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容海被他笑恼了。
    容知又呵呵地笑了两声,在容海恼羞成怒之前先收了笑,正色道:“二妈的事情我自有定论,你别坏我的事。”
    “少——”
    “还有。”容知出声打断大海,声音一凛:“我都跟你说了好多次了,在外面叫我容知就是,别少爷少爷的叫。你可是我兄弟,不是我的司机。”
    “可近几年我干的就是司机的工作!”容海扯了扯嘴角,话里话外都带着几分埋怨。他回头看容知的目光,也是带着幽怨的,十足的怨妇模样。
    安乐乐忍不住乐了,笑出声。
    “与我无关的人的眼睛,我用着肯定觉得膈应。你要是真的为我好,就赶紧帮我找到那个女人,生要见人,死要见尸。找到了她,你就不用继续当司机了,加油。”容知说着朝前探了探身子,伸出手在容海肩膀上拍了拍。
    容海无奈地笑了,是苦笑。
    “哪有那么容易,那个人就好像不是我们国家的人一样,我连最贫困的山区都一一对了名单,真的没有叫安乐乐的人。容知,你当时是不是看错了?或许她是叫别的名字?不然我怎么找了几年都没找到她?”
    如果不是名字对不上,他怎么会掘地三尺都找不到她?五年了,不是五天,这就是新出生的婴儿取了这名字,公安局也是有辈分的。可偏偏偌大的z国,就是没有叫安乐乐的人,叫安乐死的倒是不少,哦,叫王者荣耀、开黑的人也有。
    安乐乐听到前半句,还觉得事不关己,可后面却听到了自己的名字!
    安乐乐。
    阳气男……不对,容止……哦,不是,是容知,容知让容海找她,找了五年。
    难道这是在现世?
    可不对呀,她根本就不认识这么有钱又长得帅的男人,而且,她只知道有叫容止的,可从来都不知道还有人叫容知的。虽然两个人的气质,还真的有那么点相近。可就这么点,她也是不会承认的。
    “一见容止误终生。”
    这句话在现世里火得很,容止曾是她的梦中男神,她在睡梦中勾画过他的模样,长得可不是容知这个模样。
    “世界那么大,她不一定是我们国家的人。都找了五年了,我不介意继续找下去,你懂吗?容海。”容知的声音轻轻的,像是生怕惊走了什么。
    安乐乐惊讶的发现,容知又在朝着她笑,还是那种蛊惑人心的笑容,让她的小心肝都跟着颤着。
    容海微不可见地叹了口气,但他知道容知是个脾气倔的,也知道支撑了他这么久的动力就是叫‘安乐乐’的女孩,他也不愿意让他失望,就应了声:“是,你放心吧,我的大少爷,国外那边近两年也都有联系过。”
    容知淡淡地颔首,收回了拍容海肩膀的手。
    他的手很好看,修长而有力,安乐乐伸出手碰了碰,温热的触感,与罗峰的手有些不同。
    罗峰的手也修长,但却很粗糙。容知的手,却保养得极好,又白又嫩,比她的手都嫩。
    安乐乐有些羡慕,有些嫉妒。
    容知不动声色地看着安乐乐伸出手小心翼翼地碰了碰他的手,看着她惊讶的将桃花眼瞪成了杏眸。
    他有时候怀疑自己是个精神病,就像这会儿一样。
    他明明感觉到身边没有人,也没有听见呼吸声,可他却看到了那个他找了许久的女人。她就像初见时那样,突然地就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这一次,又是这么突然。
    他觉得这应该是他的幻觉,毕竟他太想找到安乐乐了,他想了五年。
    “这简直就是上帝的宠儿嘛!长得好,又有钱,连手都这么好看,这人跟人真的是不能比,越比越气。”安乐乐对着容知轻声嘀咕着,反正系统1265说了,容知是个瞎子,他瞧不见她的。
    虽然她觉得有些奇怪,为什么容知明明是个瞎子,眼珠里却有她的模样,不过她也发现了。除了她的模样,容知眼睛里真的没有别的,就好像刚才,她看着容知去拍容海的肩膀,可他眼里却没有容海,只有一望无际的黑,浓烈到化不开。
    安乐乐坐在他旁边,有些茫然的看着容知。
    以她36的智商,真的想不明白这是什么原因,她收回手,想了想,又朝着容知伸出手。
    容知依旧不动声色地看着她,他在想,这到底是他的幻想,还是怪力乱神。
    从亘古到今,鬼神之事,都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他找了五年的人,在全世界都没找到她,可偏偏,她就这么出现了,以这么副姿态出现,让他这个瞎子瞧见了。
    真是好笑。
    他忍不住翘起嘴角,想勾出一抹笑,但那笑还没勾出,笑容又忽地凝固了。
    因为他听见了安乐乐问他。
    “你看得见我吗?”
    他不止是看见了她红润的唇上下动着,更是听到了那软软甜甜的声音。
    她在问他。
    ——你看得见我吗?
    容知陡然有些慌,可他又不想漏了怯,便装作什么都没瞧见似的挪开了眼,望向半空,哪怕对他来说,半空也是浓烈的黑色。
    没有等到容知的回答,安乐乐有些失望,却也有些安心,其实容知看不到她也挺好的。不然她的眼睛可能会保不住,哪怕她现在是灵魂状态,可要是被挖走了眼睛,她这生魂还是会觉得疼的。
    说起来,她刚才摔到地上,其实并没有感觉到疼?安乐乐有些记不清了,反正她的意识里,她从车上跳下来,又滚了一段距离,照惯性来说,肯定是会疼的,而且会手上,可能会骨折之类的。
    可是……她这会儿一点都不疼,她低下头,看了看自己白嫩的爪子一眼,犹豫了下,往嘴里一塞,上下牙齿同时一用力。
    不疼。
    真的不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