持香听到大牛的话后却是又道:“不若我就在门外跟夫人辞个行吧,刚好大牛要提热水过去。”
    “可是我要送持香姐姐你,大牛就算把水提过去了,他也只能放在外面呀。”珠儿道。
    “方才我过去寻夫人,却没在夫人的屋子里看见夫人……”
    “夫人在看蚂蚁搬家!”珠儿那谎话是张口就来,见持香吃惊地看着她,她也觉得自己这个谎话有些荒唐,但是还是硬着头皮道:“先前我陪着夫人到处走走时,在西跨院看到了一窝蚂蚁,就在墙角处,夫人觉得很是有趣,就说吃过饭之后要去看,还说要把那窝蚂蚁给养着。”
    养蚂蚁?
    持香很想笑,可看珠儿这样,心里倒是也放心了不少,便不再继续逗她了,笑道:“那你送送我们吧。”
    珠儿连忙嗯了声,又回头看了眼大牛。
    大牛正眼巴巴地望着她对面的持香,眼里露出些憧憬,珠儿立起眉又瞪了他一眼,继而转向持香的时候又是另外一张脸。
    两女相携走出去后,大牛舀水的动作一顿,忍不住拿着水瓢就往外走了几步。
    可是持香跟珠儿都走得不满,就这眨眼的功夫,已经走远了,他只能看见两个模糊的影子。
    他失落地垂下头,回了灶屋将热水打好后,一手提一桶便朝正院方向去。
    正院陆地的屋子里,安乐乐正在锲而不舍地跟陆地说着土味情话,想看看他会不会因为她的土味情话涨涨好感度。
    “若生哥哥,我觉得你是天底下最完美的人了。”安乐乐趴在属于陆地的枕头上,两只未着鞋袜的小脚丫,正在一上一下地晃悠着。
    陆地听到她这走心的称赞,不由得有些哑然失笑,抬眼却看到他的小姑娘正笑盈盈地望着他,一副眼里心里满满是他的模样,那黑黝黝地眸子里倒影着他如今的面孔。
    他突然想到他的小姑娘那‘非凡’的本领,便摸了摸自己的脸,问她:“你知道我戴了人皮面具吗?”
    安乐乐答非所问地道:“你这么完美,就是有一个缺点,唯一的一个缺点。”
    “……”陆地突然闻到了一股套路的味道,眨眨眼,微微笑着:“缺你?”
    安乐乐拍拍手:“是呀。”
    陆地失笑:“哪里听得这些乱七八糟的话?”怪让人觉得不好意思的,烛光下,陆地的耳朵不知道什么时候红了起来,安乐乐却没察觉。
    她神神秘秘地竖起一根手指放在唇边:“嘘……”
    “天机不可泄露。”
    “这算是什么天机?”陆地又笑了。
    安乐乐喜欢看陆地笑,毕竟她看到的跟别人看到的不同,她是带着滤镜看的,能直接看到陆地的盛世美颜。
    “若生哥哥,你笑起来真好看。”安乐乐呢喃着:“虽然你不笑时也很好看,但是还是笑着的时候更好看。”说着她一骨瘤的就爬了起来。
    陆地不知道她要做什么,眼里便带了些疑惑地看向她。
    “若生哥哥,你邪笑一下。”安乐乐一张可人的小脸上此时没有了笑,挂上了严肃,像是在说什么大事一样,可偏偏嘴里的话却又是不着调得很。
    陆地微微皱眉,从凳子上起身走到床边,伸手在安乐乐额头碰了碰。
    安乐乐一把抓住他的手,又拍了拍身边空的地方:“若生哥哥,你坐这里,然后对我笑一笑,就你上次调-戏赵晴妍时的那种笑。”
    “我没调-戏她。”陆地下意识地解释了一句,又对安乐乐让他邪笑这一想法很是无奈:“笑不出来。”
    “笑嘛笑嘛。”安乐乐伸出手要着陆地的脸。
    陆地刚想避开,可身子却又巍然不动,他看着小姑娘苍白的脸色皱了皱眉:“我去厨房看看。”
    “不要!”安乐乐抓住陆地胳膊的手一重,嗓音软绵绵地:“若生哥哥,你别走,我害怕。”
    陆地原本想将安乐乐的手拿开,此事却是顿在了半空,好一会儿才又落下,落到了安乐乐的背上,轻轻拍了拍,低声安抚她:“没事,我在这儿。”
    安乐乐之前吃了一颗不知名的药丸,这会儿整个人虚得厉害,额头不断地冒着冷汗,脸色苍白得接近透明,整个人虚弱得很,她的头发之前被淋湿了,但是陆地早就用内力帮她烘干了,这会儿却又是湿了,额前的发丝因为湿了,显得很是凌乱,也显得她更小,更娇弱了。
    “我积累了所有的好运气,只为了遇见你……可我没料到,这现世报来得如此之快,我许的愿望还未实现,身子便先遭不住了……”安乐乐歪在陆地怀里嘴里低声呢喃着。
    她原本是跟陆地并肩坐着的,只是那药效来得又快又急,安乐乐一时没能料到,被那药效冲击得直接受不住了,身子一软就往旁边歪去。
    可陆地这会儿并没有发现她的异状,更没有将她从怀里推开,只是安乐乐呢喃的声音极小,陆地听不清,稍微低下头听时,察觉到安乐乐的呼吸有些絮乱,这才发觉不对。
    发丝凌-乱地挡住了安乐乐的脸,陆地伸出手将那些发丝拨开,目光凝在安乐乐唇上,先前还娇艳如玫瑰的唇瓣此事却是变成了跟她脸一样的白色。
    “乐乐。”陆地低声喊安乐乐的名字。
    安乐乐疲倦地睁开眼看他,轻轻嗯了声。
    陆地伸手给她把了个脉,却没把出个所以然来,从他把出的情况来看,应该是淋雨所致,但是这症状也来得太快了。难道是她身体里之前就有什么隐疾,只是借着这次淋雨的契机全面爆发出来了?
    他不由得又细细地把了一次。
    可得出的结果还是一样。
    陆地拧起眉,这是怎么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