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衙后院客房。
    当云杉看到给她端药送饭都是小厮时,很是诧异。
    毕竟。
    在古代这个三妻四妾,睡丫鬟都是合法的男权年代,一个县令大人的宅子里居然连个女人影子都没,这实在是,太过于不符合常理了。
    云杉忍不住暗搓搓的邪恶猜测。
    难道是因为——
    县令大人长得太像一头熊了,所以女人们都避之不及?或者,县太爷其实是个弯的?
    喝了药后,云杉在天马行空,胡思乱想中沉沉睡过去了。
    ……
    第二天.
    云杉醒来之时,外面已是艳阳高照,看看天色,估摸着大约已经是上午十点左右,两个孩子早就起了床,此时正坐在屋子内的桌子边吃着糕点。
    挣扎着刚起身,身子一动,后背的淤伤部位就疼得云杉直抽冷气:“嘶嘶~”
    妞妞闻声猛的侧头一看,瞬间目露惊喜,把手里剩下的半块糕点快速的尽数塞进嘴里,就从椅子上就蹦跳了下来朝床边冲去,嘴里因塞了糕点导致说话含含糊糊:“娘,你中雨醒了。”
    “慢点。”小石头急忙放下茶杯,跳下来凳子冲了过去,生怕毛手毛脚的妹妹把妖怪娘折腾得更难受。
    看着两孩子有吃有喝,云杉对大胡子县太爷的好感又多了一些。
    而孩子们看向她的真挚关切眼神,也让云杉心底一暖,双手撑住床榻,尽量慢慢的坐起身:“娘,咳咳……娘没事。”
    两孩子仔仔细细的瞅了她好一阵,见她虽然咳嗽,却并没有像昨天那般咳出血,这才暗自松了一口气。
    小石头紧紧攥住云杉的手,望着妖怪娘瞬间就红了眼眶。
    若不是妖怪娘为他挡那一棍子,妖怪娘也不会被打得吐血差点送了命。
    前世。
    他的亲娘能为了复仇,为了摆脱他和妹妹两个拖累,完全不顾血脉之情,把他卖入了小倌楼,还弃了妹妹一人在深山被狼分食而死。
    而这一世。
    这个被妖怪夺舍的妖怪娘,却能豁出命去保护他和妹妹。
    想起妖怪娘开垦荒地时满手的水泡,那极力忍耐着的疼痛的神情。
    想起妖怪娘昨晚沉睡之时,那因过于疼痛而发出的痛吟之声。
    小石头死死咬住唇,眼中泛泪哽咽出声:“娘,昨天你为什么要……”
    云杉脸色一变,飞快的伸手捂住小石头的嘴,警惕的看向房门外,没察觉到门口有人偷听后,紧绷的身子这才放松下来。、
    捏捏小石头的小脸,用目光无声的制止小石头继续说下去。
    “对不起,昨天娘没有保护好你们,吓坏吧……别怕,坏人已经被娘打断了腿,等你们的大胡子叔叔找到了足够的证据,就会把两个坏人彻底赶得远远的,再也不会来欺负我们娘三个了。”
    “哥哥不怕,妞妞多多吃饭,长大了保护哥哥和娘。”扭扭捏捏着小拳头,一脸坚定的保证。
    小石头摸摸妹妹的小脸,随后紧攥着云杉的双手,把头靠在云杉的肩头咬唇无声的流泪。
    这还是小石头第一次如此主动靠近云杉。
    云杉勾唇笑了笑。
    拥着两孩子,双手不停的轻抚两孩子的脑袋给予安抚。
    ……
    院子里。
    秦熠知习武之人的敏锐听觉,自然是把几丈开外的屋内话语之声听得真真切切,眸子闪了闪。
    安排小厮赶紧把温着的药给云杉端去。
    “叩叩叩,厉夫人,小的给您端药进来了。”
    “进来吧。”云杉替两个孩子擦了擦眼泪,又胡乱的抹了一把她自个脸上的泪水后,含泪的眸子笑眯眯的看向推门而入的小厮。
    瘦猴站在云杉床榻一步开外,恭敬的把手里的药碗递了过去:“厉夫人,您的药,今早熬好之后一直在灶上给您温着,现在温度应该正好,赶紧趁热喝了吧。”
    “谢谢你,小哥。”
    “……不敢当,不敢当,大人吩咐,小的只是按照大人的吩咐行事。”瘦猴被这一声谢谢惊得身子一震,忙不迭的冲云杉挥手,看着云杉,开口委婉的卖了自家大人一个好。
    瘦猴别看人瘦,为人处世却很有分寸,人也机灵,已经跟随秦熠知整整六年了,从国公府到战场再到这三河县,能一直跟随伺候秦熠知六年,也算是本事。
    院子里的秦熠知:“……”
    厉云杉仅仅只是一个和他靠近后,命硬暂时没被他克死的女人而已,为什么云祁,管家,瘦猴都觉得,他这辈子就非这女人不可?
