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省城那边的事儿,紧赶慢赶的总算是忙得差不多了。”郑方义笑道,“主要这也过年了嘛,大家都要放假过年,想干的事情着急也没用,只能等着年假过去。所以我就抓紧时间回来了。可惜我没赶上从省城开回来的客车,只能花高价招了辆出租车,一路从省城赶回来的。”
    新民村的地理位置不错,虽然这里没什么特产也没什么优美的风景,但就凭有条国道从村子里过,这就已经给村民们带来不少方便了。
    就连曲县和省城之间的客车线路,那也是要从新民村路过的。
    有时候,附近的村民们想要去省城或县城,还可以掐着点儿在公路边等,直接拦下来往两地的客车就行。因为这种搭车方式不用通过车站买票,车费直接就进了司机的腰包,村民们也能少花一些车钱,所以双方还都挺满意的。
    可郑方义没赶上客车,只能坐出租车的话,论舒服肯定要比坐客车舒服多了,可那花销就比坐客车要贵得多了!
    又是赶在这年三十的晚上,哪个省城的出租车司机,会乐意跑一趟三百多公里的长途啊!
    郑方义这出手也太大方了。
    秦慕童有些想说他太浪费钱了,可她心里也知道,郑方义赶着在这个时候回来,就是为了陪她过年的。
    要不然的话,光凭郑家那一家子,还不值得郑方义如此不管不顾。
    只要一想到这些,秦慕童也就说不出什么指责的话来了。
    她轻声的道:“以后要是太晚了赶不回来,那你也别急着回来。这大晚上的开车,多危险啊!”
    现在的国道可不比后世,还比较狭窄,总共也就是个两车道。而且现在的国道还没有安装那么多的监控,大多数人在国道上开车都是比较随性的。
    加上国道上更多的是装载着各种货物的大货车,小轿车出租车什么的车子,在这种大货车面前,那简直就跟个玩具似的,根本就惹不起横冲直撞的大货车。
    更别提现在又是大晚上,乌漆墨黑的也没个路灯……
    郑方义能在这个点儿平安回到家,不得不说他的运气还是挺好的。
    郑方义知道秦慕童这是关心自己,他也不反驳,只笑着点头:“好,我都听你的。”
    他表现得这样听话,秦慕童反倒不好意思起来,也不再说什么。
    郑方义一手提着行李,一手被秦慕童拉着,一脸乖巧的进了屋。
    只不过,他那眼神总是忍不住往秦慕童手上拿着的木棍飘。
    他多飘了几眼之后,秦慕童有所察觉,这才恍然大悟:“我刚刚听到你的声音太意外了,都忘了把这东西放下了!”
    说着,她就顺手把手里的木棍扔到了墙角里。
    郑方义那颗提着的心,这下子才算是彻底的放了下来。
    秦慕童看着他的样子噗嗤一乐:“难怪从我开门起你的脸色就有些不对,原来你是怕这木棒啊?怎么着,你还担心我拿这打你不成?”
    她本来是开玩笑的,却看郑方义不太自然的笑了笑:“那怎么可能呢?我们家童童又温柔又漂亮,从来都不会胡乱出手打人的。我又不是不了解你,怎么可能担心这个啊!”
    他要不解释还好,这一解释,反倒有点儿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了。
    秦慕童:“……真的吗?”
    她轻飘飘的瞥了郑方义一眼,看起来眼神淡淡的,可郑方义脑海中却是警铃骤响。
    这个问题一定要好好回答啊!
    不然的话,怕是会有什么他不想看见的后果发生!
    郑方义的脑子飞快的转动了起来,他急中生智的道:“那是当然了!这还有什么好问的吗?这不明摆着的事儿吗?”
    可以说求生欲是很强了。
    秦慕童好气又好笑:“大过年的,饶你一次!”
    郑方义如蒙大赦,忙道:“对了童童,我给你带新年礼物了,你要不要看一下?”
    秦慕童还以为郑方义带给她的新年礼物是新衣服什么的呢,结果郑方义打开行李,里面竟然装了好大一堆的书!
    秦慕童拿起书来一看,全是高一年级的各种课外辅导书。而且这些都是县里买不到的辅导书,甚至连市里都没有。
    之前秦慕童还在念初三的时候,郑方义就帮她带过辅导书,所以他知道秦慕童能用得上这些。
    没想到,这次他去了省城,忙得都跟什么似的了,竟然也还记得给秦慕童带书回来。
    秦慕童看着书喜出望外,直接扑上去就抱住了郑方义的脖子:“方义哥,谢谢你!这份新年礼物,我非常、非常喜欢!”
    郑方义没想到自己竟然还有这等“艳福”,他还是第一次被秦慕童如此亲近的对待!
    看来,他这次带回来的这份礼物,果然没有带错!
    郑方义的嘴角不自觉的咧了开来,他伸出双手,回抱住了秦慕童,温柔的道:“你喜欢就好。”
    秦慕童又紧紧的抱了郑方义一下,这才松开了他,专心的翻起那些辅导书来。
    郑方义怅然所失。
    他家童童什么都好,就是太矜持了点儿!
    难得童童主动抱他一次,怎么就不能多抱一会儿呢?
    当然了,矜持也有矜持的好处。可他又不是外人,童童就不用对自己也这么矜持了吧?
    郑方义心里转过无数个念头,秦慕童这会儿却一心扑在辅导书上,根本就顾不上他了。
    没人搭理的郑方义干脆自己在旁边搬了条凳子,轻轻的放下坐上,就这么专心的盯着秦慕童看。
    他这次在省城待了不少时间,已经有很久很久没见到秦慕童了。
    虽然这点时间对别人来说可能不算什么,但对于已经习惯了和秦慕童同处一个屋檐下的郑方义来说,这段时间实在太过折磨人了。
    要是他能一直这么盯着秦慕童看,哪怕是让他看到天荒地老,他都觉得自己肯定不会看厌烦了的。
    尤其在这幽暗的煤油灯的照耀下,秦慕童在郑方义眼中的形象变得越发缥缈,仿佛跟沾着仙气儿似的。
    不得不说,郑方义眼里这滤镜,开得实在是有点儿太大了。