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珉的袖囊里放着信号弹,只要他释放信号,他的人便能寻来,可不知为何,他并不想释放这枚信号,唔…就当是他还没玩够吧。
    只是他没想到,片刻之后,沈君茹又给他带来了一份意外之喜。
    沈君茹有些懊恼的皱起了眉头,说道。
    “那大概还要多久?”
    “暂时还说不准?”
    “可有人加入挖路通路的队伍中去?”
    “附近村子里年轻力壮的都去了,不用担心,相信很快就会通了。”
    怪不得她自进村以来都没看到几个年轻男子,原来是这样。
    “若有附近驻扎兵力前来帮忙就好了,只是不知道附近是否有驻军如果有,那驻军又是谁的人?”
    沈君茹是对朝政上有些见解和先知,但是军事上,她了解的就太少了。
    她将视线看向凤珉,却发现他似乎并没有解释的打算,也许…他还没有完全信任她吧,也是,毕竟涉及到兵权的,一个不慎便会牵动满盘棋局,还有那些埋藏在暗处的线和人脉,轻易如何能透露。
    不急,她会叫凤珉一点一点看到她的诚意的。
    很快,翠婶子满脸欣喜的跑了回来,面上是掩不住的激动。
    “姑娘,你方才与我说的,可当真?”
    “当真,不过我也是有条件的。”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
    没有商人会平白投入而不求回报的,她这么做,算不上施舍,顶多是互相帮助,合作,各取所需。
    “姑娘,您可否将刚才所说的,再与我们村长和大伙说说?”
    沈君茹略微沉思了片刻,说道。
    “翠婶子,我毕竟是个外来人,村里的人能不能信我另一说,只是我身份有些不便,这事儿我只能再与胡村长说一说,若是同意了,咱们再后续讨论合作的细节,这里,你可否多帮衬一些,当然,工钱方面都好商量。”
    翠婶子脑子也是个灵活的,沈君茹都这般说了,便是不想抛头露面,而一旦达成了合作的协议,顺利了,她便能成为这边生意的管理人,到时候她的日子也就不会这么清苦了,娃儿们也能吃饱穿暖,还能带着全村的人吃饱饭,穿新衣服!
    这样得利的事情,谁不愿意?
    只是…
    “只是,姑娘,这开山是要手续的…”
    沈君茹淡然一笑,微微点了点头,说道。
    “这点婶子就不需要担心了,后续的一切我都会安排好,等路通了我便会尽快安排人过来。”
    “这样就太好了。”
    能拿到开山手续的,那都不是有钱就能办到的,看来这二位真是大大的贵人。
    很快,沈君茹与凤珉便跟着翠婶子到了胡村长住的茅屋前。
    三间茅屋,一个小篱笆院子,院里晒着一些药材,还养了一条通体透黑的小黑狗,一双眼睛乌溜溜的,因为整个身子都是黑的,几乎都看不到眼睛。
    看到人时戒备的半弓着身子,好像随时都蓄势待发的样子。
    “去,小黑,不许凶。”
    沈君茹倒是不讨厌动物,跛着脚进了院子,瞧着小狗子还笑了笑,那小狗子似乎察觉到没有危险,摇了摇尾巴,小心翼翼的靠了过来,在两人身上嗅了嗅,离着凤珉远了些,倒是愿意与沈君茹亲近。
    纵然凤珉现在表面瞧着闲云野鹤不问世事,当初战场上,斩杀敌兵不下千人,身上的戾气和血腥气儿是无法伪装和清洗干净的,那些是入了骨子的东西。
    万物皆有灵,阿猫阿狗也不喜亲近这样的人。
    “方才姑娘进村的时候老朽就瞧着姑娘受了脚伤,来,这是老朽自己熬的药糊,敷上吧,保准你没两日就能好全乎。”
    “唉,多谢村长。”
    老村长笑眯眯的将药糊儿用一块反复清洗过数次的纱布包裹着,颤巍巍的向沈君茹走来。
    凤珉动作倒是更快一些,一把接了过去。
    女子的脚岂是谁人随便能看的?
    就算大夫也不行!
    “我来吧。”
    “不、不用了…破庙里已经麻烦殿…德承哥了,我…我自己来就行。”
    在凤珉不冷不淡的眼神下,她生生将“殿下”二字吞下,差点儿就说露嘴了,只是那“德承哥”也唤的别扭,面上不自觉的又带了几分红润。
    “你自己不方便。”
    “那就交给我吧,放心吧公子,我定然照顾好沈姑娘。”
    翠婶子到底是个圆滑的,觉着这两人之间关系微妙,绝对不是“兄妹”那么简单,她原本也乐的做些顺水人情,但现在沈姑娘即将成为她们桃源村的财神爷,她自然是要敬着护着的。
    凤珉眸色微沉,嘴角扬起的弧度未变,但却可见有几分僵硬。
    沈君茹趁机从他手中抽出药贴递给翠婶子,说道。
    “那就麻烦婶子了。”
    “不麻烦,不麻烦。”
    这边脚上换了药又重新包扎好过,沈君茹才被翠婶子扶着又出了茅屋。
    而此刻,凤珉正双手负在身后,与院子里的小黑狗大眼瞪小眼,胡村长见着两人出来了,连忙将水袋烟敲了敲,将烟草敲熄了才收了起来,佝偻着背,笑眯眯的走了过来。
    “如何?”
    “清凉舒爽,没那么疼了。”
    “如此甚好。”
    哼,他配的药能有本王亲手采的更有疗效么?
    凤珉脸色又臭了几分。
    然而沈君茹与胡村长已经将话题切换到种植桑树养蚕一事上去了,对于这点,他插不上话。
    便干脆负手立在原地静静的听着,只是起初,他微微皱着眉头,到后来,越听越觉得可行,甚至对她更另眼相看了几分。
    她…到底还能给他多少意外?
    原本以为她对朝政敏锐,却不想,对经商也这么有头脑。
    “只是这周期长,桑树不是一日两日能活的,养蚕更不是一日两日之事,还需要有经验的人教导,我瞧着大部分人家都有机杼,从蚕蛹到蚕丝过程及其复杂,各种细节我会请专门的人来教导大家,到时候翠婶子还得多麻烦你了。”
    沈君茹是到蚕蛹养殖的地方见过的,只是大概知道一个流程,也知道南方气候最适宜养殖,所以南方丝绸总是最好的。但从南方到北方其中需要经历货运,人工,货运,往往到北方价格就翻上两三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