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毒中夹杂着蛇毒,或者说蛇毒中夹杂着尸毒,这两者的区别沈牧已经不关心了,他关心的是这些战士们能不能被救回来。
    眼看中毒的战士们浑身抽搐,口吐白沫,沈牧心急如焚。
    作为前雇佣兵,他了解各种毒蛇的毒性,没有一种中了蛇毒的人会有这种表现,唯一的解释是,这些人中的蛇毒在体内积攒的时间太长了,又混合着尸毒,产生了一些其他不可测的变化——浑身抽搐,口吐白沫只是其中一种,还有很多人甚至不清,胡言乱语,乃至癫狂发怒,胡乱攻击。
    沈牧撤去灵气屏障后,营地的军医急忙上前,抓过池边一人查看,结果还没有检查出来,被检查的人已经两眼翻白,四肢无力,眼看是不行了。
    与此同时,其他在闹腾的人也出现了这种状况,方才喧嚣的池边忽然安静的可怕。
    半个小时后,所有的战士都没了动静,半躺着泡在水中。
    上万战士没有在前线战死,而是死在了阴谋诡计中。
    沈牧面无表情,其他人表情各有不同——有成小凡这般惋惜,痛心,也有贺茂直人这般怒火冲天。
    作为主事官的沈牧扫了一眼自己还剩下的手下,问道:“那群吸血鬼现在在哪?”
    吸血鬼的身体不同于人类,不论是尸毒还是蛇毒对他们都没有效果。在所有战士都中了尸毒后,他们变成了唯一的屏障,贺茂直人为了战士们的安全,也为了他们的安全,将他们安排在营地的另外一面,形成犄角之势,防止不测。
    听到沈牧问吸血鬼,贺茂直人说:“在西南反向五十公里的地方。”
    说完,贺茂直人直直的看着沈牧,等着他接下来的命令,但沈牧没有对吸血鬼发布任何命令,转头对成小凡下令:“自后方抽调十万人过来,组成五个集团军,立即执行。”
    成小凡没有立即答应,犹豫着说道:“十万普通战士,战斗力怕是不足,而且我们也没有那么多的军械供应。”
    其实还有一个原因,成小凡没说,那边是有关天竺国体的事情,特种部队战斗力高,人数少,属于纯战斗部队,后备供应什么的,都可以由天竺提供。但普通部队,人数多,编制齐全,若是真的过来十万人,天竺方的主权,怕是要东落了。
    这个建议非常中肯,但上万战士没有死在战场,而是死在敌人的阴谋之下,死的缺少荣誉,沈牧也曾是战士,这一刻,他怒了。
    成小凡犹豫了一下,没有再劝说,转身离开,和上面联系。
    池边,所有人都看着面前的尸堆,他们都不是普通人,但面对这么多人的尸体,一个个也都默然了。
    片刻后,贺茂直人说:“师父,将他们入土为安吧。”
    沈牧眼眸带火:“他们还有用。”
    贺茂直人一脸奇怪,陈友文却是想到了什么,急忙说道:“真人,此举大伤人和,怕是……”
    陈友文没有继续说,因为沈牧身上的气势很不对劲了,他此刻没有发怒已经是忍着了,这股火不让他发泄出来,怕是会烧到其他人。
    有句话是能力越大,责任越大,这句话是很正确的,身居高位,一言一行所带来的结果都是巨大的,倘若上位者是个喜怒无常的疯子,他的言行将会为其他人带来巨大的灾难。所谓天子一怒,伏尸百万便是这个道理。
    沈牧虽然不是皇帝,但此刻他的能力比皇帝还要大。
    陈友文话说一半不说话了,低头退了下去,其他人奇怪的看了看他,心里满是疑惑,却不好在沈牧发怒的时候发问。
    看了一会,沈牧逐渐将心中的怒火平息,摆摆手说:“陈掌门请随我来,其他人把池子清理干净。”
    陈友文在心里松了一口气,沈牧张弛有度,心中虽然愤怒,却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恢复理性,实在是万民之福。
    他跟着进了营帐内。
    沈牧问道:“你猜到我想做什么,我想问,这么做有什么后果。”
    陈友文斟酌了一下说:“此举大损阴德,伤……”
    沈牧摆摆手:“我问对他们会有什么影响?”
    陈友文表情复杂,随后说道:“死亡人数太多,不可能将他们的魂魄都封入他们自己的体内。魂魄和肉体冲突,会让他们极度痛苦,同时也会减损他们的魂魄,时间长了,怕是无法下去投胎。”
    之后,沈牧没有说话,表情略有些凝重,随即站起来说:“既然是我下的决定,他们的后果便由我来承担吧。”
    陈友文一惊,急忙说道:“沈真人,上万人的怨念和……”
    他没说完,沈牧却已经闭上了眼睛。
    这倒不是沈牧厌烦他了,而是他感觉体内多了点东西,是一点火苗。火苗颜色赤红,隐约能感觉到是莲花状,在火苗出现的时候,他就知道这是什么东西,红莲业火。
    禅门也有功过论,有德者成果,有罪者落入十八层地狱,其中一层地狱便是火狱,燃烧的便是这红莲业火。是惩罚,也是烧去人的一身罪孽。
    红莲业火出现在沈牧体内,说明此前沈牧所说的话,上面有了感应,只是沈牧不是很明白,为什么是禅门的惩罚,而不是玄门的。
    那点业火红莲位于沈牧的丹田处,不明不暗,感觉不到丝毫温度,好像没有存在一样,但沈牧知道,这件事情结束后,数万怨念和罪孽加深,便会成为红莲业火的助燃物,会瞬间让红莲业火烧遍全身,以此来惩罚他。
    可既然现在红莲业火不会有任何动静,他便睁开眼睛,看了看天,随即恢复平静,对陈友文说道:“此次幸苦茅山派的诸位了,前线事多,我就不留诸位了。此番出马的报酬,随后会送到。”
    陈友文急忙摆手说:“我们没能帮上一点忙,哪里有脸再拿报酬。”
    沈牧不回答陈友文,起身将陈友文和茅山派的众人送了出去,再安排飞机送他们回国。
    将茅山派一干人等送了回去,沈牧回到营地。
    成小凡过来说:“十万人已经开始挑选,会在一个月之内送到。这次我们损失这么多人,黑暗教廷肯定不会坐视不管,需要早做准备。”
    沈牧冷冷道:“他们敢来,我让他们有去无回。”
    成小凡知道沈牧表面看似平静,实则已经快被怒火冲昏了头脑,她提醒道:“若是那团黑雾过来,你分身乏力,剩下的人可抵挡不住黑暗教廷的其他人。”
    这话像是给沈牧泼了一盆冷水,沈牧冷静下来了,问道:“我们还有多少武器装备?”
    “一个轻装步兵师的装备,温妮莎制造的武器虽然厉害,但至今没办法大规模生产。”
    沈牧点点头,闭上了眼睛,他要联系一个人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