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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啊,从一开始就看上,摒弃了一个男人的自尊,捆也要把她捆住的情感,在经历了战火和岁月的洗礼后,三十年都未曾忘却。
    这样的徐天来,确实无法承受这种骤然得到希望,却又要绝望的打击。
    “卫国,我们进城吧,无论如何,要从余怀德和余莲的嘴里掏出有用的信息。”
    徐卫国想了想,又摇头道:“今天已近黄昏了,贸然去找我爸,他会起疑心的。还是明天一大早去吧。”
    这一夜,徐卫国拥着林小满,跟她说:“小满,从今天开始,我就不乱来了。细水长流才能和你牵手白头。”
    “呵呵,早就跟你说了,你非不听,非要天天不停歇的打桩,我有时候感觉我都被打成蜂巢似的了。”
    林小满拱了拱,在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不一会儿就睡着了。徐卫国瞧着她一脸安详,睡得跟头小猪似的,心里也软得一塌糊涂,看着看着也脸贴脸的睡过去了。
    林小满想着要早点醒,结果醒来的时候的确比往常要早些,可也已经是八点了。徐卫国把衣服毛巾和漱口杯牙膏牙刷都已经打包好了,还放到车里去了。
    两人吃了早饭,就开车去了城里,一样住的是招待所的301,那个徐卫国才能进的房间。林小满先去找秦姗姗玩,顺便问问小花最近的学习,打发打发等待的时间。
    等一个答案,等一个人的感觉,实在是太苦太难了。可公公,他一等,就等了三十年啊。林小满一想到徐天来和宋陶,就忍不住泪崩。
    徐卫国一个人开着车到了省军区,查验了证件,顺利的找到了徐天来。徐天来正站在楼梯的转角处抽烟,那里有些阴暗,火光在他的手指间明明灭灭地闪着,都快燃到指头了,他也没发现。
    徐卫国走过去,把烟取走,摁灭了扔掉,就跟徐天来说他要接手审问余莲的事。
    徐天来觉得这要求有点突然,“为什么突然要自己来审了?不相信爸爸?”
    “不是,爸你太板正了,只会常规的审讯方式。余莲跟您一起生活了三十年,您的性子基本上她都了如指掌,余怀德又是个难缠的,可是您却并不了解余莲,也不了解余怀德,所以这场审问,从一开始就是你处于失利一方。
    爸,我却不同,她所了解的,是十八岁之前的那个徐卫国,这十二年,我历了很多事,见过很多人,穷凶极恶,阴险狡诈的都有。我也有的是手段撬开他们的嘴!”
    徐天来欣慰地点了点头,“卫国,爸爸为你骄傲。这事就交给你来做,要爸爸协助的时候你再开口。”
    徐卫国顿了顿,就提议把余怀德和余莲换个地方关押。
    徐天来摇头,指了指上面,“上面有人过问了,不能转移地方。必须在军区内部审结。所以,我才头疼。”
    “那把负责记录的人调走,我审讯的时候不喜欢有人旁观。”
    这个倒是可以办到的。
    “别搞出明显伤痕来,这件事很多人都在关注,不能给人留话柄。”
    徐卫嗯了一声,就走进了审讯室。徐天来把书记员叫走了,让他把这段时间的纪录先整理出来,誊写几份,打个初步的报告,存个档。
    等书记员走后,徐卫国就关上了审讯室的门,并把窗帘哗啦啦的全拉上了,审讯室里突然一片黑暗。
    余怀德心里咯噔一下,立即坐直了身体,严阵以待。
    徐卫国坐在黑暗之中,半个小时都没说话,只是沉默地盯着余怀德看。
    不出招,就无法拆招。
    更何况,余莲并没有教余怀德怎么拆徐卫国的招。
    心理学上说,一个人最恐惧的时候,并不是看到恐惧的东西的时候,而是在猜测恐惧的东西是什么,面对未知的事物时,才最怕。
    而砍头枪毙什么的,死不过就是那一瞬间的事儿,捱过了就痛快了,一死百了。可是在等待砍头,擦刀喷酒的刽子手沿场走动时,犯人会比头掉了的时候还要惊恐万状。
    野兽捕猎的时候,也喜欢观察它们的猎物,享受它们战战兢兢的恐惧,从而获得无与伦比的成就感和主宰感。
    猫喜欢抓了老鼠,玩上半天才吃,也是这个道理。
    徐卫国深谙这个理儿,而且当他想要沉住气的时候,他就跟那山顶的石头一样的,可以屹立着完全静止下来,不被任何外物影响。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黑暗之中安静得能听到表针走动时的嗒嗒声。
    屋子里的气氛越来越沉闷诡异。
    余怀德的左腿右腿往前后交替已经轮换了三次了,手也开始在慢慢地握了又放。
    徐卫国知道,余怀德已经坐不住了,可是他依然没有动作,保持着那个进来坐下后的姿势,像是要捕猎的猛兽般,只用那又寒光四射,凶焰滔天的眼睛瞪视着他。
    余怀德挺直紧绷着的腰身,一点一点的坍塌下去了。
    就在这个时候,徐卫国突然站了起来,余怀德吓得立马也从椅子上弹跳了起来,脱口道:“你要干什么?”
    徐卫国没有回答他,慢慢的解开了风纪扣,拉开了衣领,又解开了袖扣,把袖子一点点的往上挽,挽一下就细细地折边。
    折完袖子之后,他就开始抽皮带,然后把皮带哐当一声丢到了桌子上。
    余怀德只感觉到一道黑影扑了过来,徐卫国捉了他一只膀子,从肩胛处开始错,先是由肱骨头肩胛骨,然后是关节的桡骨尺骨,腕关节的舟骨、月骨和三角骨,然后是每一根手指指节,一节一节折断。
    余怀德除了惨叫还是只能惨叫。
    徐卫国全程没有要说话的意思。
    错完一只膀子,就换了另一只膀子,从上到下一路错下来。
    余怀德只觉得有无数钢针在他血肉里挫着,令他无所适从,惊恐无比。
    手错完了,就又从大腿根部开始,膝关节,踝关节,脚趾……
    一只腿,另一只腿。
    等到余怀德像一只软骨虫一样瘫坐到椅子上时,徐卫国终于停下来,活动了一下手腕,端过水杯喝了两口水。
    然后又默默地走向余怀德。
    余怀德的精神已经被打磨得差不多了,心理上的恐惧完全达到了极致,一看到徐卫国走近就开始嘶喊,“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徐卫国没理他,又扯着他的手,从手指开始,一节一节的逗上去,手指接完接手腕,然后是手脚,肩膀。
    双手接完又接腿。
    接完不到两分钟,他又开始错了一遍……
    余怀德彻底崩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