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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卫国临危不乱,耳听八方,身体不停地变换着方位,手里的枪也时不时的点一下,每一颗子弹都打中了对方的人,而对方这密集的子弹也擦伤了徐卫国。
    而那个放冷枪的人,似乎是个擅长隐藏形踪的人,他打一枪就会换个位置,不断地挪移着,导致徐卫国没能在第一时间把他弄翻。
    这支冷枪,就成了徐卫国目前面临的最大威胁。
    贺铭章撑了把黑伞,站在远处,默默地看着这里,就像是在欣赏一道美丽的风景。
    贺胜利的棺材已经落入了坑道中,铲具齐飞,泥土漫天,棺材上不一会儿就盖上了厚厚的一层。
    盖棺的人甩着膀子使劲的铲土,徐卫国心里着急,却苦于被冷枪和几个残留的枪手缠着,腾不出手来,无法阻止。
    他只能眼看着。
    这种无奈的感觉实在是太糟糕了,不,不行,他必须打破这种困局。
    徐卫国打定主意之后,把心一横,直接拼着硬挨了一记,避过要害,扭头盲射了一枪。
    对方的子弹贴着他的颈侧飞过,带起一点血皮,火辣辣的疼痛。
    他的子弹,飞进了远处的墓碑后头,只听得一声闷哼,一个全副武装的男人直接倒到了地上,他的眼里满是不可置信和不甘。
    不管他甘心不甘心,相信不相信,这些都不在徐卫国的考虑范畴之内了,他发现射中人之后,立即回身,以一种超越常人理解的枪速,迅速的解决了残留的几个威胁。
    至此,所有的火力全都被他剪除掉了。
    可他并没有感觉到胜利的快感,相反,他的心里反而沉甸甸的。
    这一切只因为,棺材已经被土埋了,而且有几个人已经跳到了泥土上正在用力踩,夯实了的土下面,一丝可供呼吸的空气也不会有了。更何况,苏秀秀被装进了棺材里,棺材又是用长钉全部封死了的。
    就目前的情况来看,苏秀秀是必死无疑了。
    徐卫国箭步如飞的扑过去,把那几个正在踩土的人甩了出去,大吼道:“起开!把土全刨开,把棺材起开!棺材里除了尸体,还有一个大活人,你们这是在犯罪!赶紧铲开土,打开棺材,把人放出来,不然全都得挨枪子儿!”
    “什么?”
    “真的假的?棺材里还有活人?”
    徐卫国枪口冲天,放了一枪,现场叽叽喳喳的声音立马消失了。
    “铲土,开棺!”徐卫国的声音震得这些人的耳朵直发颤。
    有人拿起铲子开始往外刨,徐卫国一边催促一边自己甩着膀子推土,贺铭章也不知道是来不及阻止,还是不想阻止,只是打着伞站在那边看,表情有些高深莫测。
    他越是这样,徐卫国心里就越是没底。
    棺材一点一点的从泥里露了出来,徐卫国半点不敢耽误,夺过旁边那人手里的封钉锤子抡圆了往外起钉。
    一根,两根,三根,起完九根钉之后,棺材盖子终于被打开了。
    担心真埋了大活人的那些人也纷纷探过头来。
    盖子被徐卫国掀开之后,人群中陡然爆发出一阵欢呼声。
    “没有大活人,我们没犯法。”
    紧接着,深感上当受骗的人们又愤怒的看向徐卫国。
    “你为什么要吓我们?你不知道人吓人,吓死人啊?”
    徐卫国再三确认过了,棺材里只有贺胜利一个人的尸体,苏秀秀根本不在棺材之中。压在心头那颗巨大的石头,突然之间就落了地,他终于能松口气了。
    旁边人的质疑,他也自动忽略不计了。
    到这个时候,绷紧的神经一松,他才开始感觉到全身有好几处地方痛得厉害,脚也有些发软。
    他可是一路从墓园子门口冲上来的啊……
    他刚一坐下,打算歇歇脚,就发现贺铭章打着伞朝另一个方向在走,他走了两步之后,似乎察觉到了徐卫国的视线,他还回头颔首示意。
    徐卫国心头咯噔一下。
    贺铭章对着的那条路的尽头,还摆着另一副黑色棺材。先前贺铭章打了把伞站在那里,棺材又被附近的墓碑遮了一小部分,所以徐卫国根本没能发现它。
    电光火石之间,徐卫国也想了起来,贺胜利这个坟,有两个坑儿,一左一右。贺胜利的棺材落的是左边这个坑……
    双棺!
    贺铭章刻意遮挡住的棺材里,才装着苏秀秀!
    徐卫国默默地站了起来,走向贺铭章。
    错身的瞬间,他听到贺铭章低低地问了一句:“无能为力的感觉怎样?”
    徐卫国定定地看着贺铭章,一字一句道:“这是人命!你为官算人心,却没权利玩弄人命!贺铭章,你的为官生涯,走到头了。贺家先人的脸,都被你们兄弟俩败光了。贺胜利该死,但你更该死!”
    “该死?我也想死啊……”贺铭章的眼中突然飞快地闪过一抹痛色,但是很快,他的面上又恢复了平静。
    徐卫国不想跟他废话,径直越过他,走向装着苏秀秀的棺材。
    棺材的钉子也全钉进去了,徐卫国心中的那一丝侥幸心理完全消失了。
    苏秀秀……一定没办法在这样的环境中生存下来。
    他终究来迟一步。
    徐卫国抚着棺盖,小声地说着对不起。
    贺铭章的声音像幽灵一样再次传进徐卫国的耳朵。
    他说:“徐卫国,你说我该死,说我们贺家人该死,那你也去死吧!”
    徐卫国感觉到不对劲,仔细一看,瞳孔立即收缩成了一条小点。
    棺材上有一条银白色的,细如鱼线的东西,线的一头在棺材里,另一头,绑在十来米外的墓碑顶上。
    贺铭章站在十米外,用伞钩正在钩那细线,线已经被伞钩钩到了,贺铭章只需要用力一拉,这线一断……埋在棺材里的东西就会立即炸开。
    徐卫国不死也得被炸成重伤。
    “你最好别动,你应该知道反步兵跳雷由绊线绊发,目标触雷后,雷体跳起在距地面0.5米的空中爆炸,它的杀伤威力比在地表或地表下爆炸的同等地雷要大。徐卫国,这线上了双保险的,拆不掉的。你要是就这样死了,你们徐家也完了。在这最后的时候,你有没有后悔过与贺家人为敌?”
    “我从不与人为敌,我只与罪恶为敌。你们仗着祖上的福荫,贺胜利行事飞扬跋扈,而你行事偏颇不择手段,蔑视人命。对待你们这样的人,我只会后悔没能尽早把你们干趴下,绝不会后悔与你们为敌。”
    “徐卫国,其实我挺欣赏你的,真的。”贺铭章一边用力拉伞钩一边准备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