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上的气氛顿时僵持起来,沈志龙愣在原地,罕有的有些失了分寸。
    看着眼神坚定的沈牧,沈志龙沉思片刻,嘴角勉强挤出一丝笑容。
    “小牧,怎么能这么说呢?你可是真正的嫡系子弟,这消息你原本就该知道的。”沈志龙故作感慨的拍了拍沈牧的肩膀,随后更是说道,“而且你还有可能是我二弟的亲子,为什么非得要和这样的小人物混在一起呢?”
    沈志龙故作哀怨的叹了口气,随后才算是说道,“不过既然你开口了,我这个做长辈的也不好驳了你的面子,这个人,你带走吧!”
    挥了挥手,他表现出一副极为大度的样子。
    而沈牧看到沈志龙的举动后,不喜反怒,脸色逐渐阴沉下来。
    看到沈牧这幅表情,沈良当即拉了拉沈牧,示意沈牧不必继续追究下去。
    沈牧并没有搭理沈良,甚至于还将沈良给按到了一旁,让他先坐下休息,随后沈牧这次打了打身上的根本不存在的尘土,开口道,“既然沈家是个讲规矩的家族,那我有些话不知道该说不该。”
    见沈牧主动向沈志龙发难,旁边那些围观的人都来了精神,部分人更是在心中腹诽道,“难道你不知道站在你面前的这人是沈家的家主么?给你面子让你把人带走,难道还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
    当然,这种话围观的那些人可不敢说出口,只能在心中念叨。
    不过,还有部分人则是对沈牧的所作所为心生感触。
    能够有如此好友,何愁在沈家站不住脚啊?不过能和沈牧做朋友可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
    见沈牧竟然敢摆出这么一副姿态,沈志龙也是来了兴致,上下打量了沈牧一眼,随即很是大度的摆手道,“当然可以说了,我可是你的大伯!”
    听到他特地咬重了“大伯”的发音,知道他心中作何想法的沈牧装作一副不解的模样,丝毫不在意,而是笑道,“既然是这样的话,那我可就说了。”
    顿了顿,沈牧眼神抛到一旁的沈学忠兄弟身上,“大伯想必是知道的,我母亲和小妹都住在梅花别苑,可是昨天临近傍晚,这两位兄长却去堵梅花别苑的门了!”
    说完,他便笑着看向沈志龙,“两位兄长有没有违反家族族规呢?”
    沈志龙怎么也没有想到沈牧竟然真的敢向自己发难,好不容易撑出来的笑容瞬间垮了下去,眼神也变得格外难看起来。
    眯着眼睛盯着沈牧看了一阵,他头也不回的问道,“真的是这样么?”
    其实就算不用问,他也知道昨天晚上的事。
    作为家主,家族内的事情不分巨细,他又怎么可能不知道?甚至于,沈学忠两兄弟去梅花别苑还出于他的授意呢!
    沈学友听到父亲冷声发问,身子一颤辩解道,“可是,那不是你说的……”
    沈学友话还没有说完,沈学忠已经将其拉到了身后,随后大大方方的朝沈牧躬身行礼,“昨天晚上是我做得不对,在这里我先道歉,希望老弟可以将歉意代为转达!”
    起初听见沈学友的话,沈牧还扯起一丝冷笑。
    可看到沈学忠动作,他眉头瞬间皱起。
    比起沈学忠来,沈学友这个做大哥的还真是多有不如啊?
    沈学忠却继续解释道,“昨天晚上我原本是想要去拜见江艳婶婶的,可是没想到在门口看到了沈良,我兄长一时气不过,这才有了后来的事情发生。如果觉得江艳婶婶受了惊吓,改天我和大哥带着礼物登门道歉便是!”
    沈学忠的这一番话,说的不可谓不漂亮,不过这般心机放到沈牧面前,还是有点不够用。
    不去搭理沈学忠,沈牧只是目不转睛的看着沈志龙,眼神咄咄逼人,“大伯就没有什么想说的么?”
    瞥了沈良一眼,沈牧随后道,“只是提前将消息泄露给我这个原本就该知道消息的人,就受到了如此惩罚……那作为晚辈,直接堵着长辈所在的院子,不仅大声喧哗、而且还交手争斗,又该如何处置?”
    沈学忠面色剧变,求助似得看向沈志龙,时不时看向沈牧的眼神中则是眼藏不住的怨恨。
    到了这个时候,他总算知道为什么沈牧昨天没有拦下他们和沈良过招,而是任由一行人在梅花别苑门前大打出手——
    敢情是在这里等着呢?
    沈志龙的脸色可谓是一变再变,变到最后,早就没了一家之主的风度,而是面色阴沉,眼神里带着丝丝缕缕的憎恶。
    沈牧自然知道这父子俩对自己会有多大的敌意,可是梁子已经结下,索性一下子得罪到底算了,最起码也要让他们知道,自己也不是好惹的!
    如果说在练武场的出手震慑住了年轻一辈,那么现在沈牧的主动露头已经称得上对老一辈宣战了。
    见沈志龙不开口,沈牧迈前一步,摆出一副此事誓不罢休的态度,“请问大伯,这两位兄长该不该惩处?作为嫡系子弟,本该最为熟悉家族家规,明知故犯,算不算罪加一等?该不该打?”
    沈牧一再逼迫终于引起了沈志龙的反弹。
    只见沈志龙猛的一摆手,面色冷酷,朝着沈牧不屑的笑了笑,随后开口道,“我给老爷子一点面子,喊你一声大侄子,但是在dna鉴定结果出来之前,你还是底细不清的外人,真以为能在沈家兴风作浪了?”
    恶狠狠的瞪了沈良一眼,沈志龙再度开口道,“退一万步说,就算你是沈家子弟,我可是沈家家主,就算学忠学友两人打扰了江艳,你这么做又怎么算不的以下犯上?该当何罪?”
    “老狐狸果然是老狐狸,不好对付!”
    心中暗骂一声,沈牧脸上忽然冒出一丝笑容,“既然话都已经说到这份儿上了,那我就再喊你一声大伯,请问大伯是否知道沈家还有另外一条家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