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讨论了之后,沈君茹挑选了几匹新到的江南丝绸,说道。
    “将这几匹送到府上去吧。”
    “沈姐姐,真是巧,你也在这挑选布料啊。”
    忽然,一道娇软的声音响起,只见史湘玉梳着双垂髫,头顶斜插着一对珍珠玲珑八宝蝴蝶簪。手拿一柄织金美人象牙梅花扇,身着一袭蜜合色的立式水纹芙蓉裙,莲步轻移,款款而来,前些日子因为腹泻清瘦了一些,这会儿瞧着更是亭亭玉立,柔弱无骨的模样。
    那日两人在马场里可闹的不算愉快啊。
    不过史湘玉既然想维持表面,那她也不会撕破脸皮,随即便也笑了笑,说道。
    “许久不见,史小姐近来可好?”
    “沈姐姐,不过是那日闹了些不愉快,你便与我生分了么?”
    说着,史湘玉面露些许委屈,三两步走到沈君茹的身边,不由分说的便抓了沈君茹的双手,沈君茹下意识的想要抽回,却被她抓的更紧,表哥说了,现在不是跟沈君茹翻脸的时候,如非得意,她也不想跟沈君茹撕破脸皮,但沈君茹虽然不嫁给太子了,也不愿用沈家的势力还帮她和三皇子,更重要的是,沈家庶女马上就要入太子府,成为太子府的侧妃了,那么沈府,是否也已经偏向与太子一党了呢?
    这些,也都是史湘玉这些日子以来态度不定的原因之一,但是自从那天马场出来之后,宣广奕便改变了决定,让她与沈君茹交好,并拉拢她。
    她倒是无所谓,以前将这草包当枪使,但自从沈君茹从江南回来之后,就变得很不一样了,这让她很不欢喜,不过既然表哥这么说了,那么如非必要,她也可以跟沈君茹维持表面交好。
    她向来会利用自己的优势来博取别人的同情,比如此刻,她就看到了沈君茹稍稍松动的态度。
    “沈姐姐…那日我也只是好胜心强,说了些重话,你不要放在心上好不好?”
    沈君茹笑了笑,不动声色的将手抽了回来,说道。
    “我没放在心上,这么多年姐妹,我了解你。”
    是啊,做了这么多年的“姐妹”,她太了解史湘玉了,温柔的外面下,根本就是蛇蝎一般的心肠。
    对这样的人,她如何敢再次倾心相交?
    “那便好,我还担心姐姐生气了,这几日都不敢去找姐姐,怕姐姐给我轰出来。今日我远远的瞧着你在这里,便厚着脸皮过来了,姐姐不生我气就好了。”
    史湘玉笑眯眯的说道,那温柔可人的模样,若非知道她的真实面容,沈君茹都要再次被她蒙蔽过去了。
    一个人,总不会在同一个地方摔倒两次。
    “你我姐妹哪里需要客气,前些日子听你说起与三殿下的事,可定下日子了?”
    史湘玉撇了撇嘴,叹了口气说道。
    “这些日子三殿下太忙了。”
    “噢?瞧你这愁眉不展的样子,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姐姐难道没听到传言?”
    “唔…是林家小公子跟四殿下那事?”
    “可不是么。”
    这事沈君茹不仅知道,甚至当时她就在场。
    算起来,林华跟史湘玉之间也算是表亲,但史湘玉向来是瞧不上那玩世不恭游手好闲的林华的。
    “这事闹到陛下那里去了,林家跪在养心殿外讨要个说法,但那四殿下又有皇后娘娘护着,僵持不下,两边都落不到好,三殿下为了这事,焦头烂额。我悄悄与你说,林家是德妃关系,附属三殿下,若没三殿下撑腰,哪里敢如此讨要说法,势要将四殿下拉下马来。”
    沈君茹眸色微暗,面上却是惊讶的样子。
    “竟有这么些个弯弯绕绕,你若不说,我都不知道是这样的关系,只是…三殿下与四殿下不是手足么?为何要这么做。”
    史湘玉轻哼了一声,冷声到。
    “手足?沈姐姐你不会将你府里的那些个庶出子当做手足了吧?她们也配?瞧我,说这个做什么,四殿下犯了错,就该受到惩罚。”
    “湘玉妹妹说的是,谁都该为自己犯下的错负责,便是那皇子也不例外。”
    是啊,谁都该为自己的错误负责,包括你们!
    沈君茹心里冷笑,继续套话。
    “我不常去宫里走动,哪里晓得这些,只是听说,四殿下和林小公子是为了个女子打起来的,那不知道,那位女子现在如何了?”
    “你以为,这样的祸水陛下能留么?”
    手心手背都是肉,当今圣上若要找一个发泄点,必然是红袖遭殃,这便是所谓的帝王!最会做的便是迁怒他人,找替罪羔羊。
    只可惜了,那如花似玉的女子,所求不过是一真心人,到头来,落得个两空还得搭上性命的下场。
    沈君茹心里有些惋惜,却听史湘玉又道。
    “不过听说那金吾卫去红墨轩并没抓到人,想来也是个聪明的,提前得了消息跑了吧,便抓了个替罪的,被赐了凌刑。”
    跑了?到是个聪明的,能坐到花魁那个位置的,倾心之人必然不少,只是不知那个救了她的人会是谁,如此也好,趁机离开京城,远离这些是是非非,远离皇家斗争与是非。
    “凌刑?何、何为凌刑?”
    一旁听着的冬梅忍不住问道,双眸闪过一抹恐惧。
    只见史湘玉缓缓的勾了红.唇,笑道。
    “这凌刑啊,是一种极为残忍的刑罚,便是将人活绑着,用极锋利的刀片,将她身上的肉,一片一片的刮下来,就像是在刮鱼鳞一样,受罚的人,痛不欲生,但却不能死,要将她身上的肉刮干净了,只剩下累累白骨,还得吊着一口气,看着自己的肉被扔入滚水里煮沸,煮烂,我听说啊,有些变态一些的,还会将那煮烂的**那受罚之人咽下…”
    “呕…”
    史湘玉说的津津有味,然而听着的人却忍不住频频皱眉,尤其是冬梅,直接捂着嘴巴干呕了起来,那画面实在太让人渗,冬梅的身子止不住的发抖,甚至似乎能感受到那刀刀刮在皮肤上的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