    肯定是云祁这个大嘴巴的长舌男,私底下到处宣扬过了。
    捏着手指关节,活动着脖子。
    咔嚓咔嚓的关节骨响声瘆人的响起,正朝这边走来的云祁见此吓得身子一缩。
    秦熠知刚想狠狠修理云祁一顿,忽的却听到屋内猴子的惊慌之声:“厉夫人,您的身子还没好,可不能下地,大夫交代过的。”
    “谢谢小哥的关心,我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喝了药后,我感觉身体好多了,家中地里刚下的种子正处于发芽的关键时刻,可离不得人,我得回去了。”
    “……真的不行啊厉夫人,你这样,我,我可怎么给大人交代呀!”
    瘦猴有点无语了。
    这寡妇也真是的,地里的庄稼能比得上县太爷重要?
    只要傍上了县太爷,别说是粮食了,金银珠宝,山珍海味什么没有?真不知道这寡妇脑子里怎么想的!
    一听能回家了,妞妞顿时就欢呼出声:“回家好,回家好,娘我们这就回家,小蠢货肯定已经饿坏了。”
    小石头看着天真的妞妞,耐性劝说:“妞妞,娘身体还没好,一路颠簸着回家去,会让娘更加难受的。”
    一听这话,妞妞顿时就纠结了。
    既想要让娘好好的,又想要让小蠢货不饿肚子。
    云杉投给小石头一抹安抚的眼神,随后看向瘦猴:“小哥你也别为难,你直接实话实说就是,县令大人英明,绝对不会为难你的。”
    “不行,真不行。”瘦猴快没招了。
    忽的。
    一阵沉稳的脚步声朝着屋内的方向走来。
    屋内四人齐齐下意识的望去。
    金灿灿的耀眼光线中,一抹高大健硕的身影背光走来,看不清他的具体五官,只能看见他那特有的大胡子以及脸部轮廓,金色的光线中,那笔挺的身姿好似披上了一层夺目的金缕衣。
    云杉星星眼:我去~好man。
    瘦猴惊惧脸:嘤嘤~我已经感觉到了大少爷释放的寒气。
    妞妞羡慕脸:什么时候我才能长到大胡子叔叔这么高?
    小石头板着脸:这个男人,看似是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莽汉,实则却是一把将剑刃隐藏在鞘中的利剑,潜而不露,只有真正对上的人才能感受到,这个男人有多危险。
    秦熠知在云杉一步开外止步,居高临下,微凝的目光锁定云杉。
    “你要回家?”
    “回禀大人,是的。”
    “本官何时允许你离开了?”
    “……我,我家中地里的种子刚刚下地,正处于育苗的关键时刻,离不得人照看。”云杉被对方这神情给吓着了,磕磕巴巴的老话重提。
    “急着回去找死?”秦熠知眉头一挑,顿了一瞬:“既然想死,那现在就走吧。”
    “?”云杉懵逼了。
    这究竟是几个意思?
    此时。
    云杉真的很想和大胡子掰扯掰扯,她只是受害者,又不是被告,为毛不准她离开?
    可她怂——
    可她怕死——
    不敢这么怼县太爷。
    虽说是和大胡子有过两面的孽缘,但她一个小老百姓,若是惹得对方一个不爽了,一根手头就能捏死她们母子三人。
    民不与官斗,她——忍。
    见云杉这既懵逼,又害怕,更加不敢反抗他的隐忍的神情,秦熠知刚才心底的憋闷,顿时就消失殆尽,板着脸,心情愉悦的一甩衣袖便转身走了出去。
    刚走到门口,忽的扭头看向云杉补充了一句:“大牢里那‘擅闯民宅,企图奸辱,且差点犯下杀人灭口’之人的剩余团伙,本官还未尽数抓捕归案。”
    说完,没等云杉反应过来,便疾步离开。
    瘦猴冲呆愣中的云杉微微颔首后,便忙不迭的退出了屋子。
    片刻后。
    云杉终于回过神来,生生被惊出了一身冷汗。
    “娘,别怕,没事的,没事的……”小石头紧紧抓住妖怪娘的手安抚。
    ……
    有了秦熠知半真半假的恐吓之言。
    接下来的四天,云杉乖乖的留在了县衙后院养伤,每天按时乖乖喝药,按时吃饭,想着多吃点尽快恢复身体,同时,也期盼着县太爷能早点全部抓到两河口那些二流子。
    不过,在悠闲养伤的同时,云杉的心也揪起来了。
    因为。
    在大胡子恐吓她的当天,大胡子就派人去了她的茅屋照看小蠢货。
    同时。
    师爷云祁也在当天随同那小厮一起去了两河口镇,对她的说辞,是师爷亲自去打探收集两河口镇那一伙混混的罪证。
    可她心里门儿清的知道,这其实只是一个幌子。
    云杉敢肯定:那师爷百分之百是去了她山上的茅屋,想要探她老底。
    这可怎么办?
