是顺着她,任由她说不答话。
    见离歌不理她,络轻纱自顾自进了苏清吟的房间,“那我就在房间里等他好了,你们都下去吧。”
    为了让苏清吟感到惊讶,络轻纱还特地嘱咐道,“不许告诉他本公主来了,知道吗?”
    离歌一脸无语的点了点头,以世子的内力,房间里多了个人难道还会不知道吗?他说与不说有什么区别?
    可惜离歌没有想到,他奉若神明的世子爷,今天还真的就迟钝了。
    络轻纱独自待在房间里,在桌前拿了块糕点慢慢啃,吃完了糕点,又随意拿了个杯子倒了杯水喝。
    吃吃喝喝了半响,还没有等到苏清吟的人,络轻纱开始无聊了。
    她昨晚抄书睡得特别晚,眼下的精神并不好,若不是心里想着要来找苏清吟麻烦,只怕她早上都爬不起来。
    可是现在等着等着,又没人跟她说话,络轻纱就彻底撑不住了。
    眯着眼不停地打哈欠,揉了揉自己睁不开的眼睛,络轻纱一回头就看见了,苏清吟那无比柔软的大床,想也不想,络轻纱就直接爬了上去,闭上眼就睡着了。
    苏清吟从浴室出来,擦着自己未干的发,就回到了房间。
    刚刚在桌前坐下,突然发现了异样,不由得神情一紧,手也微微握紧起来。
    他这两天内力处于关键时刻,一直被他隐于体内,没有调动,所以没有第一时间发现异常。
    只是他的房间一向整洁,可眼下,桌前还散落着一些细碎的糕点屑,他常用的茶杯还装着半杯未喝完的水,在茶杯杯沿,甚至还沾染着糕点屑,显露出一个唇印的模样,显然是有人进入过他的房间了。
    苏清吟心里本能的升起一股厌恶,他不喜欢有人靠近他,更不喜欢有人动用他的东西。
    “离歌,你……”刚刚想叫离歌前来质问,他的目光突然扫到床上的身影,在嘴边的话瞬间咽了下去。
    房间外,离歌已经在高声问,“世子有何吩咐?”
    难道是发现了七公主,因为他私自放七公主进房间,所以世子来问罪了?
    “没事了,你退下吧。”
    “是,世子。”看着又没声了的世子,离歌耸了耸肩,他就知道世子不会生气,反正对于七公主,世子那是怎么特殊怎么来!
    房间里,苏清吟看着睡在他床上的络轻纱,无奈扶额。
    床上的人儿因为熟睡,小脸上透着一股红晕,双眼紧闭,弯弯的睫毛在脸颊上打下一片阴影,也不知道她梦到了什么,粉嫩的樱唇竟然还不自觉撅着。
    苏清吟的目光紧盯着她的粉唇,那粉嘟嘟的光泽,还泛着微微的水光,好似在引诱他一般。
    几乎是条件反射,他的身子已经慢慢凑了过去。
    看着近在咫尺的粉唇,苏清吟靠近的动作一僵,不自觉咽了咽口水,在心里唾弃自己。
    小丫头还是个孩子,他怎么能有这种心思?
    “苏清吟……你个混蛋……”络轻纱在半醒半梦间,还没有忘记要找苏清吟算账的事,不自觉的梦呓出声。
    苏清吟本来僵住的面容,忽的笑了,一声低低的浅笑声,在房间里悠悠回荡。
    “傻丫头。”苏清吟俯身,在她额间轻轻落下一吻,帮她盖好了被子,重新坐回了椅子上。
    络轻纱这一觉睡得格外舒服,她梦见自己踩在苏清吟背上,而苏清吟一脸后悔的跟她道歉,说他错了,不该丢下她。
    她很高兴,觉得苏清吟还算识相,于是只罚苏清吟抄了十遍《礼记》。
    做完这个梦,络轻纱是笑醒的。
    她迷迷糊糊的在床上坐起身,刚刚觉得有些不对,一阵熟悉的带着少年特有的清冽声响起,“睡醒了?”
    络轻纱身子一僵,一回头就看见坐在椅子上的苏清吟,惊讶的指着他,“你怎么在我房间?”
    苏清吟挑了挑眉,“你房间?”
    络轻纱一怔,低头一看,明显区别于她房间的青色丝绸被子,更加大气华贵的房间,她刚刚还理直气壮的小脸一僵。
    “原来这是你房间啊,呵呵,我,我忘记了。”
    “所以说,你特地从皇宫里跑来离王府,就是为了在我床上补个觉?”
    苏清吟似笑非笑问道,目光在她故作冷静的小脸上,细细打量着。
    唔,也不知道小丫头长大了会是什么模样,那个时候,他应该可以亲的下嘴了,这样小小一团的小丫头,实在是让他有罪恶感。
    被苏清吟这么一说,络轻纱终于想起了正事,猛地从床上跳下来,双手叉腰的站在了苏清吟面前。
    “说,你前天干嘛不告而别!还不帮我赢花灯!”
    苏清吟看了她一眼,原来她特地从宫里跑出来,就是为了这事?
    眉梢微动,苏清吟给自己倒了杯茶,“反正你玩的正开心,苏清竹也会帮你赢花灯,有没有我都一样,我在那或不在那有什么区别?”
    就连苏清吟自己都没发现,这话里带着一股子强烈的酸味。
    络轻纱瞪他,“怎么就没区别了,当然有区别,四哥赢得花灯,是四哥送我的,你赢的花灯,是你送我的,你和四哥又不是同一个人!”
    苏清吟手举着杯子的动作一顿,眸光晃了晃,他将杯子放在桌子,压下头凑近看着络轻纱道。
    “那你说,苏清竹重要,还是我重要?”
    “我……”络轻纱愣了,这是什么问题,四哥是四哥,他是他,怎么能放在一起比?
    看见她犹豫,半响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苏清吟退开了些,虽然没说什么,可低垂的眼里还是闪过一丝失落。
    ------题外话------
    世子,追妻路漫漫,请节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