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萧山坐上了飞往星加坡的航班。
    若兰亲自送到机场,看着萧山离去,眼中露出失望。
    因为萧山带走了江良庆和铁虎四人,没有留下一个心腹手下守护她。
    若兰心中断定,这是萧山对她赶走芒果的惩罚。
    既然你认为芒果不重要,那就不用守护了。
    “萧夫人,现在回去吗?”司机问若兰。
    若兰回过神来,淡然道:“记住,我姓苗,以后叫我苗小姐。”
    回到了家中,若兰躺在床上默默地望着天棚,她发现自己真的变了,就像一个恐龙,越长越恐怖,心思越来越凶险,总有一天要吞噬天下。
    李若曦走了进来,坐在她身边,爱怜地看着女儿,半晌才说:
    “妈妈知道你心里有事,给妈妈说说心里话吧,别憋坏了。”
    “放心吧,憋死孩子我也不会憋坏。”若兰说完,自己先吓一跳,怎么随口说了一句这么狠的话?
    李若曦瞪大了眼睛,仿佛吓到了,回头看了一眼背后,确定没有人,这才小声道:
    “你这丫头是疯了吗?萧山即便有什么不对,他也从来没骗过你是不是?这不是你自己选的吗?现在你又后悔了?”
    若兰摇头说:“妈妈,你想多了,我从不后悔。”
    李若曦更加心惊肉跳,小心地问:“芒果是你赶走的吧?是不是为这个?”
    若兰咬了一下嘴唇,轻声说:“是。萧山对我失望了,我已经感觉不到他的爱。”
    李若曦立刻生气了:
    “你这孩子,胡思乱想什么?萧山一直尽心尽力地陪着你,他连小小和央丽都不见了,就为了尽一个丈夫的责任,让你快乐安心,这还不够吗?”
    若兰目中露出一丝痛苦,缓缓地道:
    “妈妈,我宁愿他见,那才证明他还信任我,爱我。现在的他,只是尽一个父亲的责任,而不是尽一个丈夫的责任,他守护的,是他的孩子啊。”
    李若曦目瞪口呆。
    飞机经过七个小时的航行,终于降落在星加坡樟宜机场。
    萧山六人走下飞机,他并没有通知安然,所以没人来接。
    但星加坡实在太小了,根本不需要,六人上了两台出租车,萧山说了一声去陈家老宅。
    司机没有任何迟疑,便开向乌节路。
    萧山对星加坡并不陌生,前世来过一次,不过那是旅游。星加坡给他的印象非常好,是排名靠前的世界航运中心、世界金融中心、世界贸易中心,以及世界三大炼油中心之一、世界三大石油贸易枢纽之一、亚洲石油产品定价中
    心、亚洲最大的转口港……
    世界海上贸易30%和超过25%的石油运输都要经过星加坡控制的马六甲海峡。
    吸引了全球50多家大型石油公司在此设置经营总部和数百家中小型石油贸易公司全天候交易集散。
    星加坡强大的炼油能力和集散交易能力,成就了星加坡在亚洲油品市场上的话语权。
    因此,星加坡掌控了亚洲油品市场价格行情,成为亚洲石油产品定价中心,和继妞约、伦吨之后的世界第三大石油贸易中心。不生产一滴原油却在国际原油市场上占有显赫位置,星加坡的成功与马六甲海峡当然有密不可分离的关系。也可以说,正是那些在星加坡港码头上来来往往的船只,铸就
    了新加坡辉煌的油气业绩。
    星加坡的原油期货,交易的是迪拜原油。
    但这里的期货市场交投太清淡,基本上等同于现货市场,投机盘极少。
    这里交易量最大的,是外汇期货,全球第一。
    安然正在看外汇期货行情,欧元美元走势图。
    她本来是在做天然橡胶,结果砸盘赔了几十万美元,发觉根本找不到对手盘,没人陪她玩。
    她又不想给别人抬轿,所以直接放弃。
    用几十万美元来试盘,对她的资金量来说,完全是毛毛雨,毫发无伤。
    她终于清醒地认识到,自己的资金量,必须选择交易量最大的品种。
    即便是在星加坡,她的名声也是如雷贯耳,震慑八方。
    而外汇期货,是唯一能容下她的地方。
    欧元美元,是最大交易品种。
    安然定定地看着,仿佛能看到地老天荒。
    在没有想清楚方向之前,她是不会出手的。
    就像《兵临城下》开头那句经典台词:我静的像石头……
    背后传来开门声,她也没有在意。
    只要不在卧室,教官从不敲门。
    她只是端起杯子问了一句:“有我老公的消息吗?”
