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宇森拽着褚落夕的胳膊大步走进客厅,看见牧裕隆一家三口正坐在沙发上,他隐隐觉得气愤有些不对。
    “大哥!”牧宇森唤道。
    牧裕隆抬起头看见牧宇森面色微微缓和,撇过他旁边的女人,眸子突然变得有几分深沉。
    “阿森,你旁边这位是?”牧裕隆问道,身旁的谢柔婉也忍不住打量褚落夕,她说道:“这位姑娘倒是面善,而且看着又感觉十分熟悉,快坐!”
    “你们好,我是褚落夕。”落夕说道,嘴角扬起微笑,大方得体,看了一眼旁边的牧宇森,突然她意识到即将要发生什么事情钕。
    只是一切都太令她意外。
    牧白烦躁的抬头,正看见牧宇森以及他旁边的褚落夕,细细打量,他也觉得褚落夕十分的面熟。
    “二叔,这位是?”牧白忍不住问道桥。
    “我回来就是要向大家说一件事情!”牧宇森说道,拉着褚落夕的手坐,转头问牧裕隆说:“大哥,爸呢?”
    “刚刚上去休息了。”说着便将目光落在褚落夕的身上,嘴角浮出一丝笑意,“看来牧家是真的要有喜事啊,快去请老爷子来。”
    “是,老爷!”一旁伫立很久的人恭敬的说道,而后利落的上楼去叫牧老爷子。
    “阿森,几日不见身旁就多了个漂亮的姑娘,想必这次回来也必定是给我们带来什么喜讯吧?”牧裕隆说道,倾身向前,亲手为牧宇森和褚落夕倒茶。
    “老爷,老太爷说,二爷的事就由他自己决定,别人不需要多加干涉!”人来向牧裕隆回话。
    “好!”牧裕隆说道,转头对牧宇森说道:“阿森,有什么消息要宣布你就直说吧,转头我告诉爸,他人老了,不必从前事事上心。”
    牧宇森脸色平静,嘴角扬起微笑,“好,我这次回来就是为了告诉大家,个月我就要和落夕订婚了。”
    又是要订婚的消息,这一次却让牧裕隆和谢柔婉笑开了花。牧宇森年纪三十,早该找个像样的姑娘结婚生子了。
    “好好好!”牧裕隆看着牧宇森和他身边的褚落夕连说了三声好,眼睛眯笑着,“具体什么时间定了吗?”
    褚落夕偏过头看着牧宇森淡漠的脸,虽然她已经料到牧宇森带她来牧家的目的,但是在她听到牧宇森说出要和她订婚之事时还是在心里激动了一阵,她真的有些看不懂牧宇森,先是把她高抬进天堂又把她推入地狱,如今又要把她从地狱里拉回天堂……他就将是想怎么样?
    “具体日子还没有定,到时候还要请大哥大嫂多为我们参谋参谋!”牧宇森客气的说道。
    “那是自然!”谢柔婉说道,笑着打量着褚落夕,觉得她实在是漂亮的没话说,而且整个人看着又是极其的高贵婉约,实在是讨喜。
    “你们先聊着,我去厨房弄几盘点心过来。”谢柔婉笑着起身,向厨房走去。
    “大嫂,我来帮你!”褚落夕连忙也跟着起身,追上谢柔婉的的脚步。
    “落夕,你是客人,快坐着去!”谢柔婉说道,连忙拒绝落夕的好意,“这怎么让我好意思。”
    “大嫂,你就让落夕和你一起去吧,她对点心很有研究,你们两个顺便可以切磋切磋。”牧宇森突然对谢柔婉说道。
    “这……”谢柔婉有点犹疑,“那好吧!”说着谢柔婉便拉起褚落夕的手邹靖厨房。
    “看来柔婉和你的女朋友很投缘啊,真是难得!”牧裕隆说道,眼睛别有深意的扫过牧白。
    牧白看到牧裕隆用异样的眼神看着自己,故意撇过头不去理会。
    “你要是什么时候像你二叔一样能带一个温婉大方的女人回家我也会二话不说就同意你们的婚事!“牧裕隆对牧白说道。
    牧白不愤,皱着眉头看着牧裕隆。“爸,你……”
    “大哥,莫非牧白想要和秦暖结婚?”牧宇森笑着问道,一脸的云淡风轻,似乎牧白要与秦暖结婚根本就与他毫无瓜葛。
