阉人?
    “你……你……”被踩了痛处的王全福气得浑身发颤,先前脸上的嚣张之色,此时已消失殆尽。
    活阎王~
    真真是名不虚传的活阎王啊!
    此时此刻。
    在宫廷里一向习惯暗地里玩软刀子的王全福,今儿在对上秦熠知这个一言不合就武力值碾压的煞神,彻底的怂了。
    泛泪的双眸余光瞄到煞神用看死人一样的目光望着他,惊惧得吐出一口血后,双眼一翻便晕死了过去。
    “王大人,王大人?”随行的侍卫们慌了。
    王全福可是皇上最为看重的三皇子身边的得力干将,若是有个好歹,他们这些人也活不了了。
    若是遇上一般的县令,这些侍卫早就冲上去挣表现了,可对上这个不按理出牌且身有御赐宝剑的煞神知县,报仇什么的?挣表现什么的?完全连一丝念头都不敢有。
    “……。县令大人,要不要给他们……找个大夫来看看?”死了可就麻烦了,云祁试探的出声询问。
    “呵~就他们也配?”秦熠知看着这一群狗腿子围绕着阉狗一惊一乍的转悠,冷凝着眉头下令:“来人,把这些脏东西给老子丢出去。”
    “是,主子。”秦熠知是几个随从顿时就站了出来。
    王全福的随从们,震惊懵逼脸:“?”
    巡抚顾君睿闭着眼,顿时进入装晕状态:“……”
    师爷云祁此刻满心的幸灾乐祸:一群蠢狗~
    战神会是这么好欺辱的吗?
    真当暂时离开了狮群的狮王,就不是吃肉的狮王了吗?
    ……
    一刻钟后。
    顾君睿连同王全福等一干人,被秦熠知的人灰溜溜的丢出了县衙后院。
    王全福经大夫检查后,发现断了四根肋骨,五脏六腑也受了重创,被大夫下令半个月至一个月内千万不要移动,以免刚接上的肋骨错位再次刺伤了肺腑。
    顾君睿倒是侥幸的很,只是被秦熠知打肿了一张俊脸,以及在被秦熠知推摔在地时左手脱臼。
    在王全福滞留三河县养伤期间。
    接下来的五天里。
    顾君睿每一天都会被人套麻袋胖揍一顿。
    哪怕他好生生的待在房间里,也同样会被武功高强的来人放倒他门外的诸多侍卫,然后被套上麻袋抓出去狠狠揍一顿。
    而且打他的人,打的地方也甚为刁钻,拳头专门朝顾君睿的面门上招呼,于是乎,顾君睿那张面若冠玉的脸,成天青一块一块的,真是让人看着惨不忍睹好不可怜。
    顾君睿顶着一张猪头脸,完全没法出去和那些世家门阀打交道。
    巡抚天天被人掳走被揍一事,王全福等人心里都清楚,这事儿绝对会是那土匪县令搞的鬼。
    直挺挺的,一动不动的在床上一躺就是五天,王福全躺得浑身骨头都快僵了。
    再加上被戳伤的肺腑,重新接好的肋骨,王福全觉得现在所承受的痛苦,比他30年前“净身”时还要痛苦得多。
    心肝脾肺,浑身骨头没有一处不疼,就连每一次呼吸,都是那么的令他痛苦难熬。
    “这个秦熠知,实在是太无法无天,实在是太猖狂了……等杂家回了京城,一定……”
    “咳咳……王大人慎言,慎言。”
    愤怒中的王全福被随从这一提醒,瞬间回过神来,后怕得出了一脑门儿的冷汗。
    好险~
    刚才若不被随从制止,搞不好他说的那一番话很快就传到了那煞神的耳里。
    都道是: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他作为一个阴险小人,更加深知这个道理。
    现在不是逞能的时候,若是激怒了那秦熠知那煞神,能不能活着离开三河县都是个问题。
    “杂家累了,多安排些人到床边守着我。”
    “是。”
    于是乎。
    顾君睿和王全福针对接下来的行程安排,产生了激烈的冲突。
    顾君睿坚决要离开三河县——不想继续挨揍。
    王全福则为了自个小命着想——要死要活的,能拖一天是一天。
    并且,王全福还用三皇子的身份,以及未来的储君身份去欺压顾君睿,去说服顾君睿放慢行程。
    这天夜里。
    顾君睿再一次在侍卫的眼皮子底下被人掳走了。
    ……
    云杉坐在院子里一边悠闲的晒着太阳,一边剥着花生米。
    距离秦熠知冒雨离开,已经整整八天了。
    在她告诉他未来接连三天的天气并一一应验后,云杉估摸着,现在秦县令要么是在想对策如何应对灾情;要么就是在举棋不定的琢磨着要不要上报朝廷。
    无论是哪一样,就都轮不到她操心,当然,前提是不要把她暴露出来。
    院子里。
