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姨娘忙得也是团团转,一会儿觉得这个菜上火,一会儿又觉得这个菜凉胃,直到饶嬷嬷与青叶里应外合,将那普通的大夫狸猫换太子后回来说了句:“姨娘,您如今怀着身子,哪怕是什么都没安排,老爷也是高兴的,您啊,就歇息歇息吧。”
    饶姨娘这才镇定下来,可想着多日未见,到底还是欢喜和激动,脸上的笑都掩盖不住,高兴地道:“嬷嬷你说的是,只是老爷毕竟在外辛苦了,如今姐姐只顾守着四姑娘,倒是没能及时得到老爷回来的讯息,若是老爷回来了,看到府里这冷冷清清的,怕是会不高兴。我啊,就是想看到老爷高高兴兴的样子。”
    可老爷平时都是板着一张脸,就算是高兴,他也没有表现在脸上啊!
    饶嬷嬷私下这么想,心底却并未说出来,只附和地笑道:“姨娘想得周全。”
    饶姨娘这才想到什么似的问:“四姑娘那边如何了?那御医怎么说?晴娅的身子可是有碍?”
    饶嬷嬷看了在一旁伺候的连翘一眼。
    “连翘,你在外面守着,若是有小厮来传话说老爷快进府,便来传话。”
    连翘笑着应是。
    待连翘出去后,饶姨娘的脸便沉了下来。
    饶嬷嬷见状连忙道:“姨娘别担心,四姑娘无大碍,御医说她只是有些着凉了,这正是换季的时候,以后还是得注意些,四姑娘毕竟身子弱。”
    饶姨娘听着这才放了心,让饶嬷嬷扶着她往外走,恰好葎草过来回话。
    “可都安排妥当了?”
    葎草笑道:“夫人放心,奴婢按照您的吩咐都已经安排妥当了。”
    “那好,你们便随着我一起去迎老爷回府。”饶姨娘伸出手,让葎草扶着她另外一只手。
    葎草上前,连翘往后退了半步。
    “姨娘,夫人那边……”葎草欲言即止。
    饶姨娘笑了笑,心情说不出的舒坦,她道:“夫人心急四姑娘的病,哪里会想这许多?”
    葎草便不再多言了。
    安乐乐看着便啧了声:“果然都是些要男人不要女儿的,这饶氏跟葛氏又有何差?”
    这赵晴娅不是她闺女吗?这会儿还病着,她倒是放心放得极快。
    赵德和几乎一夜未眠,回了上京后又未曾休息片刻变去上了朝,在马车里时,他就有些昏昏欲睡了,这会儿听到小厮道已到了府外,他这才甩了甩有些昏沉的脑袋,下了马车。
    刚下马车,赵德和便看到饶姨娘带着几个丫鬟婆子站在门口,他心里一暖,眼神也变得柔和了些。
    “老爷。”饶姨娘深情地唤了他一声,似水的眸子正心疼地看着他,那泪水似掉非掉的挂在睫毛上:“您瘦了。”
    赵德和不是个情绪外露之人,闻言只淡淡地应了声,目光微抬,往里看去,未曾见到旁人时,多了抹失望。
    饶姨娘将他的神情看在眼里,心里恨得要死,可面上却是柔柔地道:“老爷您辛苦了,妾身已经让厨房备好了饭菜,您先回屋洗漱洗漱,换身衣裳,便可用饭了。”
    此时已经接近午时,赵德和便问饶姨娘可用过了。
    旁边葎草未等饶姨娘回话,便先道:“姨娘早先胃口有些不好,便没吃……”
    饶姨娘等她将该说的都说了后才低低地训斥了一声:“葎草!”
    葎草忙调皮地吐吐舌头,认错道:“姨娘别气,奴婢知错了。”
    赵德和神色不变,只看向饶姨娘的目光更柔了些,对身旁的小厮道:“你们也累了,去休息吧。”
    等小厮告退后,便对饶姨娘道:“去西苑。”
    饶姨娘面上露出欣喜,可转瞬又担忧地道:“姐姐那边……”
    赵德和眸色冷了冷,淡声道:“派个小丫鬟过去说说便是了。”
    饶姨娘笑道:“这哪儿能。”又看了眼连翘,对她吩咐道:“连翘,你去一趟。”
    “是,姨娘。”连翘行礼转身便往另一个方向走。
    进了西苑,饶姨娘便要亲自给赵德和擦背,饶嬷嬷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关了门。
    饶姨娘生得比葛氏好看许多,一张保养得极好的面容在看到赵德和精壮的身子时,便染上了红。
    赵德和一夜未睡,本没什么心思,可近段时间在外办事,他也未曾寻花问柳,这会儿瞧着那白玉般的手往他身上浇着水,倒是有了几分兴致,只是想到先前葎草的话,便捏了捏饶姨娘的手,问道:“先前那丫头说你胃口不适,可是东苑那边又扣了你的月例?”
    饶姨娘面颊红红的,被赵德和捏得软了身子,有些受不住地靠在木桶旁边,闻言软着嗓音道:“老爷,姐姐那边可未曾扣了妾身的月例,妾身只是听闻四姑娘又病了,这才跟着焦心,胃口差了些。”
    跟了赵德和这么多年,她是晓得赵德和的脾性的,若是知道她有了身孕,他是会对她诸多怜惜,可也不会再碰她。
    赵德和外出了一段日子,若不碰她,那便会去寻葛氏,饶姨娘可不想葛氏又一次因为她怀孕有了身子,便早就嘱咐了饶嬷嬷不许多言,这也是先前饶嬷嬷欲言即止的原因。
    只安乐乐瞧着这赵德和也是个心大的,直男得不得了,也没往饶姨娘怀了身子那方面去想,捏得饶姨娘受不住地趴到他背上只喘气时,将外衣往身上一搭,抱着饶姨娘就穿过偏间澡屋去了里屋。
    饶嬷嬷在外听着,既是开始又是担忧,一边吩咐小丫鬟让灶上备着水,一边拉着葎草忧虑地道:“姨娘这样,若是伤着了肚里的胎儿可怎么是好!”
    葎草的脸色并不是很好看,她低着头,声音低低的柔柔的:“姨娘自有考虑的,嬷嬷不必担忧。”
    饶嬷嬷惊觉不对,忙去瞧葎草的脸色,见她低着头,心中不由一震,这葎草,某不是对老爷生出了什么心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