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二河听了差点骂人,心道好什么好?你这出的什么馊主意。
    但他不敢把这话说出来,只道:“这……媚娘她身子不好,乡下那种地方也没个郎中大夫的,要是她生病了怎么办?而且她也不习惯啊!”
    沈氏闻言只觉得心里针扎似的,一巴掌扇在了江二河的脸上:“好啊!我算是知道你为什么突然这么好心要给我们买宅子了,我看你买宅子是假,想找借口借钱是真!你说,是不是邹氏那个贱人撺掇的你?她要让你拿钱去做什么了?”
    江二河唯恐沈氏迁怒邹姨娘,忙道:“没有没有!媚娘她什么都没有说,也没让我做什么,是我自己想问妹妹妹夫借钱的。”
    莫雪和江秋儿正从外头进来呢,听见江二河跟沈氏吵架,江秋儿脸色变有些不好看。
    她看了江二河一眼道:“爹,怎么回事?您和娘在吵什么?”
    这买宅子的事情是江秋儿哄着江二河许诺了,江二河见江秋儿问自己,便有些心虚:“没什么事,大人说话,你们小孩子家家的别跟着掺和。”
    江秋儿气恼道:“都是咱们家的事,怎么我就不能掺和了?您来之前不是都说的好好的吗?怎么到这又反悔了?”
    沈氏见女儿来,哭着道:“秋儿!你爹根本就没想给咱们买宅子,他带咱们来是想问你姑姑借钱,给邹氏那小贱人花呢!”
    “什么?”江秋儿闻言一惊,怒瞪着江二河,眼圈一红:“爹你怎么能这样呢?”
    这母女俩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脑补的厉害,江二河浑身是嘴也说不清楚:“我没有!你爹我真没这个意思!”
    江秋儿道:“那你怎么不用自己的钱给我们买宅子,要问姑姑借钱?”
    江二河道:“我这不是没钱吗?有钱我不给你们买?”
    江秋儿哭道:“那钱呢?你这些年攒的钱呢?”
    “那钱……”江二河话到嘴边,及时惊醒,改口道:“那钱都花没了。”
    沈氏这下彻底怒了:“钱怎么花没的?是不是都给邹氏那小贱人花没了?”
    江二河狡辩道:“没有的事!媚娘平日里勤俭持家,衣服首饰一年也就添一两次。”
    沈氏却不依:“那钱呢?钱在哪儿?你该不会和大伯一样赌钱吧?”
    江二河瞪了她一眼道:“那怎么可能,我再糊涂也不会做这种事情啊。”
    莫雪在边上听了半天,算是明白过来了,她无奈的笑了笑,走到江二河的面前道:“二舅舅,既然您这钱自己没花,邹姨娘也没花,那钱到底去哪儿了呢?今天外公、外婆、二舅母还有表姐都在这,您总得给个交代吧?”
    江二河憋了一肚子气,心中正怨莫庭轩给自己挑事呢,听莫雪这么说,不由语气有些重:“交代什么交代?我做舅舅的还用跟你一个外甥女交代?”
    莫雪一听笑了,心说这二舅舅脾气还挺大,瞥了他一眼道:“二舅舅,我这也是为了您好啊!你说你这钱自己也没花,家里人也没花,那怎么没了呢?这就是平白无故的失窃啊!是大事啊!您可得好好想想,要是实在想不起来,我就套车去衙门里报案了。县衙那地方我熟,回头我给李捕头送点礼,让他好好给您查查!”
    江二河一听顿时急眼了:“别别别!庭雪啊,你可千万别报官,我说,我说还不行吗?”
    莫雪轻笑了一声,陆金儿很有眼力的在莫雪后面放了张凳子,方便她坐下向江二河问话。
    莫雪不动声色的坐下了,一双眼睛紧紧的望着江二河,让江二河有种被审问的感觉。
    他不想回答,想转身逃跑,但一屋子人都盯着自己,他要是这么跑了,就什么脸都没了。
    犹豫再三,江二河一咬牙,终于把实话说出来了。
    “我这些年的钱都是媚娘给我收着,家里的开支用度,还有每个月固定给玉莲她们送钱都是她安排的,从来没出过什么岔子。可是问她要钱买宅子,她又是哭又是闹,说家里没钱,那钱都是她放着,我又找不到,只能这么算了呗。她这么多年跟着我也不容易,我总不能为了一点银子,这么逼她吧?”
    如果说刚开始的时候,莫雪只是觉得这个二舅舅有些拎不清的话,她现在则完全可以肯定,他就是个脑子有坑的傻缺。
    他一个大男人,把老婆孩子丢乡下,自己带着小老婆在城里逍遥快活,竟然还把自己所有钱都给小老婆把着,想拿都拿不出来,做男人做到这份上也是够可以的。
    莫雪强压抑着心中想要暴打他的冲动,扯了下嘴角,朝江二河道:“好了,这件事情我知道了,二舅舅你把地址和门牌号报一下,我现在套车去城里找那邹姨娘说道说道。”
    江二河没想到莫雪还当真要去找邹姨娘,联想到江秋儿说的话,说莫雪会给她撑腰,心中越发忐忑,朝莫雪哀求道:“庭雪啊,你可千万别去找她啊,她身子骨弱,万一吓着她可不得了,而且闹起来街坊四邻看见了,会说闲话的,媚娘她要面子,受不住的。”
    莫雪闻言眸色一沉,眼底闪过一丝红光,暗里握了握拳头。
    见过傻缺的,没见过这么傻缺的,当着老婆和全家人的面,说的做的都是维护外室的,但凡有点脑子的人能干这种事?
    而且莫雪最讨厌的就是这种渣男了,家里有老婆了,还在外面找,找就算了,还宠妾灭妻,连钱都被小老婆把控的死死的,这种人留着还有什么用?
    或许是莫雪的眼神煞气太重,眼角眉梢都透着:你想怎么死的讯息。
    江二河跟她对视了一下,声音渐渐弱了下去,跟蚊子哼哼似的不敢开腔。
    莫庭轩是最了解莫雪的,心知这件事情莫雪是不会袖手旁观了,认命的起身理了理身上的袍子,叹了口气道:“行了,我和妹妹一起走一趟吧。二舅舅你放心,我心里有数,肯定把事情给你办的妥妥当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