    牧裕隆摇摇头,“他要是敢娶一个诈骗犯的女子做妻子我现在就不要他这个儿子……”是牧裕隆冷声说道。
    “爸,您是不是太过分了,别一口一个诈骗犯,出身在什么样的家庭不是秦暖她所能选择的,对于她,你们也是很了解,她一点也不比那个大家闺秀差,你们为什么就愣是不同意?”牧白辩驳着说道,看着牧裕隆的眼睛里满是失望。
    “牧白,你爸是过来人,他这样说自然有他的道理,你就不要太激动了。”牧宇森说道,眼眸里闪过一丝玩味。
    “二叔,你不了情况,我相信你是个明事理而且开明的人,你说秦暖那点就比别人差了?”牧白问道,极力在寻求能够支持自己的人。
    “牧白,你也不是什么小孩子了,我相信你的判断,你喜欢钱暖我们大家都知道,只是是不是爱到了非她不娶的地步,这个你得好好想一想,婚姻大事,不但要对牧家负责,更是要对秦暖负责。”牧宇森说道,言辞恳切,却是站在客观的角度,谁都不得罪。
    “你二叔说的对,这件事还得从长计议。”牧裕隆说到。
    “爸,就算从长计议,我也不会改变我的初衷的!”牧白说着,起身香儿楼走去。
    牧裕隆无奈的摇摇头,靠在沙发里显得有些颓唐,“阿森啊,让你看笑话了,这个孩子早就不是当初那个可爱懂事的牧白了,长大了,心就野了。”
    “大哥,都是一家人,何必说两家话。”牧宇森靠在沙发上,冷清的气场强大迫人,端起一杯茶悠然地喝着,眼眸扫过牧裕隆的脸嘴角扬起微笑,“大哥手上的玉石扳指倒是不错!”
    牧裕隆抬起带着玉石扳指的手指看了一眼,眼眸中闪过一丝不安,牵强一笑,“哦,还是很多年前,我去马来西亚的时候再一次拍卖会上拍到的。”
    “嗯!”牧宇森饶有兴趣地盯着拿只碧色的扳指,嘴角勾笑,“如果我没看多的话,这是早清年间流落民间而被倒卖过去的物什,你手指上面的扳指雕刻着浮龙图案,没猜错的话这扳指应该是有两枚才对……”
    牧裕隆看着牧宇森的眼睛的瞳孔瞬时放大,他隐隐觉得眼前的阿森再不是当年那个懵懂青涩的少年,他现在的内敛,强大的气魄,远胜过自己年轻的时候,牧裕隆心中一骇,莫非真的是他已经老了么?
    为何他觉得自己竟是猜不透阿森心中所想,他的话甚至字字戳中他内心最深处的那一片柔软。
    “这本来是一对的。”牧裕隆说着,不住地端详自己拇指上的玉扳指,脑海中突然浮现一张如花的面容,嘴角滑过一丝淡笑,“事情已经过去很久了,不提也罢。”牧裕隆说话间细细端详眼前的牧宇森。
    “阿森啊,我这个做大哥的为你能找到自己的真爱而欣慰,看的出落夕姑娘倒是很不错,好好珍惜吧!”牧裕隆说着,眼角的沧桑愈加明显。
    “好!”牧宇森说道,微微淡笑,却依旧事情冷的,定定地看着牧裕隆的表情。
    “阿森,你还真是给咱们牧家找来一个好儿媳,落夕实在是太棒了!”谢柔婉端着一盘糕点走来,忍不住对褚落夕大家赞赏。
    “嫂子谬赞了!”一声嫂子,落夕再次俘获了谢柔婉的芳心。
    “哈哈……”牧裕隆一阵笑,“阿森你也知道你嫂子的性子,平日里温婉,很少对什么大加评论,如今见了落夕姑娘倒是赞不绝口,可见她确实对你这个未来的媳妇十分满意。”牧裕隆说着忍不住多大量两眼,连连点头。
    “阿森啊,听落夕说你们在早些年间就认识了,上次你回家来还说没有女朋友,害我和你大哥为你的婚事着急了好些天,没想到是要给我们个惊喜那!”谢柔婉说着将一盘精致的糕点放在茶几上,“快尝尝,很不错呢!”
    牧裕隆很是给面子的拿起一块放进嘴里,“嗯,真的很好,这是……”
    “这可是落夕姑娘亲自做的,我只在她旁边打了打手……”谢柔婉笑着说道,拉着落夕的手坐,“我现在啊,就迫不及待的想要落夕进门来,到时候我还有个伴!”
