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则,她也着实是怕她二叔三叔闹起来给善堂惹来麻烦,毕竟善堂里像她这样的人不再少数,且她那二叔三叔当年就能霸占她家的房子和地,然后将她赶了出来,如今又有什么做不出来的?
    她这也是走投无路了,这才想着,找个人庇护,却没曾想着,惹了二爷生气。
    候儿很想哭,又觉得委屈,可又不敢多看陆地一眼,生怕他发现她眼里的情愫,她知道自己身份卑微,所以也没想过要嫁给二爷,只想在他身边伺候着。
    可二爷身边向来没有女眷,这一次,海子哥说奉了二爷的命要一个自愿的丫鬟,候儿立刻就动心了,她想着,她到了二爷身边,那那人和她二叔和三叔肯定不敢再来闹的,可是却没曾想,她根本就没被选上。
    就连珠儿想把这名额让给她,这位夫人也不准。
    听着海子称呼安乐乐为夫人,候儿心里很是惊慌,可又觉得不大可能,二爷都是二十多岁的人了,怎么可能会看上一个看起来才八九岁的小丫头,她刚将心放进肚子里,任由珠儿替她说话,没曾想二爷便动了怒……
    “二爷放心,这件事情我会好好解决的,绝不会给二爷惹来麻烦。”候儿一直低着头,声音也轻轻的,但是安乐乐听着却是有些别扭,不过她也没往心里去,就以为是小姑娘面皮薄。
    她倒是对珠儿很感兴趣,珠儿也是个心大的,听到海子说要带候儿去找韩夫人,她便放了心,开始跟安乐乐打起招呼来,又认错说她先前不该那般说话。
    陆地的声音再一次平静了下来,他道:“这件事情跟与我无关,不会给我带来任何麻烦。”
    候儿将头低得更低了些。
    安乐乐‘唔’了声,习惯性地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一边召唤好半天没刷存在感的系统1265,笑得很是幸宅乐祸:“你说,这小姑娘是不是对陆地有意思,这会儿陆地这几句话,应该是伤得她只剩下驱壳了吧?”
    这什么恶趣味!
    系统1265暗地里翻了个白眼,不过对于安乐乐是怎么发现这小姑娘对陆地有意思的,它还是感到很惊讶的,便问:“宿主,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若不是它能同步读取这些人的想法,单看,她是看不出来的。这叫候儿的,好像跟旁边的杨儿、珠儿也没什么不一样啊。
    “女人的直觉,也就是俗称的第六感。”安乐乐的声音没什么起伏,倒是一贯的淡定,她笑了笑:“首先这个‘自愿’这两个字就很值得让人深思,你不觉得吗?”
    “怎么说?”系统1265问。
    “就目前我所知,这三个小姑娘都是善堂的,这个我想你也听到了。”
    “是。”系统1265并不觉得有什么问题:“这不是很正常吗?善堂里的孩子都是孤儿,没有爹娘,没有亲戚朋友,她们长这么大,也是要吃饭的。这海子去找她们,问谁愿意来攻略任务目标人物身边伺候,就算不为别的,单单是为了陆地的救命之恩,她们这样做,本系统也觉得没什么问题啊。”
    “你错了。”安乐乐略有些神秘地摇摇头,声音幽幽地:“这善堂,可不是陆若生名下的,而是韩夫人名下的。陆若生也顶多就是每次派海子过去看一看。而这叫候儿的小姑娘,刚才那话,你还记得吗?……她说不会给陆若生惹麻烦,陆若生跟她什么关系?什么关系都没有!可她为什么要这么说?”
    系统1265沉默着。
    安乐乐继续道:“她是潜意识里觉得自己应该会被选上的,毕竟我先前也是有些属意她的。”若不是觉得珠儿那跳脱的性子跟绿儿有些相似的话。
    “她那话就好像已经将她自己当成是陆地身边的人。”说着安乐乐灵光一闪,不知道忽然想到了什么,系统1265就见她脸上的笑又加深了。
    “也不知道,她这是又是在做戏呢,还是真的就是真情流露。”
    候儿的头都快低到地里去了,陆地那话说完之后,没人敢接话,唯一一个能接的,又不会让他动怒的,那便是安乐乐,可她这会儿看戏看得正带劲儿,便没理会,气氛就这么僵持了下来。
    珠儿倒是想说些什么,可看了看脸色虽没什么变化,但总感觉像是生气了的陆地,她愣是没敢张口。
    海子倒是惊讶了。
    杨儿跟候儿关系一般,又一直都觉得她心机重,便一直沉默着。
    陆地是唯一一个没有觉得气氛有什么不对的,他说完先前那番话后,见那候儿不说话,也不管她懂是没懂,便朝大海道:“你把她们送回去吧。”
    这个她们指候儿跟杨儿。
    海子回神,还没来得及回话,就见一道人影忽然急速地往外跑去,他定晴一看,是候儿,跑得完全忘记了女孩该有的姿态,竟是比他腿还没坏的时候都快了些。
    她这一跑,倒是让安乐乐也愣了愣,这是恼羞成怒了?
    “你不去追吗?她就这么跑出去,万一遇到她堂姐的那个娃娃亲男人该如何是好?鱼死网破?”
    安乐乐见海子一时还没反应过来,珠儿更是目瞪口呆着,好意地提醒了一声。
    “谢谢夫人提醒。”海子说完,朝陆地快速一拱手,便转身追了出去,杨儿完全被他给遗忘了。
    杨儿看了看珠儿,又看了看海子跑开的地方,想了想,也默默地跟了上去。
    “若生哥哥,那小姑娘好像被你之前的话给伤着了。”安乐乐笑眯眯地凑到陆地身边道。
    陆地脸上的面具瞬间破碎,他伸手在安乐乐头顶揉了揉,险些把幼儿给安乐乐梳好的发给揉乱了,声音虽一如既往的温和却又带着些不通情理:“什么人做什么事,她本不该逾越,更不该打你的主意。”
    这话安乐乐特别爱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