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沈君茹方才张口,忽然赵润之一眯凤眸,抬手便将她往怀里一拽,低喝一声“小心!”
    船身晃动,一支箭“嗖~”的一声扎在了船身上。
    这就是一艘小舟,连躲的船舱都没有!
    “难道是追上来了?”
    “不可能,他们分身乏术,应该不会那么快追上来。”
    话音未落,又有多支长箭飞射而来,不远处一艘大船驶近,上面还不知道有多少人,将要取走他们的性命!
    竟未想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但这些人,是冲着谁来的?
    赵润之,还是她?
    不由多想,再这样下去,他们绝对会被射成筛子!
    赵润之拉着她,低声道。
    “会游泳么?”
    “试试。”
    说着,一捏鼻子,在赵润之的拉扯下,两人一同跳入了水中。
    夜幕中,河面一片漆黑,船上根本看不清河底的情况,纵然是高举着火把!
    “往水里射!务必要了那女人的命!”
    两人潜在水里,赵润之的水性很好,沈君茹的就要差点,几乎是他拖着她潜入水底向前游去。
    水下根本看不清方向,只努力逃出身后的噪杂和不断射入水底的长箭。
    沈君茹憋着一口气,几乎要憋不住了,人一旦处于窒息状态便会无意识的想要挣扎,想要获得更多的氧气。
    沈君茹渐渐失去力气,赵润之很快便发现了这一情况,他一直紧紧握着沈君茹的手不放,忽而,他靠近她,捧着她的脸颊,薄唇相贴,柔软的触觉让他整个精神都紧绷了起来,然而却没有再多其他的想法,将一口气渡给了她,确定她稍稍缓和了一些,这才又拉着她向前游了一会,然后才拽着人向上而去,冒出水面。
    “哗啦…”一声,一呼吸到新鲜空气,沈君茹便贪婪的吸取着,深吸了几口气。
    其实,在水底面临死亡的那一刻,她并没有表现出的那么淡定,她是死过一次的人,她比谁都惧怕死亡!
    她的局才刚刚布下,还没开始收网。
    想要弄死那些仇敌,有的是方法,也许危险,却总有可能,但她要的,不仅仅他们的死亡,还有她所尝过的屈辱和折磨,家破人亡的无奈,亲人一个个逝去的悲痛,就连最后的意志都被渐渐消磨殆尽,比死亡更可怕的,不就是连活着的意志都没有了么!
    整个身子还泡在冰冷的水里,危险尚未完全解除,沈君茹却是止不住的发抖。
    赵润之发现了她的情况,紧紧的抓住她。
    “别怕,我在这,我会一直陪着你。”
    “赵…赵大哥…”
    她的声音几乎都是在颤抖着的,唇瓣没有丝毫血色,她知道自己这样下去,不仅自己会死,还会拖累了赵润之!
    狠狠咬着唇瓣,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我们走。”
    “你抓住我,如果游不动了,就靠在我身上,我一定会带着你活下去。”
    要说赵润之的这些,让她不感动,那是假的。
    可是感动,终究不能变成爱。
    甚至,这样的感动,反而让她心里更多了几分愧疚。
    她抓着赵润之的手,努力挥动着四肢向前游去。
    体力渐渐消失,连身上的温度都在消失,身体越来越僵硬。
    这样下去,就算他们不被淹死,也一定会被冻死!
    不管哪一个死法,都不是她所想要的!
    她想要活着,只有活着,才能有一切可能!
    不知道又游了多久,甚至连意识都开始迷糊了,赵润之将她拖上岸,拍了拍沈君茹的脸颊,让意识已经开始涣散迷糊的沈君茹能够清醒一点。
    “不能睡,听见没有,你得活着,必须得活着!”
    沈君茹动了动唇瓣,似乎说了些什么,她努力让自己清醒一点,只见她颤抖着伸出手,摸出藏在怀里的匕首。
    “你做什么?”
    赵润之惊愕的看着沈君茹,只见她就算意识已经开始模糊了,却还在挣扎着想要让自己保持清醒。
    这得是多强大的意志,甚至说,这种活下去的信念,就像是一个烙印,牢牢的印在了她的脑海深处。
    她拔出匕首,在手臂上划了一刀。
    “嘶…”的一声轻呼,整个人因为疼痛而瞬间清醒了几分。
    赵润之虽然心疼,却没阻止。
    他知道,这个时候,只有保持清醒,才能活下去!
    “我们走。”
    努力将沈君茹架了起来,那些人有船,不排除他们会追上来,这里绝对不是他们最佳的休息点。
    索性,岸边杂草多,穿过杂草群,便上了一条羊肠小道,应该是人走的多了,踩出来的道。
    那也就意味着,这附近应该有人。
    果然,不一会儿就看到不远处有一处木屋,赵润之带着沈君茹上去敲门。
    此时已是深夜,屋里人已经睡下了,足足敲了好一会儿才听到有人应和。
    “来了来了,谁啊这是…”
    是一个中年女子的声音。
    从一个人的声音,几乎就能辨别出对方的年龄层。
    “大婶,我们是过路的兄妹,遇到了劫匪落了难,能不能收留我们一晚上,明儿一早就走。”
    赵润之的声音听上去就斯斯文文的,像个读书人,这要换成关峰那种五大三粗的来敲门,就算他很和蔼的笑着,在别人眼里也是凶神恶煞的模样。
    妇人举着一盏豆大的蜡烛小灯,开了条缝看了看门口跟落汤鸡一样的两人,尤其是见着找润之和沈君茹的样便信了七八分。
    “大婶,我妹妹受了点伤,实在是走不了了,才想借宿一晚上,我这里还有些银两,还望大婶您不嫌弃。”
    赵润之从怀里摸出两锭银子足有二十两递给大婶。
    那大婶这辈子都没一次性捧过这么重的银子!
    前些年涝灾,隔壁的翠花丫头卖给大户人家当丫头,不过也才卖了二两银子!
    妇人举着一盏豆大的蜡烛小灯,开了条缝看了看门口跟落汤鸡一样的两人,尤其是见着找润之和沈君茹的样便信了七八分。
    说到底,她家除了她和小女儿的命,也就再没什么值钱的东西了,更没什么好让人家图的。
    “哎哟,快快快,快进来。”
    连忙让两人进了屋子,一手指了挂着帘子的房间,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