    “哈哈……别胡说,看人家落夕都不好意思了!”牧裕隆笑着说道,说实话他也对落夕的印象十分的好,不用说他也知道褚落夕是出自名门,这样貌,这品味都是没的说,更合狂他是十分相信牧宇森的眼光。
    “阿森,你也别愣着,赶紧尝尝啊!”谢柔婉看着牧宇森瞧着落夕不动,还以为是两个人郎情妾意浓深,笑得合不拢嘴。
    “好!”牧宇森应答着拿起一块糕点放进嘴里,看着落夕拉着她的手,“很不错!”
    落夕与他相视一笑,“你喜欢就好!”
    “牧白,对不起,我和贝贝说好了周六要去参加一个婚礼!”秦暖对着电话说道,低眉垂眼,握着电话的手有些微微地颤。
    “哦,这样啊,那周日好了,我带你出去玩!“牧白眉头微锁,眼神当中闪烁着落寞之色,“暖暖,我知道这些日子我有些冷落了你你,我是因为工作太忙了,这周我有时间,我想好好陪陪你!”
    秦暖听得出牧白的语气里有些央求的意味,她知道能让牧白能为她做到这一步也是实属不易。
    “那好吧,我们周日一起出去!”秦暖说道,嘴角扯开无力一笑,惨白诡谲,眸光波动,是深深的不忍。
    “那好,到时候我去你家接你!”牧白说着,扬起一丝轻松的笑容,原本落寞的而眼神立马回复了神采,含着水似的,熠熠生辉。
    “好的!那牧白我就不和你多说了,我还有事!”暖暖急着挂断电话,没有听见牧白后来要说的话。
    “暖暖,暖暖……”牧白皱眉,他本想今晚带她出去吃饭。
    于是他打了一条短信,眉头微锁,却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又将短信删掉,嘴角扬起一丝微笑,将手机揣进了衣服的口袋里。
    ............
    “咚咚……”秦暖敲了两商琳办公室的门,门本就是敞开着的,秦暖不过是出于礼貌而已。“商经理!”
    秦暖怀抱着一摞文件,面带微笑地走进办公室,一身白色的雪纺连衣裙,将病后初愈的她还原本来素雅的模样。
    “秦暖,这么快就全都做好了吗?”商琳不可思议的看着秦暖,商琳原本觉得自己交给秦暖的工作可是常人用一周才能完成的工作,而她紧紧用了一天半?
    “是!”秦暖说着将文件工整地摆放在商琳的办公桌上。
    果然是这样的回答!
    商琳点点头,“中间没遇到什么问题吗?”
    “还好,倒是有一两处不太明白的地方,不过我也都参考了官方文件,剩的就等您检查了!”秦暖说道。
    “好,”商琳随便打开一个文件,心里微微惊讶,“你能告诉我你是怎么做到的吗?”她抬起头讶异的看着秦暖。
    秦暖看了一眼文件,是自己写的那份客房规划建议,“这个对我来说并不难,其实咱们酒店的所用硬件条件都是一等一的,一般来说顾客在这方面是没得挑的,但是以咱们酒店的名气,是很容易吸引到一些慕名而来的特级顾客,套用白话来说也就是一些脾气特怪,家资特丰厚,行为特拽的难缠顾客,这些人喜欢鸡蛋里挑骨头。”
    “没错,在投诉的人里面这些人占百分之九十八!”商琳说道,“可是你有事怎杨想出这样一种独特的方案的呢?”
    “呵呵……其实我也是从上调查过,再根据自己的经验,一般像这样特级顾客,都是极其有个性的女士,而这些人往往在审美上有独特的个性,肯定是不会对酒店千篇一律的装修风格过敏。”秦暖说道,“所以我们才会收到一些顾客对我们的投诉,其实宽泛一点来说,并不是物品的质量不过关只不过是不符合这些人的独特的品味!”
    商琳微微点头,“所以你就将就点的总统套房分成八个风格,彰显古今中外的特色?”
    秦暖点头,“我本意是这样的,只是……”
    “只是什么?”商琳不解。
    “只是,我觉得多风格的酒店建设是否会让别人觉得咱们就定是不伦不类,于是我就想把它只分成两种风格,一种是欧洲风,一种是中国本土的婉约风!”秦暖说着,于是将文件翻到后面,“我做了一统计,其实大多数现代人都十分倾向于欧美的简约时尚,只有少数人习惯于本土的风格!”
    商琳点头,“好,你的意见我会考虑并进行修改,毕竟大方向是有的,但是我还是觉得有些地方稍有不妥!”