    小蠢货和小猎犬,以及妞妞疯狂的追逐打闹着。
    “嗷呜~”
    “小蠢货,大黄,你们来追我呀,谁最先追上我,我就给它吃肉干。”妞妞从口袋里掏出一小根猪肉干,冲两个半大的狗狗诱惑道。
    一看见肉干。
    两只狗狗顿时就不淡定了,一边兴奋的叫唤着,一边撒丫子的就朝妞妞追了上去。
    云杉看着妞妞朝着荒地的方向跑,忙不迭的开口提醒:“妞妞,看好小蠢货,千万别让它到红薯地里去祸害。”
    “知道了娘。”妞妞欢快的应答。
    很快,一人两狗就消失在云杉的视线里。
    天气回暖,地里的红薯已经开始发芽了,正是因为如此,天气预报系统的功能才会升级,从以前只能预测当天天气,变成了现在已经能预测接连三天的天气。
    云杉猜测。
    只要她把带来的新型农作物好好种植,并传播到整个大乾,到时候指不定就能提前预测到一年甚至是好几年内的天气情况,同时,预测范围也能从三河县囊括到整个大乾。
    一旦升级到那个程度了,这系统可比现代那时准时不准的气象预报牛多了。
    云杉美滋滋的想着。
    看着坐在她身旁剥着花生壳的小石头,于是提议道:“小石头,这已经没剩下多少了,娘来剥就可以了,你和妹妹一起去玩儿吧!小孩子就要多多运动,多多出汗,身体才会更好更健康。”
    虽说他的身体现在是个小孩子,可他这小身躯里的灵魂,却是久经磨难的沧桑成人灵魂,他没办法同真正的小孩子那般纯真无邪,活泼可爱。
    小石头双手捏着花生的指尖微微一僵,沉默的摇摇头后,踌躇片刻,局促不安的看向云杉紧张且试探道:“娘……你,你会嫌弃我这病弱的身体吗?会觉得我这个病弱和憨傻的妹妹是你一生的拖累吗?”
    “说什么傻话呢?”云杉嗔怒的瞪了小石头一眼,看着便宜儿子这忐忑又小心翼翼神情,心疼的不行,伸手揉了揉小石头的小脑袋瓜:“你和妞妞可是娘的心肝小宝贝儿,是老天爷赐给我活下去的精神动力。”
    听着这一番甜言蜜语。
    小石头耳尖红红的,羞涩的紧抿着唇看着妖怪娘。
    云杉严肃继续道:“你是相信娘的话?还是相信言家那些狼心狗肺之人所说的话?或者是你宁愿相信村里那些落井下石之人的话?”
    “相信娘,相信娘的话。”
    “正确的判断,聪明的选择,我家小石头就是厉害……小石头,娘跟你说一个道理:永远不要为不值得的人,不值得的事生气。”
    小石头点点头,心里梗着的那块大石头,终于卸下了:“嗯,记住了。”
    云杉这才松了口气。
    作为一个半路出家的新手娘,要教导一个早熟而敏感的五岁孩子,还真是一件不容易的事。
    五岁?
    云杉忽然想起前世五岁的小孩,话说五岁早就应该读幼儿园大班或者是学前班了,这两孩子现在别说读书认字,就连个正经的大名都没。
    读书暂时没办法解决,毕竟马上就要面临三年自然灾害,饭都吃不饱,怎么可能送去书院读书?
    既然前一个问题没法解决,那就先解决后面一个。
    略思片刻,侧头看向儿子:“小石头。”
    “嗯?”小石头满脸不解。
    “你和妞妞也已经五岁了,现在还没有大名,娘给你们取了个新的名字怎么样?你们随娘姓如何?改随娘姓,你们就和过去彻底告别了,彻底和言家断绝了任何关系,你觉得如何?”
    “好,随娘姓……言家那些人,这辈子我都不想和他们有任何牵扯了……”小石头激动的双眼都泛红了,毫不迟疑的猛点头。
    “……容娘先想想,该给你们取个什么好名字。”云杉翘起二郎腿,一手拖住下巴,一手轻敲着膝盖开始思考。
    小石头心脏狂跳的耐性等待。
    过了约一刻钟后。
    云杉激动得猛的一拍巴掌:“有了,你就叫厉峦川,山峦的峦,川流不息的川;妞妞则叫厉晴空,晴空万里的晴,天空的空。”
    好名字,好寓意。
    “好……好听。”小石头眸子一亮,赞同的附和。
    云杉也觉得她这名字取的好,好听又有寓意,嘚瑟的越发加快的二郎腿的晃动。
    母子两个正美滋滋的品味着新名字时,院门忽的响起。
    “咚咚咚。”
    两人齐齐望向院门的方向。
    蒋媒婆在院门外扯着大嗓门儿,语气热情而亲昵的呼喊着:“杉姑娘,快开开门儿,蒋婶子今日又来看你了。”
    一听这声音。
    云杉脸上的笑,瞬间就好似便秘了似的难受。
    这老虔婆,怎的还不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