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压两仪?”王大根有些好奇地说道:“省内知名的制药厂多的是,论排名,两仪制药生产的西药与中成药所占的市场份额也非常的小,就算要打压,那也是打压排在前面的制药厂才对啊!”
    骆小蝶微微一笑道:“王大根,你太小看两仪制药如今的影响力了,这几年两仪制药厂突飞猛进,已经让许多许多制药公司坐立不安了。去年年报,两仪制药纯利润达到六亿四千万,这数目在省内的制药公司当中直接排进了前三,两仪制药成为众多制药公司挤压的对象也是非常正常的啊!”
    王大根一听,六亿四?这倒是真的挺吓人,马上问道:“你的意思是这些制药公司很可以借药材供应商的手直接打压两仪,让你们在原材料的这一环出问题?”
    骆小蝶摇了摇头道:“事情如果真的只有这么简单就好了,你应该知道,一个人是绝对无法主导市场的,如果突然有这么一个人出现,那必然会成为众矢之的,不光是同行把你当敌人,就连那些监管机构也会把你当成破坏行规的异类,所以,这个人的一切信息与背景就会被放在黑板上供大家一起研究讨论以及制定相应的对策。”
    王大根疑惑道:“如果说同行嫌弃这个人的话,我可以理解,为什么监管机构也要插一杠子呢?”
    “市场的稳定,主要体现在价格的统一性上,一个东西大都卖十块,你卖九块五,可能没多大的问题,要是卖九块可能会有人不舒服,如果卖六块呢?监管机构如果不出手的话,他们就会说,市场乱了,再不像原来那么繁荣稳定了,所以不但要出手制止,而且要处罚,制定相应的措施。反过来看,你可以卖十一块,十二块,甚至是十三块,这样却没有人来管你,反而认定这是市场需求所决定,这样说你理解吗?”
    听到骆小蝶的话时,王大根感受到了一种深深的无力感,问道:“这就是两仪研发生产的癌症新药一直不能取得生产资质的原因?”
    骆小蝶点了点头,有些苦涩地说道:“他们也没有把我们逼到死路上,而是用各种手段逼我们把一些廉价的药物提价,不但要提得跟同行一样高,而且还得提得更高,让我们药厂丧失一部份市场竞争力,同时也受控于监管机构,让我们发展起来十分的受限。”
    骆小蝶越说越是生气,去年本来订购了一批八千万的中药材,然而到交货的时候,给了部份定金后到了交货时,连一千万的货都没有收到,然而找他们索要的时候,他们借口以合同未按相关标准备制定为由拒绝交货,除非价格上浮百分之二十,才可以供应剩余货量。骆小蝶一气之下,将这件事情直接上报监管机构,不但他们无视,司法机构也认为合同不具备完整的法律效应,而选择不予立案,最终这单生意以两仪亏损两千万告终。
    不过骆小蝶也不是省油的灯,通过手上的关系网,在南方找到一些种植散户,最终维持着生产任务,而且盈利超出预期,进一步巩固了自己两仪制药董事长的位置。
    其实从那一天起,骆小蝶就知道,省内的这几大药材供应商就已经完全靠不住了,她花了很长的时间从各地收集种植户的信息,发现他们的中草药都被大型的药材商给龚断收购了,要想找到大量的货源,短时间内,是非常难以办到的。
    没想到在这个时候,骆小蝶遇到了王大根,一次就将两仪药材货源紧缺的问题给解决了。不过这药材的价格也确实太惊人了,不过考虑到药性强大的情况,多花一倍的价钱也是值得的。
    听到骆小蝶从头到尾的倾诉,王大根笑道:“两仪为什么要将药价定得比别人低呢?”
    骆小蝶哼道:“人命是平等的,可是在生病吃药这件事情上,已经慢慢变成了有钱人的专利,许多药贵得让人脑仁儿痛,一盒普通的感冒冲剂成本价一两块钱,为什么从药房和医院出来要卖几十块呢?说到底,两仪制药的宗旨是造福百姓,利润,只能排在第二位。”
    王大根听得心头一暖,不觉间好好地打量了一下这个爱摆架子的女人,发现她还真是挺可爱的。
    看到王大根眼神的异样时,骆小蝶的愣了一瞬间,有些脸红地问道:“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
    “没什么,只是在想这些话从你的嘴里说出来有些不可思议而已!”王大根嘿嘿一笑道:“有时候一个人改变不了市场,是因为话语权不够,但是从今往后,这局面得有所改变了,这次的玉股散上市就能有效地冲击市场。向家坪村的种植潜力到现在才开发了不到百分之二十,主要原因也是由于大量的青壮年劳动力外出未归导致,这样的情况马上会有所改变,下一轮交货的时候,预计能达到十四万斤左右,到年底,就可以突破二十万斤,到那个时候,价格上我给你再优惠百分之十五,这是给你的奖励!”
    “真的?”骆小蝶听得心中惊讶无比,有些兴奋地看着王大根,完全不相信这个天天盘算着生意经的男人会做出这么大幅度的让步,想到这儿,骆小蝶的心跳突然加速了。
    “当然是真的,不过有件事情我们也得提前做准备,有人背后动刀子,那我得先把他给拎出来,不然的话,这群狗东西还真以为自己可以无法无天?”
    听到这话时,骆小蝶的心跳得更厉害了,这么些年来,她都感觉自己在单打独斗,不仅要对抗外部竞争打压,还要防着内部人士的排挤与坑害。面对种种的因难时,骆小蝶都摆出一副水火不侵的样子,冷静地对待着一切,看上去很柔韧有余,其实内心几近是崩溃的。多少个夜晚,她都独坐到天明,没有丁点儿的睡意。
    此时,王大根就像是突然为了她而出头的大哥哥一样,让她心里为之一动,不自觉地盯着王大根看了好久。
    直到王大根的目光与她相触的时候,她才赶紧干笑了一声道:“王大根,你决定怎样对付他们呢?”
    王大根摇了摇头道:“先准备新药上市的事情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