    若是云祁在山上搜查不出任何农作物种子,可没过多久她又拿出来种,到时候,那大胡子质问她时,她该作何解释?
    毕竟。
    糊弄小石头和妞妞容易。
    糊弄大胡子和师爷这两个老狐狸可不容易。
    空间里的那些东西。
    她今年是种?
    还是不种了?
    ……
    到了第五天。
    两河口镇平日里那些跟随陈二狗,郑东阳作威作福的混混们,基本上被一网打尽全都给抓来了三河县县衙。
    升堂的当天,两个孩子并没有跟随云杉一起,而是留在县衙后院等待。
    云杉这几天倒是养好了些气色,反观在大牢里关了四天的两个混混头子,虽然有药物的诊治,但用的药却只是暂时吊着命而已,压根不会把金贵的大补之药给他们用,同时,由于粉碎性骨折伤势颇重,炎症的反应也很是厉害。
    这会儿两人瘫倒在堂上,高烧得浑身通红且时不时的抽搐着。
    对于两个混混这些年所犯之事,在一同前来的诸多受害者家属以及邻居的证词下,在两个混混家人的戴罪立功供认下,很快就被证实确有其事,唯一没审问出的,就是收买他们两人的背后之人。
    “啪——”秦熠知一拍惊堂木。
    围观审案的百姓瞬间齐齐禁声。
    一个个紧张得屏住呼吸,心肝狂跳的等待着即将宣判的这一刻。
    “陈二狗,郑东阳这些年在两河口镇欺男霸女,打架斗殴,强收保护费,强夺了良家女子之清白,导致受害者投河自尽,更是擅闯民宅,企图侮辱并杀害大乾烈士之妻儿,今证据确凿,判处没收其所有家产,银两等尽数返还补偿给受害者家属,今日午时对两人执行宫刑,夺其之孽根,并于菜市口暴尸三日以儆效尤,退堂。”
    一听这宣判。
    人群顿时齐齐倒抽了一口冷气。
    大部百姓对此判决是觉得大快人心。
    也有一部分前来围观的且懂得律法的读书人,无比震惊于一个区区七品芝麻官,就胆敢不经上报皇上,擅自就给犯人执行宫刑并夺其性命。
    依照大乾律法,死刑是需上报皇上定夺的。
    这究竟是无法无天?
    还是这莽汉县令压根就不懂律法?
    这个疑问,是现场所有读书人,也是众多富商们心中的疑问。
    这新任县太爷,不是个好相与的……
    心狠手辣,胆大包天,连皇帝都敢糊弄,还有什么事是他不敢的?
    很多人都暗自提醒自己,今后不到万不得已,千万别和这新任县太爷对上,更别犯在这莽汉县太爷手里。
    寂静的衙门内,很快就被铺天盖地的嚎啕大哭所打破:“这才是青天大老爷啊!咱们终于把青天大老爷给盼来了,闺女,你终于能死得瞑目了,你的仇,你的怨,青天大老爷都为你报了,呜呜…。谢谢青天大老爷。”
    “相公,你的断腿之仇等了这么多年,终于报了,终于报了。”
    “谢谢青天大老爷。”
    “谢谢青天大老爷。”
    衙门外的街道上,黑压压的跪了一大片人,齐齐激动且兴奋高喊。
    云杉的眼眶也湿润了。
    在人命贱如草的封建时代,百姓若是碰不上一个好官,哪怕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也只能咬牙认命。
    何其有幸。
    她遇上了这个看似凶恶,实则公正能为民做主的好官。
    “退堂。”
    “威武~”衙役们整齐而快速的敲击手中的木棍。
    烧得迷迷糊糊的陈二狗,郑东阳被四个衙役架住拖了出去,丢上板车,在大队衙役的押送下前往菜市口。
    云杉没敢去看那血腥的刑场,松了口气的回到县衙后院,知道这会儿县太爷在菜市口,于是就向管家提出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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