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基飞快地说:“警察和我的人都查过酒店,没有任何线索。要准确评价盘龙,你只需要知道一件事就可以,他在里约打地下黑拳,以一对十,而且这十个都是最顶级的拳手,却被他三秒
    之内徒手杀死。”
    哈尔福倒吸了一口冷气,这种人弄死路易莎,那不像玩一样?
    他简直不能理解,尼基为什么会让女儿跟着这种人?更不能理解,路易莎怎么看上这种凶残的人?她是怎么说服自己,认为自己很安全的?
    “尼基,你放心吧,我必定找到路易莎的下落,不管是生是死,都给你一个交代。”
    哈尔福挂了电话,随即对萧山说:“抱歉,江先生,我必须先走一步,改日我们再详谈。”
    “好说,你先忙。”萧山客气地相送。
    等哈尔福走了,芒果立刻问:“盘龙真的杀了路易莎?”
    “不可能。”萧山摇头:“盘龙不会杀一个没有威胁的女人。”
    “那路易莎哪去了?”芒果十分不信,她是敌我分明的人,始终对盘龙充满了敌意。
    萧山反问:“换成你,怎么让一个人消失?”
    芒果想了想,说:“如果不能杀的话,我会把她送精神病院。”
    “没错,她就在巴黎女子疯人院。”萧山断然道。
    ……
    路易莎感觉不到饿,只有麻木。
    明天还要继续。
    就在这时,门忽然开了。
    探进一个脑袋,正是马尼翁。
    她确定路易莎在,便飞快的把门关上。
    路易莎迟钝的没有任何反应,她已经失去了警觉。
    “电击的滋味不好受吧?”
    马尼翁走到了床前,看着路易莎呆滞的脸,冷酷地问。
    路易莎眼珠终于转动了一下,却没有恐惧,只是空洞。
    马尼翁的声音忽然转柔:“可怜的孩子,从你咬那一口,我就知道你是真的路易莎·奥本海默。”
    路易莎的眼珠终于有了一丝光彩,那是一丝活下去的希望:
    “没错。我是路易莎,不是茉莉花。我会带你走的,只要你帮我拿到电话。”
    “噢,好吧。”
    马尼翁说完,蓦然伸手,死死地掐住了路易莎的脖子,压低了声音道:
    “你出去了我还有活路吗?小婊子,你就死在这里吧!”路易莎被掐的脸颊通红,她奋力挣扎,却无论如何也没有马尼翁力气大,最关键的是她没吃早饭,还遭受电击,根本没有一丝力气,她的眼前渐黑,意识渐渐模糊,终于
    失去了知觉。
    就在这时——
    一只大手掐住了马尼翁的脖子,她还来不及惊呼,脖子就被咔嚓一声拧断!
    那只大手都没有停顿,直接抓着她的脖子,把她提到床上,让她躺下,又用被子盖住了她的脸,冒充路易莎。
    马尼翁在这面朝上的一瞬间,凭那仅存的最后一丝意识,看清了这个人的脸。
    居然是一个男人。
    这人怎么进来的?
    她带着这个疑惑,眼前一黑,停止了呼吸。
    萧山伸手抱起路易莎,身形如鬼魅一般冲出了房间。
    那重重铁门,都已经打开,护士保安都已经昏过去,监控都已经关闭,他抱着路易莎,就这么扬长而去,直接冲出了园林,上了公路。
    路边停着一辆雪铁龙,车门已经打开,边上站着芒果。
    萧山抱着路易莎上了车,芒果关上车门,跳上驾驶位,雪铁龙如飞而去。
    真元慢慢推拿之下,路易莎醒了过来。
    然后,她的眼睛就越瞪越大:“江良庆?”
    “还好,没有失忆。”萧山笑道。
    路易莎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脖子,然后发现这是在车上,开车的正是芒果,她顿时明白了一切,蓦地趴在萧山的怀中,呜呜的哭了起来:“你为什么救我?”
    “噢,纯属顺路,我来这谈笔生意。”萧山云淡风轻地说。
    路易莎哪会那么傻,顺路顺到疯人院去了吗?这可是父亲都没找到的地方,江良庆居然能找到?
    “是不是盘龙告诉你的?”路易莎忽然抬起头来问。
    萧山淡淡地道:“不是。你父亲请哈尔福帮忙找你,我正好和哈尔福在一起,所以就猜测你被藏在这里,顺便过来看看,看来运气还不错。”
    路易莎刚刚泛起的一丝希望,又彻底破灭了,盘龙没有救她。
    萧山看着她如死的目光,淡淡地道:“不要再犯傻了,盘龙心中只有一个女人,哪怕这个人死了,也没人能替代。”
    路易莎沉默不语,她忽然发现自己虽然自由了,可整个人都空了,就像没有了灵魂。
    芒果把车停在路边,转头对路易莎说:“把座位上的衣服换了吧,那是我的衣服。”
    随即她和萧山都下了车。
    路易莎脱下病服,飞快的换上衣服,却冻得发抖。
    因为里约是夏天,芒果也不怕冷,所以带的都是夏天衣服,可巴黎是冬天。
    但路易莎依旧打开车门,把病服扔出了车外,萧山和芒果重新上了车。
    飞驰中,萧山问:“你要打电话吗?”