    “好的,那谢谢商经理了。”秦暖说道,松了一口气似的有一种释放的感觉。
    “那商经理没什么事情我就先走了!”秦暖说道。
    “好的,你病刚好,还是要多休息才是!”商琳说道,嘴角挂着淡笑。
    秦暖微微一怔,对于商琳细微的关心她还是十分感激的,毕竟自己三天两头的请假,她都是和颜悦色的,这不得不让钱暖对商琳的印象更好了几分。
    ............
    秦暖走出商琳的办公室,走在安静的回廊上,拿出手机,手指微微有些颤抖,而此刻手机屏幕上的那一张相片更是让她接近崩溃。
    “牧白……”秦暖盯着那张图片,声音有些削弱的颤抖。
    一早,秦暖的手机就接到了一条信息,打开一看却不知是谁发过来的图片,直到图片加载之后她才震惊的站在原地。
    她是一早就知道牧白和褚梦蝶有关系的,却才知道他们竟已经到了亲密无间的地步,那两条赤luo的身体,向她宣誓了一切……
    直到手机落地那一刻,秦暖才知道自己对牧白的心就像是一块历经千年千年修炼的灵石,只为等他对自己一回顾,却在关键时刻他将自己沉入湖底,冰凉的,再难见天日。
    “牧白……我的心算什么?”秦暖含着眼泪走到洗手间里,对着镜子里的自己胡乱的将眼泪擦干,好好的一张如花的额面孔,瞬间变得像是被暴风去摧残过似的,紧紧凋零。
    “秦暖,你不可再哭,不可以……不可以哭……”她说着便打开水龙头,掬起一碰清水狠劲的擦洗自己的脸庞。
    “不能哭……”秦暖喃喃自语,但是接着水声的掩映,她还是忍不住呜咽出声,只感觉自己的心脏处就像是被掏空了一样,却是异样的难受,让人想要嘶吼,却发不出声来,如鲠在喉。
    牧宇森路过洗手间,眼角的余光正巧瞥到一袭白色的身影,但只是一瞬他便快步的走过去。他微微皱眉,才想起那个女人的身影十分的熟悉,“是她!”
    于是,他有原路这回去,发现秦暖在里面一直都没有出来,他大喇喇的走进去,站在洗手间的镜子面前。
    秦暖抬起头,不期而遇的看见牧宇森那一张千年不变的冷峻的面孔。
    “你……怎么在这?”秦暖不禁皱眉。
    “这应该是我问你的吧,上班时间你怎么跑到厕所里偷闲?牧宇森打开水龙头洗了一把手,从西装胸前的口袋里抽出一条白色的手绢,轻轻地擦拭。
    秦暖看着牧宇森的动作,微微感叹,这个男人真是特别,这年头喜欢用手绢的人实在太少了,人们早就习惯于用简便的纸巾和热风干手机。
    牧宇森一直从镜子里打量秦暖,发现她眼眶红红的,“你哭过?”
    秦暖皱了皱鼻子,不想理会牧宇森的话,从衣兜里拿出一张纸巾,细致地将自己的脸擦干。
    “牧先生,这貌似不是男女共用的洗手间,您还是请自重,以免被别人见了笑话。”秦暖冷声说道,将用过的纸巾准确无误的丢进垃圾桶。
    牧宇森在听完秦暖的话后,嘴角扬起玩味的冷笑,直盯着秦暖看。
    秦暖看着牧宇森的眼神,只觉得浑身不自在,“牧先生,我也是为了您的名誉着想,您……”秦暖环抱着双臂遮挡住自己的胸前风光。
    牧宇森一步步的逼近,直至秦暖无路可退,靠在墙壁上,防备的看着他。
    “牧先生,我提醒你这里可是洗手间,你可要注意您的行为举止!”秦暖说道,惊恐地看着牧宇森俯身向前,将脸贴近她的耳边。
    无路可退的秦暖将头偏到一边,牧宇森灼热的气息,让她觉得耳后酥痒难耐。
    “我先告诉你,这里可是男洗手间!”牧宇森轻声在秦暖的耳边说道,玩味的看着她本就因害羞染上一层红霞的脸显得更是觉得那张脸红的几乎能滴出血来。
    秦暖石化的原地,正过头来与牧宇森对视,“你说什么?”显然她不太相信自己办了件极其丢人的事情。
    牧宇森伸手指了指洗手间的里间。
    秦暖顺着牧宇森手指的方向看去,一排小便池,触目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