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姨娘若当真是半点脑子也没有的,哪里能在沈府一度爬到独占父亲疼宠的地位,甚至隐隐盖过了母亲的风头。
    曾经血淋淋的教训让她从来不会也不能小巧任何一个人。
    这也是她重生以来,能够一步一步走到今天的原因之一。
    云姨娘虽狼狈的摔倒在地上,却不见半丝慌张或是惶恐,反而以一种稳操胜券的姿态,微微抬着下颚,傲然的看着沈君茹。
    “想要你母亲的尸首?哈…那就按我说的去做,否则,很快你便会收到你母亲身上的东西,你说,是想要手指呢,还是想要头颅?”
    云姨娘的话带了几分嗜血和冷酷,沈君茹丝毫不怀疑她真的会这么做!她都敢挖了她母亲的尸首,便也敢用此来威胁她!
    但,沈君茹知道,自己绝对不能被她牵着鼻子走。
    她冷笑一声,摊开手掌,对着映星说道。
    “匕首。”
    “是。”
    映星恭敬的应了一声,将匕首递给了沈君茹,眼观鼻,鼻观心,既不打算插手,也不打算阻止。她很欣赏大小姐的刚柔果断,也欣赏大小姐的手腕!
    只见沈君茹抽出匕首,寒冷的刀锋在微弱的光线下闪烁着诡异的光芒。
    “唰~”的一声,锋利的刀口便贴在了云姨娘如花似玉的脸蛋之上,吓的云姨娘一阵瑟缩,双眸中闪过一抹惊恐。
    这丫头是疯了么!她到底想做什么!
    “好啊,姨娘既然敢破罐子破摔,那我也无妨与您好好谈谈,若我收到一根我母亲尸身的指骨,我便切掉你一根手指,若你叫她头与尸身分离,我便也叫你尝尝尸身分离的滋味!别忘了,现在爹爹不在,府内上下皆由我做主,你现在又是个不受宠的,在府里没半点地位。且不说爹爹回来会不会问起你,便是问了,我只需编一个借口说你染了重病,突然就撒手人寰了,姨娘,你猜,我会如何对待你的尸身呢?”
    说着,沈君茹执着冰冷且锋利的匕首,贴着云姨娘的脸颊,缓缓向下,最后竟在她的脖颈处缓缓移动了半分。
    云姨娘惊恐不已,同样,她不怀疑沈君茹会这么做!说白了,她手里的不过是个死物,沈君茹姐弟念及孝道也许会妥协,但她现在也受制于人,更吃亏的是她!
    “你、你敢!嘶…”
    话音未落,沈君茹便微微一抖了手,那锋利的刀锋一下子就割开了她脖颈的皮肉,鲜红的血液瞬间就从那割开的口子里流淌了出来。
    云姨娘忙要后退,却被沈君茹一把摁住了肩膀,双眸冰冷如霜,森冷的说道。
    “你说,我敢不敢?姨娘,光脚的不怕穿鞋的,逼急了我,我也不知道会如何做。”
    “你休想!若我死了,你母亲的尸首就永远别想入土为安!”
    “我记着凝姐儿的婚期快到了吧,你说,从今儿起,我每日拆人在她脸上这样划拉一下子,直到她出嫁那日,又或者姨娘交出我母亲尸身那日,你觉得如何?”
    沈香凝,便是云姨娘最大的软肋!
    打蛇打七寸,无欲则刚!然而云姨娘终究无法狠下心来。
    她狠狠咬牙,愤恨的瞪着沈君茹,一手捂着脖颈上的伤口,不深,不足以致命,却足以威胁她了!
    方才只要再偏那么一些,只要手再多抖那么半分,她此刻怕是凉定了!
    “你威胁我!”
    “我只是礼尚往来。”
    见云姨娘似乎已经动摇,沈君茹微微扬起了红.唇,抽出丝帕,缓缓擦拭掉匕首上的鲜血,竟带了几分嗜血的冷酷。
    她居高临下,像是在看蝼蚁一般的眼神,说道。
    “我给你时间考虑,但我的耐心是有限的,姨娘若是不信的话,可以试试。”
    “你不敢!凝姐儿现在有太子和皇后护着,你若是伤了她,殿下不会放过你的!”
    “噢?你是说那个薄情冷性的太子殿下?呵…”
    沈君茹嗤笑一声,微微摇了摇头。
    “你说,若是沈香凝毁了容,他还会娶一个丑八怪么?”
    “你!你!沈君茹你好歹毒!”
    骗子,你们都被她那柔弱的外表骗了!毒妇,沈君茹根本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毒妇!
    毒妇么?呵…还挺适合她的!
    沈君茹却不理会云姨娘的叫嚣咒骂,只是转了身,踏着来时的路,随手一扬,手中沾染血色的丝帕掉落在了云姨娘面前,冷声道。
    “下次,割开的就不止是一道口子了。”
    而是她的脖颈!是她的头颅!
    云姨娘下意识的缩了缩脖子,满脸惶恐。
    “沈君茹,你敢!你不能那么做…一切都是我做的,与凝姐儿无关,你不要伤害她!一切都是我,都是我!”
    若是毁了容貌,且不说太子不喜,便是个寻常人家都难找啊!
    她这是要毁了凝姐儿,毁了她们母女的一生啊!
    云姨娘的哭喊声从破落别苑里传出,沈君茹却只是微微抬头,看着那一轮圆月。
    再过月余便是秋闱了,这一次父亲是赶不回来主考了,那么这一次的主考官会是谁?又有多少人的命运要因此改变,朝中局势,似乎也要再一次洗牌了。
    太子、三皇子、四皇子等…谁又会在这一次的秋闱中得利呢?
    夜寒露重,沈君茹裹紧了身上的袍子,缓步行走在这深深庭院之中,耳边是蛙鸣蝉叫,她却无暇静享这一片的清闲。
    手脚微寒,也许是身子还未恢复的缘由,沈君茹打了个喷嚏,身旁的丫鬟便皱了眉头,一面拢了沈君茹身上的衣袍,一边说着。
    “不是奴婢要念叨您,大小姐您身子本就没利索,什么时候来寻那云姨娘不行呢,偏这么急…仔细又受了寒。”
    “行了,就数你话儿最多,喏,回去多领些蜜饯吃吃,也好能嘴甜些,给我说些个好听的话。”
    这院子里啊,最敢跟她没大没小的,便是自小跟着她的冬梅了。
    只是沈君茹知道,冬梅是真心待她好,才说这些念叨的话。
    若是换了旁人,谁还会念叨她?
    “好好好…那大小姐咱们回去吧?”
    正说着话儿,迎面冲忙跑来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