    “不,我想静一静。”路易莎木然地说。
    萧山无奈,只好说:“那回酒店吧。”
    芒果放慢了速度。
    “你说什么是爱情?”路易莎忽然转头问。
    萧山叹了口气,淡淡地道:
    “爱情就像一堆篝火,干柴和烈火缺一不可,这是两个人的事情。而你小心捧着自己微弱的烛火,送到他面前的时候,却发现他不是干柴,只是轻蔑一呵——灯灭了。就像你拿手的菜肴是红烧狮子头,而他的挚爱却是水煮白菜,你再完美的表现在他眼里,不过凡俗油腻,荤腥难以下咽。你以为付出就一定有回报吗?你愿意为他流血,
    他就愿意为你流汗吗?不要高估自己,做个普通人吧。对绝大多数人来说,爱情就是口香糖,甜的时候一直在嚼,不甜了就吐掉。再换个角度,你应该把爱情当事业来经营,懂得你的成本,及
    时止损,明白?”
    路易莎听得有些羞恼:“你说我的爱情只是微弱的烛火?是因为我不够爱他才失败?”“嗯,至少不是烈火。真正的爱情,就像忽然有了软肋,也突然有了铠甲,你感觉自己无比强大,没有不敢做的事情;却又不堪一击,什么都没做。看过美国电影《廊桥遗
    梦》吗?那就是爱情了。”
    萧山漫不经心地应付着。
    路易莎定定地看着萧山,忽然感觉这个男人更像那天在浓密森林中,和她辩论的男人。
    但她很快就为自己的错觉感觉羞耻:我真的对盘龙只是微弱的烛火,轻易就移情别恋了吗?
    “那你的爱情是什么感觉?”路易莎忽然问。
    萧山蓦然又想起了安然,差点又去望天,好歹克制着没有露出破绽,淡淡地道:“感觉就是星辰大海,再也不是我想要的远方,看她的微笑,才是最终的梦想。”
    路易莎品味着这句话,慢慢有些痴了。
    尤其是她感觉这句话,和那天在浓密森林的盘龙,那么的吻合。
    而真正的盘龙,反倒像换了一个人,虽然也同样的聪明睿智,淡定如山,洞察力超强,却再没有表现出那天的才华和包容。
    最让她失望的是,盘龙竟然把她送进了精神病院,这和那天在浓密森林的印象,似乎有着本质的不同。
    她有些凌乱,有些害怕,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精神病了。
    ……
    哈尔福接到警方电话的时候,惊得下巴查点掉下来。
    “凯斯局长,你说是江良庆把路易莎送到精神病院的?”“没错。是江良庆把路易莎从酒店劫走,送到了女疯人院,然后留下自己的电话号码。等事情败露之后,他又从疯人院劫走了路易莎,并且杀了一个女病人,路易莎应该就
    在江良庆手中。”
    哈尔福眉头紧皱:“凯斯局长,你如果说江良庆从疯人院劫走了路易莎,我倒是能理解,毕竟他当时听到了这件事。可你说他把路易莎从酒店劫走送到疯人院,这不太荒谬了吗?他昨天晚上
    才到巴黎,是我邀请来的,可路易莎是哪天失踪的?”“哈尔福先生,疯人院留下的电话是他的,而且,他有能力做这件事,至于时间对不上,我不认为这有难度,他可以弄一个替身在里约,然后自己换一个身份潜伏过来。”
    凯斯认真地说。
    “不,凯斯局长。路易莎失踪的时间,江良庆和雷曼在一起,两人就在里约会谈,你认为一个假江良庆,能骗过雷曼的眼睛吗?”
    凯斯斟酌了一下,说:“哈尔福先生,我认为是可能的。萧山身边人才济济,哪个不会谈话?”
    哈尔福气得差点把电话扔了,假的能让雷曼如此推崇?那萧山怎么不用那个假的做全权代表?
    “凯斯局长,这件事等我问过江良庆再说,你千万别轻举妄动。”
    “好。我等你电话。”凯斯挂了电话。
    哈尔福又拨通了萧山的电话。
    他还没等开口,那边却传来路易莎的甜美声音:“哈尔福叔叔,我是路易莎,谢谢你找我,我现在平安了,是江先生救我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