    “有。”背后传来一个响亮的回答。
    安然浑身一哆嗦,杯子掉在桌子上,她猛地转过身来,瞪大了眼睛。
    确定眼前微笑的真是萧山,她激动的飞扑过去。
    萧山立刻张臂抱住,两人好似几个世纪没见,激动难言,仿佛要融合进对方的身体。
    “为什么不让我去接你。”
    “我想给你个惊喜。”
    “我不够惊喜。”
    “那更惊喜的来了。”
    萧山一个公主抱,把安然抱进了卧室。
    烈火就在干柴之间爆燃,噼啪作响,烧的昏天黑地。
    直到两人都平静下来,安然看了一下时钟,忽然清醒:
    “糟了,我爸妈肯定在等我们吃晚饭。”
    萧山笑道:“我打赌他们不会等。”
    安然歪着头斜睨着他,想要做出一个不满的表情,却更具风韵:“你赌输了怎么办?”
    “赌输了我娶你。”萧山脱口道。
    安然心脏剧跳,口干舌燥,慌忙移开目光:“别瞎说,我们不出去了,明早一起吃。”
    “好吧,我这储备粮足够。”
    安然轻怼了他一拳,轻笑道:“你怎么憋了这么久?”
    “我告诉过你,若兰怀孕了。”
    “这不是理由。发生了什么事?你不能骗我。”
    “没什么大事,若兰长大了。”
    安然沉默了一会儿,叹道:“明白了。但你不能抛弃她,她有孩子。”
    “我知道,所以我不能呆太久。”
    “嗯,等飞机造好了,你带着她全世界逛一逛,她那么敏感的人,你做的再好她也会察觉,而且她心中一定很郁闷,因为她是真的爱你。”萧山却缓缓摇头:“不是什么都能挽回的。一只羊羔长大了也是绵羊,老了是老绵羊,就像我妹妹;但一只虎崽儿,从它露出第一颗剑齿那一瞬间,就意味着要开始杀戮撕
    咬的一生。即便是最善良的老虎,也可以轻易猎杀太多东西。如果老虎吃了我的绵羊,我该怎么办?”
    安然心中一痛,萧山真的对若兰失望了。
    她不知道怎么安慰萧山,只好翻身求索,让他发泄心中的郁闷。
    两人翻滚到半夜,终于安静了,却都饿的肚子咕咕叫。
    “老公,我们去餐厅吃点东西吧。”她估计爸妈再有耐心,也不会等他们了。
    “好。如果他们还在等我们,我说的话还算数。”萧山笑道。
    安然白了他一眼:“美死你,还等你到半夜?”
    两人穿好了睡衣,走出卧室,穿过书房,走入客厅,果然没人。
    然后走进餐厅。
    两人呆住。
    桌子上摆满了丰盛的晚餐,一样儿都没动过。
    安康和楚雁坐在那里,已经睡着了。
    安然猛地抱住了萧山,失声痛哭。
    萧山紧紧地抱着她,轻柔地说:“这就是天意。”
    安康和楚雁立刻被哭醒了,瞪大眼睛看着两人,这什么节奏,跑餐厅哭什么?
    楚雁先起身跑过来,看看两人疑惑地问:“怎么了?不都是你们喜欢吃的吗?”
    安然泪流满面地说:“对不起,妈妈,不该让你们等这么久。”
    “噢。”楚雁长出一口气,“我们也是刚坐下,来,吃饭吧。”
    安康也明白过来,女儿这是被猝不及防的爱感动了,他暗自得意,幸亏特么没进卧室去睡,他赶紧招呼:“萧山,过来坐下,工作再忙也要吃饭的。”
    这是愣往两人脸上镶金条啊。
    萧山和安然讪讪地坐下,楚雁两人一个劲儿的给他们夹菜……
    两人吃的臃肿了三圈,挪着进了卧室,躺床上就不会动了。
    萧山说:“老婆,不是让你给爸妈找八个保镖吗?”
    “老公,你不知道星加坡的治安有多好,就连吸毒都判绞刑,酒驾全部鞭刑。
    我给你讲,有个留学的小姑娘,因为看电影回学校晚了,校门关了,她不敢叫门,否则一定会被开除,所以她就在公园的椅子上睡了一夜。你能相信么,一个妙龄少女睡在公园,居然什么事都没有。然后她早早到昼夜营业的店里,买了一件衣服换上,回学校就说,我住在姑妈家了,你看我衣服都换了,学校
    立刻放行。
    所以在星加坡你完全不用担心我们的安危,让教官跟你走吧,我也不离开星加坡,有他在你身边,我更放心一些。”
    萧山心中叹息,换成若兰绝不会这么想,她一定以为我带走了铁虎四个,是不把她的安危放在心上。
    其实这世上唯一敢威胁若兰的人,就是李见喜,可他现在生怕若兰出事啊。
    安然沉默了一会儿,忽然又道:
    “老公,我想好了,你别抛下若兰,那不公平。你至少要跟她说明白,什么是能接受的,什么是不能接受的,再给她一次机会。”
    萧山淡淡一笑:“你别后悔,我无所谓的。”安然生气了,怒怼他一拳:“婚姻对你无所谓?你对她真诚一点,为了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