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慕童和老太太听得目瞪口呆。
    敢情都到了这一步了,陈明还不知道自己到底错在哪儿了呢,竟然还觉得错的是郑方义和应昂!
    连陈明都是这样的想法,那陈宝兰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也就不让人觉得稀奇了。
    “你觉得郑方义没有帮着你们一起诬蔑应昂,这就是他偏心应昂的表现吗?”秦慕童直截了当的打断了陈明的喋喋不休,反问道,“你觉得应昂没有顺从你们的意思,认下这份诬蔑,这也是应昂的错吗?”
    陈明顿时就愣住了。
    不知道为什么,对上秦慕童那平静如水的眼神,陈明莫名的就有些心虚起来。
    他下意识的低下了头,避开了秦慕童的视线,这才喃喃的道:“宝兰是个女孩子,她想嫁个好人家,那有错吗?自打她第一次见过应昂之后,她那一颗心就全扑在应昂身上了。为了应昂,她一个年轻姑娘家走着路第一次进了县城,还找了不少路人打听,才找到了我那儿去。为了应昂,她把姑娘家的面子都扯了下来,一次又一次的向应昂示好。要不是应昂始终不肯接受她,她也不至于昏了头,最后竟然出了那样的昏招。可那次的事情闹大了之后,你们都只会说应昂的名声给毁了,谁又想过宝兰的名声也跟着一起毁了呢?她都付出了这么大的代价了,可见她心里到底有多喜欢应昂。应昂一个大男人,怎么就不能对宝兰心软一下,接受了宝兰呢?”
    秦慕童:“……”
    呵,他这话说得还挺有逻辑的!
    颠倒黑白到了他这个份儿上,怕也是独一份儿的了!
    “你别跟我说陈宝兰有多委屈,我一点儿也不觉得她委屈!”秦慕童毫不客气的道,“照你这意思,陈宝兰那就是对应昂一见钟情呗?当然了,说得好听点是一见钟情,说得不好听的,陈宝兰那就是见色起意!”
    陈明顿时涨红了脸,站起来反驳道:“你、你怎么能这么说呢?这话也太难听了!”
    “嫌我说的话难听,那你们倒是不要做出这种难看的事儿来啊!”秦慕童冷笑道,“应昂本身就长得不错,他家里把他养得也很好。还有他那穿着打扮,也是我们村儿里根本见不到的。姑娘家看到这样的年轻小伙子,心里喜欢,那也是正常的。可别人再怎么喜欢,也做不出这种害人清白,要死要活的非得嫁给他的事情出来!应昂要不是长得好又有钱,陈宝兰会一心想要嫁给他?你也别说她有多喜欢应昂的话,她跟应昂才见过几次啊?俩人之间说过几句话、她真的了解应昂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吗?她知道应昂喜欢的又是什么吗?她什么都不知道,她看中的无非是应昂身上显露出来的‘有钱’两个字而已!就陈宝兰这样的德性,别说是年轻有钱的应昂了,就是个糟老头子,只要他手里有钱,陈宝兰也是一样会倒贴上去的!”
    老太太坐在一旁沉默不语。
    自己看这长大的孩子做出这样的丑事来,她除了沉默,也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陈明的脸更红了,眼睛更是瞪得大大的,跟充血了似的:“你胡说!宝兰才不是你说的这种人,她是真心喜欢应昂的!”
    对啊!是真心的,真心喜欢人家的外貌和钱包嘛!
    秦慕童知道,陈明也是个固执的。光靠讲道理,她根本就说服不了陈明。
    陈明有着他自己的一套道理,并且坚信他自己的道理才是正确的。而且,他的这套道理,是建立在维护他的家人的基础上的。
    既然如此,秦慕童也懒得再多费口舌了。
    她直接道:“陈宝兰是真心喜欢应昂也罢,假意喜欢也罢,这都不关我们的事儿,你们自己开心就好。你今天到这儿来找我,到底有什么事儿,赶紧说吧!我们这儿还忙着呢,没你们那么清闲。”
    整天跟个男人纠缠,活儿也不干,钱也不赚,这可不就是清闲吗?
    陈明察觉到秦慕童话语中的不耐烦,他想起自己曾经和秦慕童吵过架的事儿,不禁怀疑秦慕童心里是不是还记着以前吵架那事儿,根本就没有真的跟他和好,只不过是在郑方义面前装装样子而已。
    要不然的话,她今天对自己怎么可能会是这样的态度呢?
    他就不信,在应昂面前的时候,难道秦慕童也是这样冷着脸的吗?
    这样一想,陈明就觉得难怪秦慕童不帮着自己说话,反而一个劲儿的说他家宝兰的不是了。
    她肯定是知道自己以前想过撮合宝兰和方义的事儿了,也嫌弃自家穷比不上应昂家,所以才会这么偏帮着应昂!
    心里这么想着,陈明就不乐意跟秦慕童说话了。
    他转过头看向老太太道:“韩奶奶,那个应昂说宝兰诬陷她,非得把宝兰给告上法院去。他可是县城的本地人,他家又有钱,那门路不知道比我们宽多少。哪像我跟宝兰,在城里人生地不熟的,想找个人帮忙都帮不到。他这一告,那宝兰还不得铁定输官司啊?到时候,她就要被送去坐牢了!韩奶奶,不管宝兰这次是不是真的做错了,她怎么着也是个女孩子啊,这要是坐了牢,她以后可怎么办啊?还有哪个好人家肯娶她啊?她这好年华也给耽误了……您也是看着她长大的,您可不能见死不救啊!”
    秦慕童很想告诉陈明,陈宝兰铁定会输官司,那是因为她自己做错了事情犯了法,跟应家找不找门路压根儿没有半毛钱关系。
    不过看陈明现在这样,他肯定是听不进去的。
    那她也就犯不着多嘴了。
    老太太无奈的道:“陈明啊,你们兄妹俩在县城里是人生地不熟,我跟童童又何尝不是呢?童童还是个孩子呢,她还在念书,啥事儿都指望不上她。我又是只是个老太婆,平日里除了给人做点儿缝缝补补的活儿,赚点零碎钱,好好照顾照顾童童,我也干不了别什么了。你说求我救命,这法院的事儿,我一个乡下老太婆,又怎么可能帮得上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