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说三件,就是十件我都应!”
    反正都到这一步了,干脆一口咬到底!
    沈二夫人冷声应道。
    沈君茹并不怎么和善的视线在沈二夫人和沈香凝的身上转了转,丝毫不掩藏自己的嘲讽。看向沈香凝,她冷声问道。
    “那么,你呢?”
    “我?跟我有什么关系?”
    “四妹妹莫不是忘了上次的事?我这个人记性其实挺好。”
    沈香凝张了张口,一时间觉得有些憋屈,她就是来凑个热闹,想看沈君茹倒霉罢了,哪曾想这火会烧到自己头上来。
    她是完全没想过,若不是她自己主动招惹,祸事又怎会降临到自己头上来?
    “你在这唧唧歪歪的了,我看你就是做贼心虚,故意在这里拖延时间。”
    “三叔公,父亲替圣上奔走他乡,母亲又不在了,若证实了君茹乃清白之身,还望三叔公替君茹做主,狠狠惩治那些乱嚼舌根的挑事之人!”
    “那是必然,为了公允,验身的嬷嬷便由我找可信的嬷嬷来。”
    这三叔公倒也是个精明的,不管是沈君茹找来的嬷嬷还是沈二夫人找来的嬷嬷,都很有可能因偏袒一方而作假,但这人是三叔公找来的,谁都收买不了也谁都不偏颇!
    沈君茹和沈二夫人微微点头,算同意了。
    很快,一个年过四十的嬷嬷进了来,恭敬的对众人屈膝行礼,话也不多说,便领着沈君茹进了内堂。
    祖宗牌位前,沈二夫人和沈香凝心中都有些忐忑,这口已经张了,半途退缩只会被沈君茹更加欺压和被府里的下人笑话,但坚持下去,也许还有一丝反击的可能!
    向来不怎么和睦的二夫人与沈香凝这时候反而站到了同一阵线,所谓,敌人的敌人便是朋友,也许,说的就是这样的道理吧。
    她们心里共同祈祷这一件事,这关乎她们日后在府里立足之根本!
    若成,日后便能扬眉吐气,踩在沈君茹的脑袋上,若不成…只怕…不会好过!
    心里正“咕咚…”着,沈君茹和教习嬷嬷便走了出来,对着三叔公恭敬的福了身子,不卑不亢的说道。
    “大小姐还是完璧之身。”
    “什么?这…这怎么可能,上次,上次锦意,明明…明明都看到了啊…”
    “四小姐还提那贱婢?那贱婢与外男私通又污蔑大小姐不节,所受惩罚,四小姐莫不是忘了?”
    冬梅低声说道,这不仅是在提醒沈香凝锦意那贱婢的下场,也是提醒她,沈香凝曾所受的责罚!
    而她毫不避讳的当着众人面揭出,三叔公是何等聪明的人?见多了大风大浪,怎听不出这话中意思?看来君茹不是第一次被人这般嚼舌根,这次没了父亲的庇护,便闹大了!
    “求各位叔公为君茹做主。”
    说着,沈君茹便红着眼圈,对着几位长辈跪拜了下去,久久俯趴在地上不肯起身。方才受着万般指责她都未曾红一下眼眶,掉一滴眼泪,这会儿冤屈洗刷了,反而红了眼圈。
    这叫看着的众人怎能不心疼?
    尤其是三叔公,气的直敲拐杖,在地板上发出“咚咚…”的声音。
    “你是个好孩子,起来,快起来。”
    “叔公…君茹…君茹…”
    说着,沈君茹几乎哽咽,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接下来,便不需要她多说什么了。
    只听三叔公冷声说道。
    “我虽不便插手沈府后院之事,但今儿没一个人能为君茹撑腰,便叫你们如此作践糟蹋!她是沈府嫡出的大小姐,自己洁身自好,又沈府操持着偌大家业,你们不心怀感激,还如此编排,捕风捉影,张口就来,实在过分!”
    “三叔公,这…我们也不知道啊…”
    “亏你还是做婶婶的!这脏水就这么往自己亲侄女身上泼?你、你真是气死我了!”
    “三叔公、三叔公事情不是这样的,我…我也只是误会了呀…”
    “误会便闹的这么大,你可为君茹的名节想过?”
    今儿是无事的,若沈君茹但凡有半点不贞,那她日后还要如何见人!
    三叔公气的险些一口气没上的来,缓了好一会儿,才指着沈香凝说道。
    “你也是!便是这般构陷自己亲姐姐的?跟你那娘一样,好的不学,腌趱手段倒是学了一肚子!”
    “我…”
    沈香凝刚想辩解,后腰被小丫头戳了一下,知道她是在提醒自己,必须忍耐!这丫头名唤青蝶,是云姨娘千挑万选给她留下的,是个聪明的,很多注意就是她给自己出的。先前一直没让她露面,但她现在身边没几个能用且信得过的人呢了!
    狠狠咬了咬牙,沈香凝“噗通”一声就跪了下去,对着三叔公和祖宗牌位磕头拜了三拜。
    “香凝知道错了,还望大姐不要与香凝计较。”
    一个知道错就算了?
    沈君茹有些失望,这不太符合沈香凝那不能忍的性子,她还等着她继续不服气,继续折腾呢,没想到,这么快就堰息旗鼓了。
    要知道,三叔公方才的那些话说的实在是又狠又不留半分情面了。
    “你该拜的人不是我,而是你长姐!”
    沈香凝本弯不下那个腰,但她也知道,自己这次真是栽了,这些都是她的长辈,她若敢说半个不字,明儿“刁蛮跋扈”的名声便会传遍整个京城,皇后和东宫都不会要一个名声遗臭的女人的!哪怕只是为侧室!她的身份,能被抬侧室已是不易了,那些个庶出女,一入府能为妾都是寻常之事,想要再往上爬,至少得等诞下子嗣之后…
    这是她唯一能翻身的机会,她一定、一定不能因此毁了!
    所有的事,都是双刃剑,伤人的同时,也会伤到自己。
    她狠狠咬牙,略有不愤,而后才对着沈君茹叩拜了下去。
    “是香凝的错,万望长姐原谅香凝,香凝保证,日后再也不多话了。”
    然而,沈香凝却只是直起了身子,半字未应,显然并不满意沈香凝这道歉的态度和诚意。
    好啊沈君茹,你这个女人,莫要太得寸进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