界天。
    天光冷峭,晶玉霜白。
    紫青之气氤氲,下下,或是化为日月星辰,或是凝成琼简紫,或是演化琅函图像,气象参差,沉凝厚重。
    还有稀稀疏疏的篆,呈现八角,断断续续,自而下,冉冉垂到地面。
    每一下,都有叮当妙音。
    真阳开天斧横有三丈下,斧头之,升腾起金光,再往,托举瑞气似莲花宝盖,明珠濯然,年道人立在其下,眉宇间一种厚重。
    只是静静而立,身后自然有种种开天辟地的景象,清浊两分,阴阳归一。
    这位真阳开天斧的器灵,手拢在袖口,不断地捏着法印,进行推演。
    “是纪元。”
    年人目光晶晶,闪耀着光,道,“那位道祖也已经离开这一方宇宙。”
    “只是,”
    年人神情有喜悦,只是目光投向前面的陈岩,声音小的不可闻,道,“唤醒我的应该不是他啊。”
    “到底怎么回事?”
    真阳开天斧的器灵原本有自己的打算,但现在好像发现人算不如天算,出现了差池。
    陈岩扶了扶道冠,径直开口道,“在下陈岩,尊下是真阳开天斧的器灵封开天了?”
    这个名字他还是从陈家的典籍见到的,委实霸气啊。
    “陈岩,”
    年人目光下澈,落在陈岩的身,看着陈岩法衣的纹理,道,“你是太冥宫的天仙?陈家什么时候有人能够在太冥宫晋升天仙了?”
    “这个不容道友费心了。”
    陈岩稳稳当当,衣袂摆风,飒飒有音,道,“我能拿到真阳宝叶,来到此地,唤醒道友,这是事实。”
    这番话,他说的不太客气,有一种锋锐,溢于言表。
    年人封开天看着陈岩,眉宇间似乎有风暴在酝酿,不过还是压了下去,沉声道,“好,无数年来,我是第一个遇到你这么有个性的人。”
    年人看陈岩不顺眼,不只是陈岩的态度不恭谨,更为重要的是,陈岩的出现表明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变化,让他以前不少的布置成空。
    变化,变数,危险,这样的连锁反应,没人会喜欢。
    而且对于太冥宫,年人有不小的忌惮。
    年人念头转动,开口道,“我现在不叫封开天了,你可以称呼我开天。”
    “开天,”
    陈岩听了这两个字,微微一愣,眯起眼,打量着眼前的真阳开天斧,只觉得此宝的威能像是陈家典籍记载的还要强大三分。
    再加对方要去掉一个封字,似乎真的有自己未曾料到的变化。
    “不过越是强大,对我现在越有利。”
    陈岩手一摆,眼前出现一份契约之书,金灿灿的,交织着纹理,面是细细密密的小字,讲述的是他和真阳开天斧之间的约束。
    两人接下来一段时间内,会是很密切的合作关系。
    “有这个行。”
    陈岩念头一动,契约之书消失,有这个约束,自己能够将真阳开天斧的威能发挥到很强,至于以后,真等自己重登帝君之位,真阳开天斧如何不管他的事儿了。
    “开天道友,”
    陈岩踏前一步,开口道,“既然道友醒了,我们出去吧。”
    “好。”
    开天目光闪烁了一下,举起袖,轻轻一拨,眼前的空间像是镜面一样破裂,一个人,一尊法宝,消失在原地。
    外面。
    湖光澄明,弥漫一白。
    霜石起落左右,面停驻着飞鸟,鸣声清亮。
    在周匝,瑶台飞阁,悬台浮亭,间用虹桥铁索勾连,汩汩汩的清泉流淌,生生不息。
    陈家的众人看着祭台的央平平静静,没有任何的动静。
    算一算,已经两个多月了。
    “不太正常啊。”
    陈小楼已经坐不住了,站起身,在楼走来走去,他看着外面融融的月色,荷叶摇摆,心却是前所未有的浮躁和不安,道,“时间很久了。”
    “是。”
    另一位长老是个女仙,玉颜精致,宛若少女,裙裾罩身,泛着宝光,她玉手捏着一截梅枝,美眸有着忧色,道,“以往记载的时候几乎要长了一倍。”
    陈家主没有说话,手持莲花柄的玉如意,其晶莹剔透,幽幽的光照人眉宇,心也有念头起伏。
    在他看来,陈岩应该是历代有记载的手持真阳宝叶前去唤醒真阳开天斧道行修为最为高深的,按照常理,应该是用的时间最短。
    现在迟迟没有出来不说,用的时间都历代用的时间最长的都要快两倍了,很明显,出现了意外情况。
    “肯定是那个先一步的家伙,”
    陈家主握着玉如意的手攥紧,对方能够绕开陈家企图沟通真阳开天斧,肯定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即使是陈岩非同凡响,要能够东风压倒西风也不容易。
    “或许是因为这个原因才会用时这么久。”
    陈家主用这个安慰自己,可是已经有一段时间祭台已经不再接引他们陈家人禁制法阵的力量又是怎么回事?
    陈家的众人现在的心思很统一,是提心吊胆。
    原因无他,真阳开天斧对于陈家真的很重要。
    不提那种真实的好处,说虚的,每次真阳开天斧出世,陈家都会迎来繁荣,任何陈家人只是想着这个,会干劲十足。
    “希望能够成功。”
    陈家主这样位高权重的人物都镇定不下来,心前所未有的祈祷。
    正在此时,祭台的央,宝树之,树冠盖盖,凤鸟停之,然后万千的篆自其激射出来,大若星斗,光彩夺目。
    不计其数的篆升腾,左右一绕,化为珠帘一样,向两侧展开,然后一只脚踏了出来,轰然有声。
    “出来了。”
    陈家众人,所有在场的人,都站起来,看着烟水袅袅,金莲垂地,在脚之后,是整个人,高冠法衣,采鲜明,天姿掩蔼。
    整个人神采飞扬,顾盼之间,威势无双。
    不是别人,正是陈岩。
    陈家人屏住呼吸,压下心的喜悦,再往后看,看到一柄古朴的斧头,弥漫着岁月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